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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蒙刷地抬起头来:“王妃愿意帮我,祁蒙不胜感激,只是,如今祁黔已经是御医院的院判,地位高高,我们无权无势的,怎么跟他斗呢?”
“不急。”裴谢堂低眉一笑:“该来的跑不了,不该来的,咱们也要不来。我得理顺一下,免得露出破绽。我问你,你给我吃的那个药,他诊治时理应认为我服用了避子药,为何会瞒而不报?这脉象上是不是有些蹊跷?”
“那药方原本就是祁黔所创。”祁蒙含泪道:“当年我母亲初初嫁给他时,他们之间也确实恩爱了一段日子,我母亲身体不好,一开始的时候,祁家的主母就有些嫌恶我娘,总说她生不出去孩子来,甚至还给我母亲下了最后通牒,说在端午前诊脉还怀不上,就要将母亲撵出家门。祁黔为了能留住母亲,多方钻研后,就研制出了这一副药方,所以,服用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祁黔都一清二楚。旁人是看不出脉象的波动来,但祁家人肯定知道个中蹊跷。”
原来如此!
怪不得当时祁黔一诊脉,就冷汗连连,原来是猜到她服用了祁家人才有的药方。
当时祁黔的反应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大约是做了不少心虚事,总担心祁家会找上门来,而自己身上出现了祁家人才懂的药方,他怎能不怀疑祁家人已经到了京城,怀疑祁家人投靠了曲家,会找机会向他报复?
裴谢堂冷笑:“这药方只你们祁家知道吧?”
“是。”祁蒙点头:“确切的说,只有我母亲知道。不过,母亲后来将药方传给了我后,我觉得其中几味药的用药和用量对女子损耗太大,我就进行了调整。一方面温补,一方面强求,但损耗已不像原来那张方子剧烈。”
“这几天不要出门。”裴谢堂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小心祸从天降。”
什么意思?
祁蒙眨眨眼,很不明白。
裴谢堂点着她的额头:“你啊,就是人太善良,总觉得天下人都如你一般天真。我问你,你说祁黔在宫里已经发现我身边有了祁家人,接下来是不是会有所动作?他为何隐瞒曲贵妃不报,处处留下情面?”
祁蒙摇头,她哪里能明白这其中的心思?
“你也说了,那张方子对人体的损耗极大,但你进行了改良,故而我体健如常。你说,作为这张方子的创始者,祁黔会不知道危害吗?他心里一定很奇怪,为何我服用了药方又没事。他如今身在后宫,整日里与那些娘娘为伴,对宫中女子来说,能生一个皇子,那就巨大的竞争力,为此不顾一切都要达到目标,他要是有了这个改良的方子,你说对于他来讲,会有多大的前途?”
“步步高升,飞黄腾达。”祁蒙总算转过来了。
裴谢堂点头:“不错,既然如此,他当然要来讨好我,接近我。我猜,不出三天,他肯定会登门拜访。”
祁蒙冷笑:“他的脸还真大。”
两人话音未落,便见篮子过来福了福身:“王妃,府中有客到,请见王妃。”
“是御医院祁黔?”裴谢堂挑眉。
篮子满脸惊讶:“王妃怎么知道?”
裴谢堂投给祁蒙一个“你看我猜对了”的表情后,便放下裤管,穿上鞋袜站起身来:“既然来了,去看看狐狸尾巴是怎样一种露法。”
“我能不能去看看?”祁蒙小声问。
裴谢堂笑道:“你想去就去,躲在屏风后别出来,以免旁人乱了你的分寸。正好,也听听背着你,这个人会怎么说话。”
“好。”祁蒙大喜。
裴谢堂带着她从后院出来,便去了正厅等候。祁蒙坐在屏风后,透过朦胧的屏风,光线的关系,她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客厅里的人,但客厅里的人却瞧不见她。
不多时,管家带了祁黔来,见礼落座,祁黔就开门见山的问:“王妃,今日微臣替王妃诊脉,发现王妃脉象有些不同寻常。敢问王妃,淮安王府之中是否有医女在调养王妃的身体,能不能请她出来见一见,微臣有些话想当面问问她。”
“府中有不少医女,都帮我调理身体,敢问祁太医想见哪一位?”裴谢堂恍若不知道。
祁黔沉吟:“府中可有医女姓祁?”
“有啊。”裴谢堂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不过今日祁太医来得不巧,祁医女刚好出去采药了,恐怕回来就得好几天。”
祁黔听说确然有医女姓祁,脸色一喜,待听说出来要好几天才回来,又难掩失落:“这样啊……”
“是啊。”裴谢堂眨眨眼:“祁太医,你这么执着的想找我府中的医女,难道其他的人就回答不了祁太医的问题吗?”
“也不是。”再说下去,祁黔怕裴谢堂起了疑心:“我是想着要问个清楚。王妃,你身体有恙,是调理的缘故吧?”
“日常调理而已,谈不上有恙。”裴谢堂是打死都不会认的,此刻不是在宫中,对她而言对有利。
见她打死不承认,祁黔一开始就有点蒙了,呆呆的看了她好几眼后,才说:“王妃是担心微臣会泄露秘密吗?王妃瞒不住微臣,王妃的脉象稳而沉,看起来像是服用了避子汤过量导致,但在沉稳之下,用三指按压,脉象的起伏波动很大,蓄意不发,这是人为的。王妃在服用药物打乱身体的技能,是想求子吗?”
“胡说。”裴谢堂笑吟吟的否认:“我如何会这些?”
“王妃不会,你身边的医女会呀。”祁黔拱了拱手:“请这位医女来一问便知。”
“都跟你说了,人不在。”裴谢堂态度特别好:“你要是想见,不如三天后再来,我保证你会很惊喜。”
祁黔见她左右只是推脱,不由无奈。
话不投机半句多,祁黔起身就要告辞,临走前,还止不住的回头看这座府邸。
他一走,祁蒙就出来了:“他会不会来扰乱王府?”
“谅他没有那个胆子。”裴谢堂咯咯笑道:“只要你不出去,三天之后,我的药全部服完,他拿我就没办法了。”
“好。”祁蒙点头,眼中却留着不甘。
裴谢堂叹了口气,并没点破,都是执念而已,她没必要总拦着。道理已经说给祁蒙听了,祁蒙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
她想起自己,将心比心,从前高行止不也总是拦着不想让她报仇,可结果呢,她偷偷摸摸的都要去接近朱信之,还总想着要将这个人踩在脚底下。如今时过境迁,不过是换了个人,她换了个角色,开始看别人的故事。
祁蒙走了。
裴谢堂扭头吩咐雾儿:“最近府中不安宁,京城里也不安宁,祁蒙是咱们府上最好的医女,可不能让别的府邸抢了去。你去告诉贺满袖,让他安排一下,一旦祁蒙离开府邸,务必要保护祁蒙的安全,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人狗急跳墙。”
“是。”雾儿应道:“那要是有人对祁蒙不利怎么办?”
“不管是谁,打得跑就打,打不跑就杀。”裴谢堂冷笑。
雾儿脸色一怔,立即挺起腰,十分重视的去了。
经过朱信之和祁蒙反复搓揉,膝盖上又抹了药,已不觉得有多疼。等事情安定下来,她已经闲不住,趁着朱信之还没回来的这段功夫,赶紧让徐丹实过来回话,问起监视东宫和陈家这半天以来的动静。
陈舟尾怒道:“陈家真不是个东西,这一晚上加一个白天,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人来人往,跟从前一般无二。”
“东宫呢?”裴谢堂又问。
徐丹实摇头:“东宫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就是东宫后院失火,太子殿下有得忙碌的。”
东宫后院失火?
裴谢堂抿唇,露出浅淡的梨涡:“东宫里杵着那些个不安分的女人,不热闹才怪。你倒是先说说,这些女人都闹个什么?”
“太子有一个正妃和两个侧妃,这三个女人都生了孩子,据咱们的眼线回报,这三个女人平日里不是比娘家,就是比吃穿用度,要不然就是比孩子聪明机灵,府中本来就不清净。如今府中还添了两个夫人,一个就是谢成阴的二姐谢霏霏,另一个是柳家的小姐柳如意,她们两个差不多一前一后进东宫不超过十天。加上先前太子东宫本就有的夫人和良娣,太子的后院就有八人了。”徐丹实撇了撇嘴:“这位太子殿下治理国家的本事不怎样,治女人的本事更不怎样。”
如今东宫里八个女人,三个生了孩子,一堆夫人良娣还没着落呢,眼见着新人入府,谁不想生个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故而,有一天夜里,心急如焚的柳夫人久等不到太子光临,就想了个损招,给太子殿下送了一碗补药。
不曾想阴差阳错的,这碗补药送到了太子的手里,太子也顺利吃下去,但太子却并未到柳夫人的院子里,而是半路遇到了思夫人谢霏霏,听到思夫人咳嗽了几句,就跟着过去看看。这一看,一整晚都没从思夫人的院子里出来。
柳夫人如意算盘落了空,自然不甘心,找了个理由告到太子妃跟前去,就说思夫人狐媚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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