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都是不好惹的怪胎,当然,除了林晚晴,她是正常的。
陈墨的话还回荡在房间内,苏浩结束了冥想吐纳,认命一般拿起了望远镜,走到宾馆楼顶。
整个片区几乎没有路灯,这是一片荒凉的,待开发的区域。
城市想的很好,这里本来可以做一个新的核心商业区。
但现在,不得不停工。
毕竟就算是苏浩,用肉眼也能看出,即使在探照灯下,废弃的施工场地内也能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黑洞。
一到夜晚,就会有尸犬从里面出来。普通人看不见它们,于是这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就像鬼故事一样。
他们可没那么精准的仪器鉴别出这些怪物。
三束手电筒闪烁在施工场地内,苏浩眼看着臧齐三人走进尸犬的包围中,开始爆发一场场小规模的战斗。
守在臧齐身边发亮的傀儡,一拳击倒一个小尸犬。
二段的对战,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突然,就在此时,苏浩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苏浩一惊,身体僵在原地不动。
但下一秒,他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温柔而又懒惰。
臧松年站在房间内,对苏浩招了招手。
这人怎么进来的?
“你是不敢见他们?”苏浩丢了望远镜:“盯着我一个人的时候来。”
“臧齐是我亲戚,我还真不方便。”
“刚才那段经文,难道也有用处?”
“不尚贤吗?”臧松年走进房间,什么也没动,就立在那里:“应该没有,这段没有能当做武器的句子。”
“啧……”苏浩躺在床上:“那背它干嘛?”
“背背总是有道理的,比如,正是因为佛珠太贵重了,所以所有人才想找到它,才会有那么多肮脏的事情。”臧松年说道:“不要推举贤能,正如百盟把苗柔的品德和能力都推到家主的位置,迟早会出问题。”
“我现在见不到她。”苏浩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百盟给了他们什么。”
“他们给了苗柔一个家主的位置,他们可以继续去寻找佛珠。如果遇到守护佛珠的佛家人,他们也可以一起招到百盟。”臧松年说道:“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联手,也会动用史无前例的力量。包括在这个地皮上赚的两个亿,会一滴不剩的补充到这次行动当中。但问题是……没有人知道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才去了上界?”这一直是苏浩心中的谜团。
“百盟的力量越来越弱,混沌的力量越来越强。但可惜的是,百盟力量衰弱的原因,就是因为日益发展的社会。”臧松年用双手比划道:“百盟就像上界和下界之间夹的肉饼,不管是上面的面包还是下面的面包,都在吸着肉饼的汤汁,当两片面饼相遇的时候,啪。”
“就不是汉堡了?”
“就不是汉堡了。”
“哼嗯……”苏浩坐起来,远眺着窗前的黑暗。臧齐他们就像是深海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可能很快就会收工回家。
臧松年一直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或者说,他们会怎么做?”苏浩问道。
“有很多种办法。”臧松年说道:“而百盟在儒家的领导下,会选择更公平的办法。那就是在上界战场获胜,并且在下界撑起半永久的护盾,永远把百盟的秘密隐藏在黑暗中,这便是舍己为人。”
“还有别的方法吗?”
“当然是有的,你还记得当时抢你手中佛珠的那些人吗?”
苏浩突然想起来,当时确实有人在校门口想骗他的佛珠。回去以后,还有两个五段高手来强抢。
“他们是谁?”
“无关紧要,只是你要知道,如果上界战场失败,那么下界要以最快速度守护混沌的进攻。佛舍利至关重要,如果没有它们,混沌的存在不可避免的会被所有人知道。”
“所以他们想毁掉这个世界?”
“不,他们只是想把下面的面包换成另一个肉饼。”
“你能不能换个我听得懂的比喻?”
“他们在恶意打压股价,然后收购这家公司。”
“百盟?”
“不,整个社会。混沌入世,大家相信百盟的存在,然后他们想做这个社会的领导者。”
臧松年张开了双臂,但是没有听到苏浩口中的惊讶声。
半晌。
“哇哦。”
“哇哦?”臧松年气极反笑:“苏浩,我告诉你那么大一个秘密……”
“那关我什么事?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轮不到我。”苏浩靠在床上。
臧松年抓抓脑袋。
完了,这年轻人油盐不进,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老师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苏浩自言自语道:
“喂,松年,如果按百盟的做法,苗柔会怎么样?”
“苗柔?”臧松年一下来了精神:“要引出佛珠的力量,需要传人奉献心血,目前就只有苗柔能上。”
“所以是……要把她卖掉?”
“不能说那么难听……”
“哼嗯……”苏浩似乎想到了什么,盘起腿来仔细思考。
臧松年有些担心,如果苏浩真的见色忘义,为了不让苗柔死,要破坏这个计划的话……
“苏浩……”
“松年,我问你,有没有可以让我快速修炼的办法?”
“啊?”
“哎呀,你先回答我。”
“快速修炼的办法没有,但是你快速修炼的办法有。”臧松年特地在“你”字上加了重音。
苏浩一言不发,默默拿起陈墨留下来的手枪,指着臧松年。
“上次我就差点在山上栽了跟头,我劝你这次好好说。”
“那你不是最后还是能修炼了嘛……”
“方法,有没有?”
臧松年点点头,随后在苏浩耳边低语一阵。
苏浩瞪大了眼睛。
“这样不好吧……”他小声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臧松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他们活该。再说了,你要是再不行动,我担心你都等不到那一天。要有规划,少年,别稀里糊涂被人干掉了。”
说按这句话,臧松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他有些感慨,有时候年轻人做的重大决定,竟然只是因为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