帝都的夜晚,万籁俱寂, 周遭陷入一片安眠, 可此时南山盘路却热闹非凡。
女人、豪车、男人, 血液在沸腾, 仿佛灼烧着人们的灵魂,年轻的脉搏在狂跳, 谁也无法摆脱这种骨子里燃烧灵魂的热血。
“吁……”欢呼声、口哨声刺激人们的肾上腺。
“呜……呜……”耳边不约而同响起的汽笛声, 呼啦啦的响彻着, 灯光全打,白光照耀出天际一片明, 同时也照出两足鼎立的阵容。
直到, 席家二少的到来,帝都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又给这份沸腾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魔魅。
只见中央穿梭而来的一行车,瞬间插在两方人马中央, 为首的宝蓝色汽车停在最前方, 主驾驶位的车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男人伸出一条大长腿,整个人不羁的靠在驾驶位。然后慢悠悠的从烟盒里掏出烟,叼在嘴里, 才缓缓下车。
看着正对面的两方人马, 席间走到自己爱车前方, 唇角勾勒出一丝玩味。
“今天这种好事, 怎么没人叫我?啧啧……”席间步伐不紧不慢, 一步一步朝着对面的两方人马走过去。
对方数百就那样看着席间一个人单枪匹马,朝着他们走过去,而刚才热闹的口哨声,也瞬间在席间来后变得静默。
直到他走到最中央,停下脚步,然后左摇头看看、右摆头瞅瞅,最后眯着眼看清楚了位于左边的江景、乔哲,他勾唇,然后迈步朝着他右边走去。
左边那群人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太子爷居然去了素来跟他不对头的陈起那边。
右边陈起的狐朋狗友一个个心里也发颤,不晓得朝着他们走过来太子爷的心思,全都提心吊胆着,等着对方过来。
为首的陈家这一辈最小的孙子,陈起眼神也深谙了许多,他唇角微抿,脸上勾勒出一丝笑容,全然看不出他任何不满的情绪。笑眯眯的俊脸显得人畜无害,若是跟不熟悉,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他坑的妈都不认识。
直到,那个仿佛从千军万马、踏马而行的男人走到他跟前,轻声说:“兄弟,借个火呗。”
席间凑近陈起,努了努嘴,示意他嘴上叼着的烟。
陈起:“……”
陈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眸色深深望着面前的平静无常,仿佛真的只是借个火的席间。
顿了几秒后,陈起看向旁边两侧的人,笑的越发开怀的说。
“没听到二少的话吗?”
他身边的女人身子一僵,紧接着,手忙脚乱的去取包里的打火机,却因为慌张怎么都打不开包,直到身后一个人赶紧将自己的打火机递上去。
女人将她的手包随便扔给身后一人,紧接着捏着打火机,踩着高跟鞋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凑近席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怯生生的说道:“二少,给您点烟。”
席间看到面前走过来浑身发抖的女人,紧接着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陈起,最后收回目光,重新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着说。
“抖什么?我又不吃人,点吧!”
他的话差点又让面前的女人站不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重新拿起打火机,点燃席间嘴上的烟。
点完烟之后,席间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口烟,就让旁边的女人回去了。
他在没品,不至于跟个女人计较。
他斜睨着陈起,眼神轻佻,不羁道:“谢了,陈少。”后面那两个字说的意味深长,差点让陈起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陈起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才重新开口说。
“二少客气了,点烟这么个事摊上你这个谢字,我陈起惶恐的很。”陈起依旧笑着说。
“呵呵。”席间笑了笑,那笑声越发让这边的人绷紧了神经,身怕对方又出幺蛾子。
谁让他老子目前是都城下一届呼声最高的人,而席家又是这届领导人青睐的亲信。
所以说二少这个称呼,年轻一辈儿,只有席家席间担得起,其他人还都差点意思。
至于,席家大少,就不提了,绝世妖孽已经不被计算在年轻一辈里了。
席间:“听说你找江景、乔哲比赛?”
陈起:“怎么,二少也有意思?”
席间似笑非笑:“这不大过年,无聊嘛,这样的好事,陈少不叫我,不够意思。”
陈起故作惶恐:“哎呦,您这座大佛我这小庙儿哪儿担得起你啊。”
陈起说完,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同是领导候选人的陈家,哪怕没有领导人的青睐,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他完全不怯席间。
两人话里的针锋相对,听得周围人心里一寒,总觉得今天估计离死不远了,恨不得把脖子缩成鹌鹑蛋。
席间悠哉说:“啧啧,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席间了,我席间哪儿敢在陈少面前称大啊。”
“您都不敢称大,那这四九城里,谁都不敢说个大字啊。”陈起冷笑。
“客气客气,这不陈少还排在前面呢嘛。”席间眉目含笑,越发像个阴险的小狐狸,勾人摄魄。
两人四两拨千斤,全然不提往日恩怨,可话里化外无不透漏着风起云涌。
陈家、席间都想坐上那个位置,两人的话自然一语双关,就看谁先爬上那个位置,另外那个就只能屈居在下,甚至变成阶下囚。
残酷的斗争,不光是在家族里,还有两家方方面面,一招败,满盘皆输。而他们就是这盘棋里放在明面上的棋子,家族放在最前面的马前卒,一旦输了,就代表着被放弃,所以谁也输不起。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诡异,却在下一秒听到身后传来的口哨声和大喊。
“席间你小子一个人在那边逼叨叨什么,有完没完,赶紧滚过来。”身后的人不耐烦的大喊着。
席间听到后,眼神从深邃又变得玩味起来,他耸了耸肩,冲着陈起说:“陈少听到了,江景那小子等的不耐烦了,我先过去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陈起心里巴不得赶紧滚蛋,可脸上还得噙着笑说:“二少,慢走不送啊。”
可下一秒他又看到席间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不禁看的陈起浑身发毛,他打了个寒颤,不禁询问:“二少,你这么看我干嘛?”
席间一个劲儿的瞅陈起,看了好几秒,才绽放出笑容,对着陈起扔下一句:“听说席少和江景他们有比赛,不介意的话,我也来凑一脚。待会儿比赛加我一个,就这么说定了。”
紧接着,席间便大步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陈起一行人,摸不透这混人又玩的是哪一出。
而当席间抽着烟,朝着江景、乔哲那边缓步走去,发现跟着他来的那些人已经自发走到江景这边了。
当他看到一脸愤怒的江景,以及江景身边阴着脸的男人,顿时皱了皱眉。
“你们俩吃错药了,怎么这幅模样,摆个死人脸,吊死鬼上身啊?”
“屁,老子叫你给我撑场面来着,你瞧瞧你小子来了先去外人跟前,煞自己人威风。你说,我叫你来何用?”穿了一身白色赛车服的江景坐在车前盖,斜睨着他。
席间翻了个白眼。
“粗俗,江家一窝子的读书人,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混不吝。什么老子不老子,老子的老子你确定敢当?”席间眼神玩味放肆,言谈举止中充满了对父亲的信任。
江景无语了:“滚滚滚,你老子是能耐,可你老子能耐也不是你能耐啊,看把你得意的。”
“这年头,拼爹也是本事,你不知道?没这么个好爹,你看谁搭理我。”席间完全不掩饰心里的实话,忽视无数人青一阵、白一阵变化多端的脸色。
可作为发小的江景却丝毫不用管席间的话,毕竟席间他了解,两人发小,从小穿一个裤子长大,没人比他更了解席间了。
“德性儿。”江景冲着席间翻了个白眼,就不在搭理他了。
直到席间将视线重新凝聚在旁边阴沉着脸的男人身上,他努了努嘴,问江景。
“乔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乔哲心情很不好,此时一个人呆在旁边,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不愿意搭理人。
江景耸了耸肩:“他那个妹妹今晚,趁他不在被人算计了,这会儿正找人调查这件事,也是这孙子大意,不好好看着妹妹,非撺掇着我和陈起那小子比赛,这下该了吧,报应反噬在他身上了。”
江景一副损友的模样,对着乔哲幸灾乐祸道。
乔哲坐在车前盖,冷冷扫了他一眼:“就你废话多,我看你待会儿要是被陈起吊打,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
席间挑眉,也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没错,待会儿你要是最后,以后也别出去报我的名字,我嫌丢人。”
江景:“……”
几秒过后,反应过来,立马大怒:“放屁,老子声名在外,还用报你俩的名字讨饭吃,小瞧人。”
乔哲跟席间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齐齐用看二百五的眼神打量着江景,仿佛再说,难道你不是吗?
顿时,江景又闹了起来。
这边渐渐响起欢声笑语,来了援军,声势浩大,怎么也不想输,倒是越发勾起了两方心里对敌对方窝着的火。
可就在两边打算开始比赛的时候,耳边顿时又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响,重新吸引住两方人的视线。
只见,远处一辆出租车缓缓朝着赛车场点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