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就坐在主讲人的右下角坐着会议记录，看不见对方长得怎么样，对他的样貌也只能光凭想象。
但听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让人不由自己地想靠近。
领导们似乎也着迷于他的声音，连带着走神，打瞌睡都不会了。
弗陵快速地捕获了一个间隙，将这一幕给拍了下来，连续拍摄了好几张，以为可以完工了，却受到来自辅导员的为微信。
【霍教授也得拍，拍的时候要注意整个画面的美感】
【记得多拍几张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了最后一条微信后不久便自己给撤了回去。
弗陵微微挑了下眉头，心底想的是，拍不是问题，关键是，自己站起来拍，会否跟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不符。
要是领导发火，送给她一个“滚”字，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了？
虽然她很快就不能在学校里混，但要请假，至少得在各位领导和辅导员面前有个好印象。
弗陵端正了下坐姿，将会议的表格挡在手机上，私下里却是在底下摸手机给辅导员发微信。
【现在站起来，会不会给领导吓一跳】
可对方迟迟没有回复，弗陵抬头眼睁睁地逡了一眼辅导员的方向，对方竟是捧着腮望着主讲台上那位在犯花痴。
弗陵嘴角忍不住轻轻地抽了一下，心底想的是，也难怪，毕竟再为人师表也是女孩子。
极小极小地挪着步子，缓缓地抬起了大腿，小心翼翼地离开椅子上，见领导们便未把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来。
心底不免自嘲一笑，自己真是想多了，她的存在感压根就及不上台上那位。
弗陵将会议记录的表格放在椅子上后，捏着手机，低着头猫着腰从右手临窗边走到会议厅的最后一排位置。
寻了个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后，点开手机，这时候辅导员也发了个条微信过来。
【没事，你大胆地做就行，加油jpg.】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之前那些顾忌。
打开手机摄像功能，在对准人物的时候特别在那位主讲老师身上点了下，拖近焦距，将台上那位尤其放大。
只是一眼，弗陵便不自觉喟叹了一声，但也只是出于对美的事物的欣赏，随后将眼前这一幕定格下来，低头欣赏。
霍元慎微微一顿，深眸若有所思地从那一处做了些许停留，但也只是一刹，过后，便自然而然地离开，回到被打断的会议主题。
会议结束后，弗陵将会议记录表交给辅导员手中。
她在表后前签下自己的名字，原本还想提照片一事，弗陵不待她问便已经把刚才拍摄好的照片一起发送到她微信里。
“拍得真好。”
她轻轻叹着，目光滞留在最后一张霍教授的特写上，“今日天辛苦你了。”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说辛苦？
弗陵没有细说，只是觉得她这最后一句辛苦，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
初赛的时间定了，要提前三个月将三女孩子送进去集中营参与封闭式训练。
彭万里却有些担心，毕竟自己是小公司，自家三个艺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古怪。
就说那孔瑶瑾，别看她勾人起来性子就跟妖精似的，但那脑子是真正地蠢笨如牛，转得也慢，根本就斗不过那些弯弯绕绕，学东西的速度更是可以熬死师傅，真怕到时候这花瓶自己砸了自己。
而说起栾诗吧，自从海选那天她悄无声息地躲起来后，自己便有些看不透那人，平时不是最沉默寡言，但凡自己说什么她都无所不从，却是个出其不意的。
而最让人脑袋瓜疼的还是顾相思，自从那晚那事过后，但凡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戏谑和嘲弄，仿佛一个定时炸弹，你说不准她什么时候爆炸，但她就是会爆。
而去了集中训练营地后，就相当于去了一个小社会，又是三个女人足以凑足一台戏的地方，真怕到时候这三个不会看人眼色，得罪了人。
本来自己就是小公司，要培养三个人已经是耗心费力，如果得罪了大公司的艺人，到那个时候，自己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自己这些日子为了她们三的前程似锦耗费的那些钱不都打流水飘走了吗？
是以，出发前耳提面命地教导她们万事能忍则忍。
孔瑶瑾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要去搭乘那辆送她们去集中培训场地的班车。
为了这一天早已是提前筹划了好多天，听说集中训练的场地是在江城的郊区外，是以她早早地便收拾好衣服，零食，满满三大行李箱，以备到时的不时之需。
栾诗却只是简单地带了一个书包，身后背了一个吉他，轻车简从，两手还能清闲地插兜。
孔瑶瑾嫉妒地看了一眼，随即便将自己的一个行李箱扔给她。
“帮忙。”
毕竟她也没敢让老板帮忙搬东西，何况他一个男的，不过是将她们给送到集合搭车的地点，至于集中训练的营地在哪里，他也是无法过去的。
栾诗没有拒绝，分担了一个。
孔瑶瑾两手各推一个，但还是有些吃力，心底那么嫩地想着：“相思呢？要是她在就好了。”
栾诗说：“她学校有课。”
孔瑶瑾一顿，先是诧异于她怎么清楚相思学校有课的事情，她到现在和顾相思相处了也有小半年的时间，连她就读的是什么学校都不清楚，栾诗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俩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组了个小群，那自己孤家寡人的，日后还怎么熬？
想起这一点，孔瑶瑾心底便有些被落下的小委屈。
“你怎么了？”栾诗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她。
“没，我，我只是在想，那相思怎么过去？”
忽听身后彭万里大声地对着手机喊道：“你要是赶不过来，后果自负，我是不会管你的。”
孔瑶瑾被他那一声声如洪钟的声音给吓得身子一骇，只见他生气地很，就差将手机给砸了。
彭万里转过身，蹙了蹙短而杂的眉，叉腰怒道：“怎么还在问她怎么办？她都多大了，没有赶上车就得自己想办法。”
栾诗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想来她今天应该赶不上了，昨天就听她说今晚上有晚课，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赶得上。
孔瑶瑾抿了抿唇，低声腹诽了一句：“老板，你对相思也未免太苛刻了吧？”
彭万里冷眼斜睨了过去：“那你留下来，等她上完课后再一起打车过去。”
孔瑶瑾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提前走后。”
说罢便推着行李箱，拽上栾诗一块，急匆匆便往集合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