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乖,”程逸然看着儿子泪水涟涟的小脸,心疼的不得了,“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妈妈就会回去了。”
“可是妈妈,你都已经忙了好久了,我今天看到一个词,叫留守儿童……妈妈,我是不是也要变成留守儿童了?”
程逸然狠狠的愣住,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鹤轩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和她分开超过一天的时间。
现在……他却突然要面对她这么久的离开,肯定接受不了的。
可是她又能怎样呢?
“鹤轩,”一个熟悉的男声在从身后传来,程逸然愣了一愣,扭头看去,只见陆迟野看着屏幕上的小鹤轩,满眼的宠爱,“我会陪你妈妈一起去看你的。”
“你是谁?”小鹤轩惊讶的问。
程逸然手忙脚乱的想要把视频关了,却被陆迟野眼疾手快的一把拿走,举高了。
陆迟野生的高大,他这样一来,程逸然根本拿不到手机。
“妈妈?”鹤轩喊道,“你怎么了?”
可怜程逸然,为了不让小家伙的心里产生阴影,只能任由陆迟野揽着她,仰头对鹤轩微笑:“没事,妈妈只是在想你长高了的时候,我肯定就要这样仰望你了。”
小鹤轩笑了:“是啊,”随即又伤感起来,“可是妈妈,你再不回来,就要错过我长大的过程了。”
程逸然一阵心酸:“鹤轩……”
“鹤轩。”陆迟野微笑开口,“你好啊。”
“你是谁?”鹤轩好奇的看着他。
很奇怪,这个站在妈妈身边的人,他并不认识,但是看着陆迟野的眼睛,他却有种莫名亲切和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
“我见过你吗?”鹤轩问,“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陆迟野笑了。觉得心里暖暖的,到底是亲生的孩子,哪怕从来没见过面,那份因为血缘而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也是存在的。
“等一下!”程逸然打断了陆迟野的话,跟鹤轩说,“鹤轩,先挂了吧,妈妈这边有点急事,回头跟你聊,好不好?”
“好,妈妈再见,叔叔再见。”鹤轩很有礼貌的挂了视频。
陆迟野看向程逸然,眼里有寒冰在一点点的凝结:“为什么打断我的话,不让我告诉鹤轩,我是他的爸爸?”
程逸然迎视着他的视线:“因为你只是他医学上的父亲,在感情上,你并不是他的父亲。”
“我不是,白思辰就是了,是吗?”陆迟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因为事业的原因,他很早就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因此,很多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觉得他深不可测,轻易不敢试探他的底线。
但是在程逸然面前,他却总是屡屡失控。
真是见鬼了,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给他下蛊了一般,把他整个人都从那个戴了很多年、几乎要和血肉长在一起的面具下拎出来,逼着他毫不遮掩的和她对峙。
“现在,白思辰是我法律上的丈夫。”程逸然平静的说,“所以,鹤轩叫他一声爸爸,并不过分。陆迟野,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合着半天,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现在不仅自己不想留下,连让他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程逸然,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太惯着你了,你才会变得越来越骄纵,越来越自私了?”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想对付白家,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
“陆迟野,当年,是你选择的要留在丁雪妍身边,我没有背叛过你,我是被你赶走的!”程逸然冷冷的看着他,“请你搞清楚,不要害了别人,到头来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在这里威胁我。”
说完,她从她的手里拿过手机,转身要回病房。
“程逸然,你给我记住。”陆迟野在她身后突然开口,那让她停住了脚步。
“如果我见不到鹤轩,那么,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鹤轩了。”
程逸然停顿了两秒钟,然后便大步走回了病房去。
陆迟野看到,她纤瘦的背影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不是不心疼的,但他更生气的是,她现在竟然表现出这么一副对他无所谓的样子来。
这个世界上,只要他想要,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程逸然,你和鹤轩,我一个都不会放走,你们,最终都会乖乖回到我身边的。
小鹤轩挂了视频后,拿着手机出去找白思辰:“爸爸,手机还给你。”
白思辰见他情绪平静下来了,心下也放松了些,摸摸他的小脑瓜:“回去睡吧,别担心了,嗯?”
小鹤轩点点头,想起陆迟野的事情,有些欲言又止的想要问问白思辰认不认识那个人,但是看到白思辰睡眼朦胧的样子,便没有问,转身乖乖回屋睡觉去了。
程逸然回到病房待了一会儿后,丁雪妍就醒了。
一醒来,她就四下找陆迟野的身影,但是碍于苏雪在跟前,害怕自己说话会刺激到苏雪,所以不敢说话,只是慢慢起身走到程逸然身边,小声问道:“迟野呢?”
程逸然还没有回答,病房的门就打开了,陆迟野走了进来。
丁雪妍看到他,又是喜悦又是紧张。
她迎上去,小声说:“迟野,我们回家吧。”
陆迟野淡淡的看她一眼:“你恢复的倒是很快嘛。”他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丁雪妍有些难堪的咬住嘴唇。
但是下一秒,陆迟野的动作却让她又惊又喜。
他直接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对她说:“昏迷刚醒,就不要逞强了。”
“嗯。”丁雪妍羞涩地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陆迟野瞟了坐在一旁的程逸然一眼。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杂志,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陆迟野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然后便转身,抱着丁雪妍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丁雪妍才放下了手里的杂志,她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叹了一口气,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