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声音又小了下来,“这府里除了世子妃,还有位馨月夫人,同为大哥的女人,她可是连寒苑都进不来呢。”
话语里的讽刺,已经十分明显,卓语柔低下头,若有所思。
两人聊得还算投机,回到青林阁,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小姐,府里的馨月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素樱走了进来,低眉顺眼地开口。
“馨月夫人?”她低声念了一句,然后开口,“让她进来吧。”
一阵珠帘响,白馨月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傲慢的目光落在卓语柔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也不怎么样嘛。
“这位,就是世子爷从山东带回来的姑娘吧?”她笑着开口,说着,还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长得真标致,怪不得连世子爷都迷了眼,不管不顾地将人带回来。”
卓家小姐,谁信呢,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回来,诈尸也办不到。
所以,肯定是昱世子看上她了,故找个借口将人留在王府中。
“馨月夫人,你误会了。”卓语柔着急地解释,眼底蕴着怒火,本小姐还用不着你一个妾来品评。
“什么误会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讲,但是跟了世子爷,咱们就是姐妹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只这笑容却不达眼底,还带着淡淡的轻蔑。
谁跟你是姐妹!
卓语柔心里不满,面上却是不显,耐心地解释。
“馨月夫人,你真的是误会了。”
她的面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让白馨月忍不住心里疑问,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岔了?
“你快别骗我,你们要是没有关系,他怎么会允许你住进寒苑……”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跟墨公子,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她微微垂眸,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在清河县的时候,是墨公子救了我,之所以带我回京,是因为我的相貌,跟他的一位故人长得相似,可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故,我失去了记忆,对于已经的事,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她面露惆怅,“墨公子说我是卓家的女儿,我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故跟他来了京城。”
“原来是这样啊。”
白馨月面露失望,不是昱世子的女人,那她跑来示什么好,真是多此一举。
“对于你的经历,我深表同情,这样,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她看着卓语柔的眼神里,倒是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两人在一起又瞎掰扯了一会,白馨月起身告辞。
出了青林阁,她甩了甩袖子,“真是气死我了!”
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女人都能住进寒苑,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却只能住在远离寒苑的角落。
“夫人,你快别气了,这语柔姑娘与世子爷不是那种关系也好。”蕙香适时地开口,安抚了她那颗烦躁的心,“这样,您既能通过她接近世子爷,也不用担心她会跟您抢世子爷的宠爱,真是两全其美呢。”
“可我这心里就是过不去,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住在寒苑!”
白馨月愤然开口,转角就遇到了一个她一点也不想看见的人。
“妾身见过世子妃。”
她向前挪了几步,屈膝颔首,朝着走过来的子歌行礼,低垂的眸子里暗潮涌动。
子歌的脚步顿住,看着不远处的女子。
“起来吧。”
白馨月依言站了起来,“世子妃,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听罢,子歌狡黠一笑,“有子昱哥哥在我身边,我当然无恙了呀。”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故意这么说,气她的。
白馨月攥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帕子都被她捏皱了。
“是啊,有世子爷陪在你身边,你当然会安然无恙。”
心里想着,山东那么乱,你怎么就不死在那边呢?
“馨月夫人这是打哪儿来啊?”
“听说府里来了位天仙似的姑娘,妾身过来看看。”
脸上的假笑很明显,子歌只当没有看到。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那可见到了?”
“见到了,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个妙人,怪不得世子爷一眼就相中了她,还将她带回府中。”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就是故意膈应子歌的。
子歌还未说话,半夏倒是极了,瞪着白馨月开口,“馨月夫人,你胡说什么,语柔小姐只是在咱们府中暂住而已!”
“主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被一个丫鬟给顶了,她心里不快,端起主子的架子斥责半夏。
“是啊,我跟馨月夫人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子歌的嘴脸带着淡笑,看似责骂,实则只是平静地讲话而已,半夏听了,乖乖地立在旁边。
“馨月夫人,总是浮想联翩,是病,得治。”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
白馨月气急败坏地开口。
“馨月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子歌扶着半夏的手,从她的身前昂首挺胸走过。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白馨月才忍不住朝她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傲什么傲,等世子爷厌弃了你,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语柔小姐搬去青林阁了?”
这话,是跟旁边的半夏说的。
“回少夫人,一早就让人去搬了,这会应该已经搬过去了。”
子歌听罢,点点头,“嗯,那就好,吩咐下人,都长点心思,切勿慢待了客人。”
“是。”
“客人”二字,让半夏心情愉悦。
本就是暂住而已,被有心人说来说去,竟成了语柔小姐是世子爷的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还有,府里的东西送过来,先送去青林阁。”
半夏诧异地抬头,“少夫人,这……”
少夫人莫不是傻了,怎么能把自己该得的送去那女人呢?
“按我说的办就行。”
子歌的唇角慢慢地扬起了一个弧度,府里的一些人现在应该盼着自己发飙将人磋磨或者赶出去吧,她才不要如他们所愿呢,哼!
看主子这样子,半夏就知道她心里有数,便依言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皇宫中,孙妃宫中,入目一片狼藉。
“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长长的指甲嵌入檀木中,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