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听了也顾不得方才与苏婳的争执,忙快步走向床榻,坐在床沿边心疼的看着苏柔儿道:“柔儿,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落水昏迷不醒,娘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她捂面拭了拭泪水。
苏柔儿用手擦了擦许夫人脸上的泪痕,也一副难过的模样道:“娘,女儿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落水,只是自从二姐落水醒来后,女儿身子一直有些不适,女儿以为这没什么,哪曾想今日头晕了些,便失足落入水中,女儿对不住娘,让娘为女儿担心了。”
话锋便这样悄无声息又转移到了苏婳身上,苏婳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眸光却淡淡扫向了苏柔儿,落水的确是受害者,可若是有人愿意受这个苦呢?
赵婉君却是按捺不住了,她走上前几步,福身道:“许姨娘,婉君在后院听说柔儿妹妹落水后,便很是担心,特让婢女珠儿从一些补品中挑出了一样上好的玉蓉膏,吃了能驱寒滋津,暖胃补身,让受寒之人早日痊愈,便来带给妹妹,还望许姨娘与妹妹笑纳。”
珠儿见状将盛着玉蓉膏的木盒递给许夫人。
许夫人笑着道:“婉君真是太客气了,柔儿有你这样的好姐妹真是她的福分。”
赵婉君温婉一笑。
这时,苏南华一袭褐色锦衣带着张夫人与刘玉一众人进了屋,看上去有几分不悦,他瞥了眼许夫人,又看了眼不慌不乱的苏婳,皱眉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柔儿怎么会突然落水?”
苏柔儿如弱柳扶风道:“爹,都是柔儿不小心,失足落了水,与他人无关。”
赵婉君却忽然上前几步,福身道:“女儿给爹请安,女儿有事要与父亲说明。”
“有何事?快说。”
赵婉君抿唇犹豫看了一眼苏婳,随即似是下了决心,道:“回父亲的话,柔儿妹妹落水虽无他人加害,却与苏婳脱不了关系。”
“此话怎讲?”苏南华一脸不解。
刘玉担心的看着苏婳,苏婳转过头淡淡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回父亲,今日清晨,许姨娘邀一众姐妹去苏府后院看僧人施法,驱去府内的邪气,那僧人却说苏婳眉间有煞气,会害了与她关系匪浅之人,这柔儿妹妹与苏婳是姐妹,正巧在僧人说完苏婳是府内妖气的来源时柔儿妹妹便被传来落水的消息,因此,女儿认为,苏婳就是柔儿妹妹落水的罪魁祸首。”赵婉君字字清晰道。
苏婳蹙眉,却是隐隐有了兴致,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没想到原形毕露的这么快,可是,赵婉君,你怕是时机找错了吧。
苏南华听罢大怒,呵斥道:“放肆!婳儿乃是苏府的嫡出小姐,又岂是一个僧人能够胡言乱语,妄加揣测的?柔儿落水与婳儿又有何干?”
许夫人却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老爷难道只偏心于苏婳一人吗?柔儿也是您的女儿呀!她落水老爷不应该是关心,找出幕后真凶才对吗?为何老爷却不相信旁人的话,一心护着苏婳?若真是如此,为柔儿讨不到一个公道,妾身还不如一死?”说罢起身朝着柱子快步走去。
苏南华话虽如此,到底还是对许夫人有几分不舍的,他忙拦住许夫人,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柔儿与婳儿都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
许夫人还不肯罢休道:“老爷,您这话妾身不能辨别真假,老爷又何时能做到这一点?”
苏南华叹了口气,正欲再开口,轩辕锦年一袭白衣绣纹锦袍如同一方谪仙走了进来。
他薄唇微启道:“丞相这是在处理家事么?本太子在正厅等了好一会儿,却未见丞相归来,只能冒昧来到西院。”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众人忙跪下行礼道,苏纤心中一动。
苏南华恭敬道:“太子说的这是哪里话,臣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此乃家丑不可外扬,这是臣的妾室,这是臣的庶女,苏柔儿,她方才落水刚醒,臣正赶来看望,疏忽照顾了殿下,老臣该死。”
轩辕锦年勾唇,他对苏柔儿并不感兴趣,苏柔儿却愣愣的看向轩辕锦年,眼底满是爱慕之情,世间竟还有如此俊朗之人,当真是玉树临风,恍如谪仙。
他转而望向苏南华,淡淡道:“无妨,丞相既然在处理家事,本太子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来日再来拜访。”说罢准备离开。
苏纤却哪会放弃这个让轩辕锦年记住她的机会,她忙走了几步,道:“还请太子殿下留步。”
众人皆是讶异,轩辕锦年滞住脚步,回过头,语气淡薄道:“还有何事?”
“回殿下的话,臣女还想请殿下成为见证人,来见证臣女的姐姐苏柔儿落水一事的罪魁祸首,好让太子殿下做一个合情合理的决策。”她亭亭福身道。
轩辕锦年听罢起了兴致,道:“既然如此,那本太子便稍留片刻。”
苏纤柔声道:“父亲,女儿也认为柔儿妹妹落水一事与苏婳有几分联系,还请父亲在太子殿下的见证下公正判定。”
轩辕锦年听了修眉微蹙,与苏婳有关的事他倒想听一听。
他唇角弯起了几分淡淡的弧度。
苏南华有些不悦,却碍在轩辕锦年在此的缘故,只得道:“既然你们都言婳儿是苏府的灾星,那不妨将那位僧人请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半晌后,僧人持着佛珠前来,他行礼道:“贫道参见丞相大人,不知大人请贫道前来所为何事?”
苏南华问道:“僧人说小女苏婳是灾星,老夫所言可是属实?”
僧人脸色微变,可还是神色平静道:“贫道的确说过此话。”
“僧人可知道,随意诋毁官家之女,轻则杖责四十,重则立即行斩,僧人知道这后果,若是再妄言,可是想清楚冒着死罪的风险了?”轩辕锦年忽然开口道。虽语气淡淡,却字字珠玑。
僧人的额头上明显冒出了汗珠,他抬头看了眼许夫人,对上威慑的目光,只能勉强道:“贫道所言不会有假,又怎是诋毁?贫道修行数十年,拿一生修为担保,所言不敢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