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子昱开口,“不,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了他的话,虞桢沉默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医术不到家?
“我去看看。”
来到内室,子歌正在熟睡,虞桢摸着下巴,端详着她的睡颜,面色红润,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看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媳妇许久了,连忙收回了视线。
脉象平稳,比正常人还正常,怎么会如此嗜睡呢,他们的动静不算大,可也不小,她竟就这么睡着,一动也不动。
“怎么样?”
虞桢摇摇头,“脉象平稳,很正常。”
“那她为何如此嗜睡?”
“也许只是累了吧。”
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我回去查查医书,你不要太紧张,也许只是太累了而已。”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子昱的眉头拧了起来,脉象正常,真的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吗?
“你的伤?”
目光落在他吊着的胳膊上。
“不碍事。”
子歌醒来的时候,正是月上柳梢头,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做起来,闪烁的烛光钻入眼睛,有些晃眼,她的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又睡了这么长时间?
环顾四周,这是在碎竹院,自己占了他的床,他人呢?
掀开被子走下床。
书房的灯还亮着,他不会还在忙着公务吧?
想到这儿,她抿着嘴唇,朝着书房而去。
灯下,男人腰背挺直,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她有些急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男人。
怎么可以这么帅!
紧抿的唇角翘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男人突然抬起头,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醒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书合上,站起来迎着她走过去,将她微凉的手裹在手心。
“嗯。”
来的时候气他受伤还忙公务,现在看到他,却舍不得说了。
“出来怎么也不穿件衣裳。”说着,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衣裳很大,子歌几乎被完全地裹在其中。
“饿了?”
“嗯。”
唯一露出的脑袋点了点,一直都在睡觉还这么饿,真是奇怪。
“去吃饭吧。”
手被他紧紧地握着,格外地温暖,将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周身被他的味道环绕,格外地安心。
第二天一早,虞桢几乎是冲进了碎竹院,随便拉住一个人开口就问,“你们世子爷呢?”
“在,在书房。”
小丫鬟被他这一副凶狠的样子给吓到了,颤着声音开口。
来到书房,连敲门都顾不得,直接冲了进去。
“是嗜血虫!”
子昱抬头,看着一脸惊慌的男人,有些不解。
“什么嗜血虫?”
虞桢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也不管是谁的,一饮而尽,他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
“小嫂子中的是嗜血虫。”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开口,“嗜血虫来自南疆,一般都寄生在动物的体内,靠动物的血液为生。”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才继续开口,“被它们寄生的动物,总是会感觉非常地累,嗜睡便是其表现……”
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因为实在太过残忍。
越听,子歌的脸色越阴沉。
歌儿没有去过南疆,怎么会沾染这种奇怪的虫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要害她。
“这种虫子的繁殖能力非常强,被它们寄生的人,血液中会充满这种虫子,嗜睡是刚开始的表现,等他的身体无法供养这么多虫子时,他会陷入休眠,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
其实,书上说的,比他讲的严重很多,待他陷入休眠,无法补充营养,没有食欲的嗜血虫,便开始啃食宿主,直到……
那种情况,他自己想想都可怕,阿昱如何能受得了。
“可有法子治疗?”
子昱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微颤的声音出卖了他现在的情绪。
“没有。”
虞桢低下了头。
“怎么可能没有!”子昱像一只疯了的狼,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双目赤红,“你是神医,你怎么可能没有法子救她!”
“阿昱,我……”
虞桢惭愧地低头,也不反抗了,等着他的拳头落下来。
“子昱,虞大哥,你们干什么呢?”
女子轻灵的声音传了过来,子昱眼底的血红散去了些,周身的戾气也慢慢的变淡。
松开手,转身的那一瞬间,脸色恢复了正常。
“没干什么,这小子乱讲话,我给他治治。”
听他这样讲,子歌也没有想到其他的方面,点点头,话头一转,又变成了,“那也不能打架。”
“还是小嫂子好。”
虞桢笑着开口,下一秒就听她说,“仔细伤着手。”
“……”
心瞬间就碎成了渣渣,落了一地。
“子歌,你……”想要开口,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会尽力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子歌没有听懂,子昱却是明白的。
“嗯。”
他深深地看了虞桢一眼,拜托。
“子歌,我先走了,回见。”
说着,他大步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走到他跟前,抬头问道。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子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话题转移开。
“雪球儿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我的床边乱嚷,睡不着便起来了。”
说着,她还埋怨了雪球儿几句,以发泄自己睡眠被打扰的愤怒。
“歌儿,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奇怪的人?”
子歌歪头想了想,摇摇头。
她见的,除了府里的下人,就是攸宁她们了,没什么奇怪的人。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随口问问。”
子昱移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怕会泄露情绪,她会发觉。
醒了没多久,子歌又打起了哈欠,“真是奇怪,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困,睡不够似的。”
下一秒,平稳的呼吸已经传了过来,子昱脸上的笑容消失,弯腰将趴在桌上的人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抬脚向雪岚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