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武陵郡里再怎么乱,跟徐遥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徐遥想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将那个蹦跶了很久的三长老,一剑斩了,了却藏剑山庄与此身大部份因果。
至于替藏剑山庄揪出真凶,振兴藏剑山庄诸如此类的事情,徐遥是半点兴趣也无,当然,??就算徐遥对藏剑山庄没什么感觉,但也掩盖不了藏剑山庄乃是称雄江湖的顶尖势力的事实。
要是那三长老一直躲在藏剑山庄里,那徐遥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现在其既然自寻死路,徐遥自然不会客气,早日了断因果,自己的修行也能更顺畅一些。
当然,武陵郡内一片风声鹤唳,徐遥自然不能不知会藏剑山庄一声就贸然行动,不然闹出什么误会,徐遥虽然不怕,但少一桩麻烦总比多一桩麻烦要好,且不提徐遥这边如如何行动。
甘禄堂带蒋温伦归到家中,问蒋温伦的姓名籍贯,因何在关帝庙卖艺?蒋温伦说道:“我姓蒋名温伦,原籍武陵上庸,我先父讳言祖,曾做过一任同知,十几年宦囊所积,也有不少的产业。先父去世,我得十岁。只因生性喜欢武艺,羡慕江湖侠客的本事,所以不肯走那读书仕途。”
“先母疼爱我,不忍拂我的意思,任凭我招集些会把式的江湖人,终日在家,使枪弄棒,一点儿不加禁止。一年前在上庸,我因被一桩盗案牵连,下了大狱。”
“亏得先父在时,交游宽广,不曾把家抄了,然而费耗产业十之八九,才保全了性命。审讯明确,与我无干,释放我出来。先母就为这事,连急带气,我归家不上半年,便撒手而去了。”
“我又不善经营家计,式微之家,不能和富贵人家攀亲,我自己见家业凋零,也不肯害人家闺女,因循下来,不曾娶得妻室,因此生活更支持不下了。”
“生活日益窘迫之下,我想起先父在时,有一个姑母,嫁在浏阳,故而我一路向南而行,想寻到姑母,谋一个安身之所。不料出门还没两个月,这还没到地方,手边的盘缠便已告罄,没奈何,卖艺糊口,今日初到华容,就遇上了老丈。”
蒋温伦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合情合理,甘禄堂听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觉得蒋温伦所述,正合了自己择婿的标准,就回头找蔡香香商量。蔡香香见了蒋温伦这般俊秀人物,岂有不合意的?所谓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最后问了自家女儿的意思,居然也是年少慕艾,千肯万肯。而蒋温伦现在虽然有些
天真,但并非没有眼力。
且不说这甘禄堂初到关帝庙前的时候,徐遥就已经束音成线,暗中提点过蒋温伦,就冲蒋温伦与这甘禄堂相处这半日时光,就有如兔子遇到了沉睡的猛兽一般,浑身上下是一点都不自在。
虽然不明白最后关头徐遥为什么没有出现,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蒋温伦只是缺乏江湖经验,并不是蠢,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对甘禄堂的意志加以违抗了。
而且对方虽然身份神秘,但似乎对自己并非有什么恶意,不然说话之间,也不会这么客气,只是蒋温伦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现在落魄地都要去关帝庙前卖艺了,对方对自己还能有什么企图不成?
当然,蒋温伦这个疑惑,在蔡香香将面带羞色的甘含珠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蒋温伦就大概有些明白了,在见到甘含珠之后,蒋温伦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前去关帝庙前卖艺,的确是受了之前一些江湖话本的启发,但蒋温伦万万没有想到,这传说之中的比武招亲,居然也轮到自己了。
不过还没等蒋温伦心中生出一些别的想法,这匆忙一瞥之间却看到,这甘含珠的容貌竟是说不出的端庄秀丽,楚楚动人,樱桃小口微张之下,婉转有如莺声,这甫一接触,我们蒋大少爷就有些挪不开眼,移不动步,再相处了两天,居然心中就生出了些不舍。
到了后面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甘家住了下来,最后明媒正娶了甘含珠,做了甘禄堂的赘婿,洞房花烛,新婚燕尔,之后和甘含珠伉俪之情,极为浓笃。
蒋温伦在甘家住了两月,渐渐的有些看出甘禄堂父子的行动了,猜想必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人,因此时常在枕边,用言语去套甘含珠。而甘含珠只是含糊答应,随意用些不相干的话打岔。
蒋温伦心里顿时便多了几分明白,因之前为盗案牵连,弄得身陷囹圄,焦头烂额,而蒋温伦平时在上庸城内做的又是状师,对这打家劫舍的绿林强盗一属,自然没什么好感。
而以甘禄堂的修为境界去做那绿林人物,说不得就是杀人如麻,纵横诸郡的强人,每一想到这上面,蒋温伦就有些不寒而栗!
蒋温伦虽然现在已经拜在清虚一脉门下,已经能算作江湖人,但骨子里还是儒家是非善恶,伦理纲常那一套,于今反做了这种绿林强人的赘婿,如何能不害怕呢?
这日蒋温伦因坐在家中烦
闷,独自到外面闲逛,拣近处高大些儿的山岭,登临上去,想使心胸开朗一些,正立在山顶上,极目远眺。忽有人从背后,在蒋温伦肩上拍了两下。
因全然没听见脚步声,蒋温伦倒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道人立在身后。这道人身穿一件破布道袍,背上驮一个黄布包袱,身旁放一口六七寸宽、尺多长的红漆木箱,木箱两旁的铜环上,系了一条篮布带,大约是行走时,将蓝布带绊在肩上的。
这一身打扮不伦不类,全然没道家高人仙风道骨的模样,两撇八字胡添上去,更是平添了两分市侩,笑容满面的,立在後面,正是蒋温伦的便宜师傅,笑道人无疑。
蒋温伦一见是自己的师傅,连忙慌忙掉转身行“师傅从何而来?”笑道人闻言面上露出一阵古怪的笑容,然后又拍了拍蒋温伦的肩膀然后说道“你这个不肖徒弟师傅吩咐下来的事情不办,专心做起了强盗,我这个做师傅的能不来么”
蒋温伦闻言老脸一红,随即开口说道“徒弟我现在虽是贫无立锥,然而自小生于诗礼之家,辱没祖宗的事情,怎敢去做?师傅你快别说风凉话了”
笑道人又笑着说道“你既然不欢喜做强盗,怎的住在强盗窝里?莫不是你见甘小娘子生得美貌动人,就挪不动步了?”
蒋温伦闻言翻了翻白眼“我倒是想挪步,但你徒弟这点修为,都不够我那便宜岳父塞牙缝的,我一个人哪里敢作声”,说完蒋温伦便笑嘻嘻地搭上了笑道人的肩膀
“当然我那便宜岳父的本领大,我是抵敌不过,但哪里是师傅你的对手,只是我窥破了他们行止一事,他们也是应该有所察觉,这些日子对我看管紧了一些,我若是要走,想来其等也是不肯放我们夫妇离开,此事还需要劳烦师傅”
笑道人闻言挥手打掉肩膀上蒋温伦的胳膊,起来道:“呆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去和你妻子商量?让我出手算什么事情,快去快去”蒋温伦闻言一愣,觉得笑道人话里有话,正低头思索,忽觉眼前一晃,抬头就不见人了。急向四面探望,那里还有笑道人的踪影?
看到笑道人就这么溜了,蒋温伦不仅面露悻悻之色,不过笑道人虽然游戏红尘,但毕竟是清虚一脉现在的话事人,自然有的是事情做,若是跟自己开玩笑,也不会专程来这一趟,所以蒋温伦心中思量再三,还是准备向甘含珠表明心迹,然后看此事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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