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军情让颉利惊怒交加,距离他同倭寇约定的期限还有一天。
如果此时被唐军困在这里,那么他们所准备的一切,就将彻底前功尽弃,全部付之东流。
看到睚眦欲裂、暴跳如雷的颉利可汗,那斥候兵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颉利的残忍暴虐众所周知,在他大怒之际,随时要人性命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回、回禀可汗,这支唐军是连夜绕路行军,所、所以,我们的哨岗,没有看见......”
斥候兵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是淡不可闻......
“废物!一群废物!”
颉利顺手将桌上的器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怒目圆瞪的嘶吼道:
“都是废物!再探!”
“对了,把宇文先生请过来!”
“滚!”
面对颉利的怒火,那斥候兵连滚带爬的飞速逃开......
“哗啦咚隆!”
颉利一把扯掉了桌上的布盖,整张桌上的东西全部砸落在了地上,七零八落。
“都是些废物,摄隆是!你们也是!全都是废物!”
就在颉利大发雷霆之时,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道凉意,目光下移。
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知道何时出现,就这样凭空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什么人!”
颉利可汗虽然暴虐残忍,但也是在刀尖上打滚过来的,面对突然的危机,仍旧能够保持一定的镇静。
“别担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身后的声音淡漠而沉稳,一听便知,只有从尸山血海之中磨砺而出的人,才能够拥有如此沉静的气息。
“你想要什么?”
迅速的分析了身后这个神出鬼没的人,颉利放弃了反击,因为他,无懈可击。
“很简单。”
颉利身后的人握着匕首,转到了他的面前。
一身黑衣裹体,只能够看见一对无比深邃的眼神。
这仿若凭空出现的神秘人,正是叶炎手下最得力的经营刺客团统领,塑。
“现在在距离你大营外的十里处,有我准备的两张椅子。”
“你只需要让人把这两张椅子推进大营,然后命令每一个士兵坐上一坐,我手中的匕首,就会远离的颈脉。”
闻言,颉利可汗有些疑惑的问道:
“什么椅子?”
“这一点,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塑声音冷漠,手上的匕首,更贴紧了一些。
“按照我说的做,你的性命可保。”
“并且我保证那两万娘子军就停在你们突厥大营的三十里外。”
“否则的话,不仅你的人头不保,我们也会遭到唐军的前后夹击。”
“你自己选吧!”
感受到塑手中的匕首几乎就要划破自己的皮肤,那颉利可汗急忙答道:
“好好好……!我这就下令!”
塑点了点头,手中的匕首才松了松......
与此同时,在大唐的沿海区域,鸦语的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刺客,在月色的掩护下,三道身影穿行在黑暗之中。
这是一片山岭,一群身着浪人服饰的外族人,三三两两的倒在一起,他们的身旁,是各种酒瓶酒罐,无不喝得是大醉酩酊。
另外在山顶上的大屋子里,耀眼的火光将四周照的一片透亮,里面也是传出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谈笑声、喝酒划拳声、女人的求救声......
在山底通往山顶的路上,鸦语还看见了很多普通百姓的尸体,有的被砍掉了脑袋,有的被剁掉了四肢,统统都是被残忍虐杀......
这里就是三大倭寇据点之一的倭寇老巢。
三天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波又一波的倭寇,开始朝着这里汇聚。
除了大量的倭国浪人带着一把把太刀逼近,还有一艘艘或大或小的战船,也是停靠在了这处港口边。
曾经几乎不会聚集的三方倭寇,竟然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倭寇汇集,第一件事便是将周边的村镇烧杀抢掠了一番,金银财宝、鸡鸭牛羊以及一群大唐女人,都沦为了这些倭寇们的“财产”。
而因为突厥大军犯进,原本就兵力紧张的沿海区域,更是只剩下了可以勉强守城的将士。
对于突然汇集在一起的倭寇大军,就连防守都成问题,自然也是没有余力对其进行清剿。
于是这一片区域,就成了生灵涂炭、水深火热的修罗炼狱……
这正是因为接受了突厥的联动建议,而会兵一处,准备向唐军发起进攻的倭寇联军。
看着山上山下的惨象,鸦语咬牙切齿的说道:
“让水性好的兄弟们准备好,主上这两日就会驱舰前来,等我的命令。”
“在总攻之前,先毁掉他们所有的战船!”
“诺!”
听完鸦语的话,那两道身影朝着他重重抱拳施礼道,随即“嗖”的一声便从原地消失。
鸦语站在密林之中,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陷入了血肉。
鸦语的心里只重复着八个字——
“荡清倭寇,斩尽杀绝!”
另一边,突厥大营中。
颉利已经下令让人将修改仪给抬了回来,并且按照塑的吩咐,让所有的突厥士兵,轮流排队上去“坐一坐”。
此时的颉利,正坐在可汗大帐之中,脖子上仍旧被塑架以匕首。
“本汗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是不是也不用这么紧逼本汗了?”
听到颉利的话,塑淡淡一笑,回道:
“放心,只要你所有的士兵都坐过了那张椅子之后,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不过有个问题还想颉利可汗替我解一解惑。”
“趁着李家自残,举兵犯进;摄隆大败后,又要联合倭寇共同对付大唐的计谋,是谁想的?”
那颉利可汗面色大惊,吞吞吐吐的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塑撇了撇嘴,懒得回答,直接将手上的匕首紧了紧,在颉利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颉利惊恐的大喊道:
“是宇文垨!是宇文垨!”
塑抬眼想了想,就是那个前朝宇文家的余孽,“宇文垨?”
颉利立即连连点头: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跟我没关系!”
“都是他想出来的!都是他怂恿我的!”
塑鄙夷的看了那颉利一眼,心中暗道一句:
“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