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杜冷秋看着玉帝,道:“陛下,送到这里已足见诚意,还请留步。”
玉帝叹息道:“真羡慕道友这样的至真之人。两位不远万里来此,只为一问。这让寡人甚是惭愧。”
杜冷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陛下,可听说过接引、准提?”
玉帝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反问道:“这两位是何人?莫不是也如道友一般的至真求道者?”
杜冷秋笑道:“那倒不是,既然陛下不知,那估计不在本方世界之内。”
说完,他拱了拱手,和蝶舞化作两道长虹,经天而去,直奔西方。两人走后,玉帝若有所思,便吩咐道:“着人去打探一下,这接引,准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惹得两人前来探寻。我观此二人,只怕问道是假,问人是真。”
路程中间,蝶舞满腹疑问,抽了个机会问杜冷秋道:“那接引、准提是什么人,惹得公子垂问?”
杜冷秋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笑话罢了。”
两人一路直行,忽然,杜冷秋顿足,道:“蝶舞,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颇为好笑的事儿。我们暂且耽误一下行程吧。”
蝶舞盯着杜冷秋,道:“公子,你可不能瞒着我哦。似乎公子对这个世界很熟悉啊。”
杜冷秋笑道:“那是,有六学宗师不断教导,我能不熟悉吗?走吧,来了西游,不到女儿国,别人会怀疑我有问题的,这次正好去见识见识。”
若是换了普通人,要到西凉女国,路途遥远不可及,不花个十多年,绝难抵达,可杜冷秋只是垂眸一观,数万里方圆大地,纤毫可辨,即便是在地上找一根针,也不成问题。
只是一瞬,杜冷秋便看得分明,抬脚迈步,刹那间,已越过间关万里,来到了西西梁女国境内。
当前,便是一条大河自大地上蜿蜒流过。河流对面却是一城池,虽相隔很远,但也看得分明,城池上方书写四个大字。
这大河景色清幽,颇为动人。
短棹分波,轻桡泛浪。瞰堂油漆彩,艎板满平仓。船头上铁缆盘窝,船后边舵楼明亮。虽然是一苇之航,也不亚泛湖浮海。
纵无锦缆牙樯,实有松桩桂楫。固不如万里神舟,真可渡一河之隔。往来只在两崖边,出入不离古渡口。
渡口旁边,有一条船儿须臾顶岸。船头出,一个梢子带着斗笠,手持撑杆。一般的艄公,都是男子,撑船需要的力气不小。
但这个却不是艄公,更不是船夫,反而是船娘。只见她头裹锦绒帕,足踏皂丝鞋。身穿百纳绵裆袄,腰束千针裙布衫。手腕皮粗筋力硬,眼花眉皱面容衰。声音娇细如莺啭,近观乃是老裙钗。
船娘看到杜冷秋,连忙娇声喊道:“过河吗?”
杜冷秋笑问道:“这便是子母河吗?”
那船娘很是诧异,却也老老实实的答道:“正是子母河。”杜冷秋摸着下巴看了一阵,河水清澈无比,居然可以让人怀孕,这简直是不孕不育患者的福音咧。只是,这孩子若是做DNA测试,跟父母会一样嘛?
杜冷秋又问:“这子母河的水,若是装了瓶子带走,行万里路,还能叫人怀孕吗?”
船娘笑道:“不要说万里,就带走超过百里,就不能产生胎气了。”
“啧啧,这可真是可惜。不然的话,你们西梁女国就凭这个名牌产品,就足够吃喝不愁啦。”
船娘一脸懵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是你们还过河吗?”
“过河!”杜冷秋大笑着一跃而过,御风直奔女儿国,到了那城池中,却不落地。有唐长老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被一群虎狼调息,若是连衣服都扯破,就更加令人尴尬了。
他低头看向城池,只见道路上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尽是妇女,正在两街上做买做卖。
那街道两侧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
忽有一人偶然抬头看到了杜冷秋,立刻惊叫起来,随后众人齐齐看向天空,一齐都鼓掌呵呵,整容欢笑道:“人种来了!人种来了!”
杜冷秋苦笑不已,想不到他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去。他御风而走,留下了一地叹息。西梁女国国土极小,城池也仅有一座。
王宫坐落在城北,坐北朝南,倒是和中土一般的规矩。杜冷秋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看到了女帝。
杜冷秋扫了两眼,顿时有些失望。
这女儿国的国王不知是不是举国选美选出来的,漂亮自然是漂亮,但这只是凡人当中的漂亮。
旁边的蝶舞一直在注视着杜冷秋的表情,两人相处日久,对于杜冷秋的一举一动,蝶舞都有着自己的解读。
她也看到了正在御花园内散步的女帝。皇冠凤袍,极尽华丽的女帝足克惊艳众生,但与蝶舞相比,无论是五官容颜,抑或身姿气质都被蝶舞全方位碾压。。
忽然,她笑吟吟的问道:“公子特意赶到西梁女国,就是为了见着女帝一面吗?公子是喜欢她吗?”
杜冷秋摇头叹息,道:“过去就是过去了,再找不回当年的心境。或许,这就是人们讨厌长大的原因吧。”
这时,女帝似乎感觉到了目光,微微抬头,看到了杜冷秋。
杜冷秋没有唐三藏那么帅气,眉宇间却又一股神清气朗的风采,尤其是修行路上连续不断的进阶,使得他骨清神秀,似林间清风,山间流泉,给人以无上的好感。
只一眼,女帝看的痴了。
杜冷秋微微一叹,化作一道长虹,飞天而去。
“不要!”等女帝张开手臂挽留时,空中已空无一人。听到女帝惊呼,急忙跑来的侍卫们看到空无一人的御花园,再看自家国主一脸发傻的表情,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女帝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道:“退下吧。”
这个时候,她对御花园的花草忽然失去了兴趣,即可返回宫殿,以一只画笔将杜冷秋的容貌描摹了出来。
画纸之上,杜冷秋眉清目朗,潇洒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