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统统都是骗子。”
那女儿家也是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瞪着一双充满红血丝的双眼,手中攥紧着一团黏糊的泥巴,胸膛激动的上下起伏,腿上落了不少的伤疤,小小瘦瘦的脸,枯黄干燥的头发,其貌不扬。
少女又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着的泪水,似要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摇了摇头嘶哑着喉咙不敢相信的吼了一句,“你才不是我们东陵皇帝,你才不是!骗子!都是大骗子!”
一位蓝色官服的大臣拍打着衣袍上的泥巴,怒踹一脚,愤愤不平道,“哪里来的疯丫头,你是瞎了眼不成。”
少女全身瘦弱不堪,呆呆愣愣的微张着嘴,捂着腹部向后连连倒退狠栽在地,手心和膝盖摩擦着地面擦破了皮肉,残破不堪的布衣沾染着泥泞和血迹,她跌坐着目光呆滞,失了灵魂一般喃喃自语着。
“不是的,不是的,定是骗子,陛下……陛下哪里是这般模样。”
他们还渴望着陛下像故事里所说的那般,手握一柄长枪刺破这贫民窟里的晦暗无光,带领黄金盔甲的天兵下凡降临于此,他们匍匐在地眼神灼热的齐齐呐喊着。
陛下和司雨使是他们贫民窟里唯一的信仰。
被光遗弃的这个肮脏狭窄的地方,苟延残喘着卑贱如泥的他们,也曾在缝隙里仰望过星光。
可为什么会是眼前这个畏手畏脚的男子。
“你们都滚!滚!”有贫民窟的百姓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染瘟疫痛苦难耐,倔强的指着众多华服大臣和赤柩叙,脸上全然是被欺骗过后的愤怒和失望,从喉咙里迸发出绝望的嘶吼,“滚出这里,你们这些骗子,滚!”
一人呼喊众人呼应——
“骗子,骗子,滚!”
“狗屁皇帝,狗屁什么将军,滚出这里!”
“统统都是骗人的,你们这些贪图享乐的权贵,滚出这里!”
“……”
濒临崩溃的边缘,唯一的信仰突如其来的崩塌,被这残酷的人世所欺骗了数载,世代子民苦于这可笑至极的信仰,彻底崩溃彻底疯狂彻底愤怒。
赤蚀言微微颔首,云淡风轻的瞧着被众多百姓围及一处的赤柩叙,脚尖发力,手持明华骤然以离箭之弦朝着赤柩叙奔来,青丝散乱而缭绕于心,利剑寒光侧印眼角余尾。
有人冷嘲一声,“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后生。”
先前失算实属不该,紫色官服分为六人,其六人对视两眼,前三人脚尖发力,定于半空各以一掌而抵其剑,内力之雄厚搅动狂风,四周空气变得湿润凝重,凝成一股惨白的雾气。
赤蚀言却是微笑着将手中的明华旋了半圈,侧身一躲轻而易举的闪开掌心,半片青色衣角轻飘飘的飘落化为碎片,那掌心的内力雄厚无处可发,硬生生的将地面劈开了一道裂缝。
其他留于地面的三人脸色突变,见那赤蚀言如此云淡风轻,嘴角勾笑似在冷嘲,欲要动手相助,一股清风徐来夹杂着利光,血珠殷红的滴落,有一人被明华划破喉咙闷哼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