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们窃窃私语低着脑袋纷纷摇头,说那就是普通商人打扮,当时只关心能得到多少钱,根本没注意那些人的打扮。
被扎手的老板突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讨好说道:“我...好像看到其中一人身上的腰牌....”
元殊惊了一惊,蹲下身问:“什么腰牌?”
老板回想片刻:“跟我以前见过的官府令牌差不多,颜色不一样,带花纹。”
“还有别的没?”元殊追问。
然而那老板其他再也记不起来别的了。
元殊把自己的一个侍卫叫到眼前,从他腰上拽下来一个腰牌,问:“是不是这样的?”
老板看到那牌子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对,跟这个几乎一样,字有点不一样。”
元殊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这种卫士腰牌是各个皇子府邸卫士的专属,皇帝已经明令限制了他们职能。
如今成群来到东城乔装打扮,还能做什么事!
元殊缓缓站起身,心中已经清楚了大概,握紧拳头朝柱子上狠狠锤了一拳。
此时此刻,六皇子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元骜身上,根本不知道元殊去东城调查的事。
他正在研究如何抢先一步收拢元骜,六皇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下属来报说:元骜此时正在长安街上。
他马上整理好自己衣服就要过去。
此前他听说了三哥遇到的尴尬情景,此次自己是有备而来。
元骜正站在街面上的一个铺子前,他准备买些礼品去正国公府拜访。
听说京城人对礼节颇为重视,一时间对于上门拿什么样的东西陷入犹豫,他的本意是看望李麟对其他人并不想过多的接触。
六皇子假装不经意间偶遇。
“元将军?这么巧!”
六皇子做出凑巧来买东西的模样。
元骜扭头看他,目光落到了他手上那串硕大的佛珠上。
“是。”元骜答。
六皇子今天穿的极其朴素,大有看破红尘的意思。
元骜拱手道:“没想到六殿下也修身尚佛,失敬。”
六皇子故作深沉,说:“我自小就是有佛缘的人,对经文也颇为钟爱,听说元将军也是?”
元骜看他举手投足散发着酒肉之气,说出这样违心的话实在是装B的明显,但也不好戳破,谦卑地听着。
“正巧我有一本金装版佛经!如果将军感兴趣-可以赠予将军!”
六皇子大方地说。
元骜回道:“殿下不必破费,我看的少。”
“当收藏也是不错的嘛!”
六皇子早就打听过,都说元骜话极少,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对他此时的态度倒也没觉的意外。
他心中一直寻找着共同话题,老实说,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这样去接近一个将军他的心里是不服气的,但是没办法,他的身份关键。
如果不抢在三哥之前把他搞定,自己将会多个强有力的对手。
此时,身边忽然有一队差役路过,是京城的巡守队。
领头的人认出六皇子,带着身后差役纷纷行礼,六皇子见这批人来去匆匆问他们在做什么。
带头的人说:“前几日的董小姐被害案影响太大,如今凶手落网,张贴告示安定民心。”
六皇子这才看到他们每人手中拿着一沓告示,沿街就贴。
告示上画着李麟的画像。
六皇子哦了一声,看到元骜正正盯着告示上的画像发呆。
元殊看那上面的画像,觉得眼熟。
“这是…?”
六皇子解释道:“这都是将军回来之前发生的事,当朝大臣之女被人恶意加害。”
元骜伸手从衙役手中拿了一张,虽然画风粗糙,但这个犯人五官跟李麟几乎是一个模子。
六皇子指着画像上的李麟摇头道:
“这女人可不是善茬!”
元骜目光看到告示上的名字,已经愣住了。
六皇子没有察觉他表情的变化,接着感慨道:“这女子浑身上下一身的蛮气,跟个男人没有区别,你看看她连的名字都跟男人一样……”
六皇子用手指向了画像下面密密麻麻的字。
李麟。
“此女罪大恶极,搞得京城近日人心惶惶,将军不必在意。”
“谋害大臣之女?”
元骜带着不解看向六皇子。
“是啊!”
六皇子做痛心状:“谁会想到一个女子如此离经叛道,从边关回来才不过数月.就...……”
话说到这,六皇子的脑瓜突然一闪觉得哪里有些微妙,他看看元骜平静的表情。
等等...
她俩似乎是从同一个地方回来的....
然而元骜的神情并没有大的波澜。
保险起见他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将军莫非...认识这个李麟?”
六皇子尴尬地问。
只见元骜答:“是我师妹。”
脸上竟然出奇的平静。
空气,瞬间静了,六皇子呵呵一笑。
“师……妹?这……”
在外人眼中,只知道孙承宪唯一的学生是元骜,是极力培养的大将,却极少人关注李麟,由于是个女子又极少呆在京城,在过去的几年压根没人留意过郑国公府有她这个孙女。
六皇子忍不住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幸好没有把后半句话完全说出来。
谁会想到,这二人居然是师兄妹。
————
当天。
元骜来到了石狱。
他走下阴暗的阶梯,看着这座监狱里面冰冷的陈设。
京城著名的石狱,之前他听老师说过几次,如今是第一次来,此时的李麟正坐在牢房的一角出神。
牢房很安静,安静到随便一个人进来,就能清晰地听到脚步声,李麟坐在那儿,她惊讶地扭头朝门口看去。
因为这脚步声她听了很多年再熟悉不过。
是自己的师哥来了……
李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还是知道自己的事了,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下意识又把头扭了回来,躲在一角背对着他。
元骜在牢门处停下,看到了她的背影,这对离别数月的师兄妹,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一块儿从小生活到大,元骜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想躲着自己。
站在距离牢门几步远的位置,冷冷说:“我还以为你回来过的是怎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居然已经成了阶下囚……”
李麟虽有委屈,却强撑着不答他话,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师哥说眼前发生的事,此时更多的是羞愧。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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