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觉法相金身,郑独灭杀法阵,秦臻尹尘手持兵器把两人护在中间,陈墨迅速的组装起一杆狙击步枪,蹲伏在队伍中间。
提防了一天,终于出来了。
把这群人凑在一起,天生就是为了战斗。
但众人等了两分钟,预警的法阵还发着冲天的光芒,却并没有见到敌人的身影。
黑夜笼罩着这个世界,头顶没有星空和月亮,漆黑一片。
郑独的法阵,是唯一的光芒。
“人呢?”郑独悄悄问了一句。
释觉没说话,法相继续膨胀,然后忽然对一个阴暗的角落一掌拍下。
轰。
山石尽碎,虚空中似乎响起了一道嘶鸣,但当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留下。
有东西,但似乎没有形体。
“不要慌,想象它是无形的真气,判断真气的流动,不要轻易出手。”
话音刚落,郑独双手齐动。一道道法阵被激发,散开的蓝色真气就像一条条触手,网住了方圆数十米的空间。
他睁大眼睛仔细看去,突然,网中的某条线动了一下,就像是黑夜里的星空被什么东西遮住,留下了一道痕迹。
陈墨调转枪头,秦臻正欲往前冲,却被郑独一手按住。
“不止一只。”
法阵布下的蛛网中,似乎有无数黑影攒动。
目光在哪,那些黑影就在哪。
颇有古怪。
金身法相再出手,轰向虚空中的那一片黑暗,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鲜血,没有嘶鸣,似乎对方已经懂得他们的招式,成功的躲开了攻击。
“真的藏着什么。”释觉的感受越来越明显,即使有法阵的庇护,它们似乎更近了些。
“我来试试。”郑独挽挽袖子,再度出手。
浓厚的真气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却又很神奇的汇聚到双手之上,随着指尖的跃动引导着真气。很快,一个新的法阵成型。
秦臻看着这个过程,感觉真的很像在写程序。
最后手指一点,法阵自动运转,真气顺着刚才的蛛网蔓延,一旦有黑影经过,立刻幻化成一道道尖刺刺出。
方圆几十米,变成了郑独的结界。他的法阵不单单是攻击,检测,束缚,进攻,捕杀等等,所有的功能被他浓缩在一个法阵里,构筑出一个自循环的小世界。
这就是法家五段的力量。
四段的段渡卿,还在把法阵当做武器,但郑独对法家绝学的理解,已经构筑起了自己的领域结界。
这是有效的。
下一秒,无数的尖啸声从虚空中传来,仿佛穿透所有人的大脑,就像是无数将死之人的惨叫。
“看来,这次要靠我了。”郑独思考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功能饮料,先灌了一口,清理清理脑子,又开始继续书写法阵。
在百盟的事务部待久了,打架都有点生疏。
但修炼,是不会停的。
漂亮。
秦臻等人看着郑独表演,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拿到这个位置的。
年仅三十二岁,仅仅是半步中年的郑独,展现了百盟很多人一辈子无法望其项背的实力。
法则。
一开始书写的法阵完美的承接了无数拼接上来的花纹,作为基石,即使拼接了再多逻辑也没有出错。
写一个阵,就像搭一座塔,就像写一个法典。
当第一句话写下去的时候,整个法典就写完了。
后面的千百万字,都不会违背第一行字的立意。
“学法律的都是变态啊。”陈墨凑近秦臻,小声道。
法阵激怒了敌人,但不管他们如何冲锋,都无法突破郑独的领域。更多的嘶吼声在耳边响起,就像是一场血色的盛宴。
但就在所有人放下心,认为敌人不过是简单的虫豸时,异变突生。
呃啊……
陈墨忽然后脊梁一阵剧痛,一股阴凉瞬间弥漫全身,胸部一口气没吸上来,再吐气时,竟带出了口血沫。
扑通。
他全身无力,倒在地上。
鲜血流淌。
此时,一道尖利的黑影从陈墨体内抽出,带出一条血珠。
下一秒,黑影被一道红光劈中,那道红光带着一抹疯狂刺进陈墨的影子里,一道嘶吼声传来,很快归于死寂。
秦臻颤抖着双手,二话不说,解开陈墨的外衣。
一道贯穿伤穿过小腹,可能已经刺穿了胃。
“快……快,急救。”
“怎么回事!”法阵内传来郑独的声音。
“它们袭击陈墨!在影子里!”
下一秒,庞大的法力笼罩所有人,郑独使出浑身解数,迅速掐断了他们影子里偷偷摸摸的敌人。
它们挑了最软的柿子捏。如果袭击的是释觉,恐怕这点力量都不能造成皮肉伤。
“躺好!你躺好!”秦臻对着陈墨大吼,后者却还想把手伸向一盘的背包。
“电……电……可能有用。”陈墨含糊不清道。
一旁的尹尘把背包拿过来,陈墨在剧痛之下,仍然快速的摸出了藏在最深处的一个仪器。
手指简单的一扣,一个金字塔形的装置弹出,中间仍然空出了一个水晶卡位。
“放……”陈墨掏出随身的锦盒。
水晶卡进装置,一道电流传过,幽蓝色的屏障把众人包裹在内。
他们的影子里都传来一丝焦糊的气味,闻起来就像腐烂的木头。
等到秦臻把伤口包扎好,转眼一看,陈墨已经昏迷。
“这个要送医院。”释觉赶了过来,用手探了一下体温。
“天一亮我们就要回去。”郑独不再进攻,缩小法阵,带众人都躲进去。
陈墨布下的电网也有一点用处,水晶的能量耗光之前,应该不会再有东西从影子里出来。
但刚才那一刺,真的防不胜防。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苗柔守在旁边,问道。
“阴影,有阴影就有它们。”郑独分析道:“但他们还是一只一只的,像猎犬。只不过可以在黑暗中随意出现,刚才我们的影子里都有,只不过它挑了陈墨去下手。”
“他们有智慧,陈墨穿了战衣,它们是从腰腹的一个缝隙穿过去的。”秦臻重新为他盖好衣服。
伤口不算宽,但贯穿伤触及了内脏,会有内出血的风险。
“看来下次要让医家一起来了。”郑独道:“大意了。”
“现在没问题了吧?”
“等到早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