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无知百姓,宫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局。
赤蚀言风头正盛,才华横溢,而赤旻唤却无心皇位,寄心于一女子。
皇后野心勃勃,眼见这次大旱,便趁机煽动百姓,誓要像当年杀掉绛妃一般,用同样的招数也要灭了她的儿子赤蚀言。
大殿之上。
黄金雕琢的龙椅,十二根金柱做工精细,上面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流光溢彩,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白剪边,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
东陵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正当中年,却夜夜笙歌,看起来老态龙钟,他微眯着眼睛,道,“众爱卿,对于此事可有什么要说的?”
底下大臣们各怀鬼胎,对视几眼,有一人走出,恭手行礼道,“陛下,我看近日坊间传闻,天降大旱,祸端在于……在于……”欲言又止,又偷偷瞄了一眼安安静静立在一旁的赤蚀言,佯装大着胆子道,“在于五皇子啊……”
满朝早已知晓这些坊间传闻,却佯装哗然,所有大臣们都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角落里的赤蚀言,却见当事人依旧低眉顺眼,一派儒雅冷漠,似乎没听见这些话一般。
心中更加瞧不起这个无权无势的五皇子。
东陵国皇帝身体近日越发慵懒,听了这句话,坐直了身子,也起了兴致,“哦?何来这一说法?”
眼见东陵皇帝并未护着赤蚀言,那名大臣又鼓起勇气继续道,“绛妃带来大旱,而五皇子又是绛妃之子,实属妖妃之子,该当处以燎刑,以息天怒,恩赐降雨。”
静立在一旁的赤蚀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满朝文武百官皆向他看去,他款款走出那一片角落,不卑不亢的恭手行礼,低下头时却在无人发现的角度扫了那个大臣一眼。
桃花眼本该妩媚妖娆,赤蚀言微微抬眼,却是一片冰冷刺骨,浸着黑夜里的暗光。
“陛下。”他并未唤他父皇,但是也无人在意,淡淡道,“世人皆说我的母妃是妖妃,而我是妖妃之子,我想与天下打个赌,陛下可愿意给我五天时间,准备祭天大典,予我求雨。”
祭天大典一般定于五年,它分为准备和典礼两个阶段,全城百姓都可以一同拜赐,求雨之人必须身穿赤丹衣,手持红线长铃,在祭天大典上跳司雨舞。
若未求得降雨,求雨之人就该做成人彘,并且悬挂于城楼,若求得降雨,便是百姓眼中的司雨使,受人爱戴,万民敬仰。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次大旱非人力可扭转乾坤,虽是皇后将这赤蚀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只是想让赤蚀言受以燎刑,死个痛快。
但竟是没想到这赤蚀言是个脑子不好的,非要作死贪图司雨使之位,东陵数年来也只出了两个司雨使,距离上一个司雨使仙逝已经过去了百年,这赤蚀言,堂堂妖妃之子,又怎么可能会求得天降甘露。
大臣们在底下窃窃私语,中途又瞄了瞄赤蚀言,更有人忍不住目露轻蔑,看着赤蚀言就嗤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