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泽第一次到天楚,是年。
他记得那是一次朋友聚会,天楚跟着个制作人迟到,其实最开始印象不算很深,大多是客气寒暄,对着他说从小就看你电影,相当崇拜之类话。
每次提到那天晚上,天楚总会追问,到底什么他会记得自己?
他总是耐心重复,那天晚上她唱了一首自己老歌,明明是很抒,偏唱得颓废伤感。那时候ktv包房里都是演员制片,人留意她神、反应,倒是因自己不大爱应酬,反而更习惯留意每个人细微之处。
光影变幻背景下,她一只手举着麦克,另一只手自然地环抱胸前,个是自我保护下意识动作。只一个动作,就莫名就有着熟悉感,他当初入迅速走红,巨大压力无处排解,渐有了严重抑郁症,也常以个动作面对媒。
那时通告漫天,他又是个不善拒绝人性格,仍旧尽力配合宣传脚步。
到麦姐发现时,他已经不愿再任人,那年夏天,他北京长住了数月,因个小女孩无心之举,才知道逃避可笑。
那个夏天转折,对一个初入他,很重。
所以他也想,给个自我保护歌手一个机会,帮她迈过道坎。
然后,他牵线找人替她做了复出专辑。
因电影拍摄,他再她,专辑已接近制作尾声。
那是他第二次她,录音棚外,他看着她录歌,低声和朋友交流时,她听到了自己声音,立刻目光闪烁着盯着看不到人玻璃,说易老师谢谢你。
条路不走,帮过易文泽人也不计其数,他并不大意自己做了什么,倒是很关注天楚新专辑成绩。
大卖,火速蹿红。
她用自己实力,证明了他眼光。
她回报,却都很细微。
从简单咖啡,到盒饭,再到片场探班。他大概知道个女孩想是什么,可两人之间似乎还缺了些东西,他始终很有礼貌地说谢谢,维持着两人距离,让之后拒绝有那么难堪。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当自己发现,她竟然很努力地学粤语,和自己打电话炫耀。
或许是自己母亲病倒,他飞回新西兰,守床边多日,终于觉得累,然后接到她电话。
或许是那一次,他看到她制作人掌扇,却忍气吞声开始。
他觉得够了,她做足够了,自己也已有了心疼、心动。
所以她事业上升期,他成了她彻底倚靠,无论是歌曲,还是生活。
她是漂亮,因越来越多自信,趋近完美。
他始终是欣赏她,而她起初也是欣赏他。欣赏他沉默、低调,以及圈内极人缘,可到两人结婚后,她却先尝试性地提出隐婚,两个人都是偶像派明星,早传出婚姻,对任人都有处。
只是天楚不了解,易文泽么多年沉浮,却始终有改变过质。
他有很和睦家庭,从父母到兄妹,都是感细水长流,相互尊重维持,所以即便他定位是偶像明星,却从想过隐婚。不过,他理解天楚,一个女孩娱乐圈起伏跌宕么多年,熬了很久才有机会出头,远不像自己运气。
况且,他眼里,天楚还只是年纪小女孩而已。
有野心,有事业心,也是事。
他奖项一个接一个,虽面对记者偶尔追问私生活,都微笑着沉默。
娱乐圈夫妻,聚少离多很正常。
最开始争吵,都很细微。
生活琐事,他不是喜欢说人,通常工作排解就足够。可她是个喜欢说人,却因份爱开始艰辛,她始终忍着不说。媒影射有时很伤人,从合作拍戏对象,到最后连公司里人,她都会记心里。
彻底爆发那次,让他伤害到了家人。
他拍戏回来,刚进家门正接到母亲电话,自从那次重病起,他会到了珍惜家人,每每给父母电话,最后都一定会说‘iloveyou’,维持了十多年习惯,始终未变。
岂料她竟是一夺过电话,狠狠地摔到了墙上。
客厅有开灯,她背对着落地窗,整个身影颤抖着。他沉默看着她,终是说了句:“是新西兰电话。”说完蹲下身,分离电池和手机捡起来,他很累,不想吵,她却已经缓缓蹲下身子,抱着腿痛哭起来。
很大声音,像是郁结了很久。
他走过去,半蹲她身边:“下次可以先问我一句,我会给你解释。”她仰头看他:“你解释我也不会信,我会怀疑,会胡思乱想,现你说什么,我都会想很多,想到根就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失眠,你知道吗?”
易文泽静看着她:“我让你很安全感吗?”
那张脸又精致妆,或许是了迎接他回家,可是现已经泪水彻底冲散,模糊成了一片:“是我自己问题,开始低声下气,我明白感是我强求来,所以你只皱眉,我就会认你是生我气,只你随便对人一笑,只是女人,漂亮女人,我就会理解成你移别恋。”
无言以对,他只能苦笑,最后伸手抱住她。
她不安他能理解,他做了所能做一切,最后打破心理障碍也只能靠她自己。
回到房间,他又给母亲拨了电话,面对电话那头忧心忡忡,他只说:“很晚了,你先休息,些事不用操心。”
他当年成名时,公司还刚起步,他投入了很多资金,做到现也已经拿到了不少股份和话语权。了让天楚安心,他特地让麦姐她合约到期后,以高价签下五年合约。
因是私人关系,他更注重她发展路线,如不成功,那就是他给公司带来亏损。
,天楚也很拼命。
她似乎想不停地前进,他知道她自尊心,用尽人脉她争取机会,最作词作曲,最制作人。她每张专辑都是重金打造,一年十二张专辑,绝非常人能做到,她却日以继夜做到,到最后甚至录音棚当众失声。
那段日子,他了宣传,连着内陆跑遍了17个城市,一个月后深夜航班,回到公司发现她还录音棚。他还是看着她录音,她听他声音却失声痛哭,说自己累了,不想再么拼了。
易文泽支走所有工作人员,走进去抱住她,哄了很久:“如不想拼,就歇一歇。”虽然前年因父亲公司亏损,他填补了不少债务,可年顺利发展,他已经入手了不少稳赚楼盘,和吴志伦投资也渐入正轨。
他笑着吻了吻她脸:“养,我还是有能力。”
那个夜晚,他以他们和如初了。
然后,她就开始家,整日打电玩,给他做饭,两个人偶尔也有闲聊。那一年年尾,还回到了新西兰,和父母过了个热闹节日。
当母亲问起孩子打算时,易文泽笑了笑,看天楚:“顺其自然吧。”母亲从当他是个明星,她眼里,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考了建筑系,整日熬夜制图宝贝儿子。
天楚有些不自,很快定了机票,先期回了香港。
因妹妹婚礼,他多新西兰呆了两个月,回到香港时,突如其来新闻让他措手不及。天楚休息一年后决定复出,了爱进军台湾……麦姐电话随后而来,么多年他和麦姐早已是合作伙伴,而非单纯靠经纪合约维系,所以大概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
会议室,他看到了天楚。
“我想再唱歌,”她看着他,手不自觉环抱胸前,“但是一年休息,已经让我人气减弱多,阿泽,我们离婚吧,我想去台湾。”
易文泽沉默很久,才走过去,她又退后了两步:“自从认识你,我就像是每天都做梦,你,专一,完美。所以我费尽心力让你看我,留意到我,可最后得到了我却发现自己很痛苦。阿泽你了,不适合做丈夫,我有时候想你如像其它男人一样,偶尔逢场作戏,或许还能让我吃醋,让我吵架,让我感觉到实。可你什么都不做,就因你什么都做过,我会想你肯定有一天会做对不起我事,完美东西如有天崩裂了,我会更难接受。你最后让我一次,让我先说离婚,我会受很多。”
他一辈子演了很多电影,却有任对白比现更有戏剧性。
接下来签字离婚,财产分割。
都是麦姐帮着办理,他甚至不想露面,有朋友。
一年片约推了大半,他飞回新西兰,回到母校。那里他仍旧是路人皆知脸,却不用再避讳很多,他陪着妹妹做产检,竟遇到外国影迷签名,神秘询问是否是妻子,易文泽只能苦笑着摇头:“no,i'msingle”。制作公司筹备已进入最后阶段,吴志伦天天电话抱怨,自己多么多么累,天天那么多美女环绕,实吃不消,他才订了机票回国。
然后呢?
绯闻爆发,隐婚揭露,无数媒日夜追问。
姜导发来剧,邀他接拍内地新戏,老朋友邀请无从推拒,也正是离开香港借口。那天发布会,他无数□□短炮中,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十年,那个小女孩还是飘忽着目光,笑得……很自得其乐。
不同是,十年前她看得是海报,而现,她看得是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