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第一次拍戏,但她极富表演天赋,张弛有度,灵气十足,理解角色,也将自己完全融入这一角色之中,就是连导演都直呼捡到了宝。
她第一天在剧组,闻念池到底也不放心,跟在导演身边蹲守在监视器面前看着。
原本还担心自家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会被宠坏了,拍戏拍到一半要喊苦要喊累,哪知道她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毅力十足。
“染染,这是你第一次拍戏,果然是没给姐姐丢脸,真是给你姐长脸。”
闻念池抱着她的手臂松也不肯松。
弗陵皱了皱眉头,身体本来就因为在日头下曝晒不舒服,如今又是被她给蹭得,黏黏糊糊的,更不舒服了。
“你怎么比导演还高兴?”
方下自己下了戏,导演也是一个劲地花式彩虹屁。
可能是这样类似的话听得多了,她都觉得快要作呕。
人类长了一张嘴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真是胡乱说,那么假的话到底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来的?
“我当然高兴啊,何至是高兴,简直就要高兴疯了,导演还说你就是他心目中的女主,万里挑一。”
闻念池说:“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不会让那个整容女捷足先登。”
“怎么?她好歹也是当红流量小花。”弗陵说:“难道你敢说咱这前姐夫没有靠和女一号搭档涨粉。”
闻念池不高兴了,憋着嘴角,脸色耷拉了下来。
仿佛在质疑她不该站错位。
弗陵笑笑地:“或许是因为我本色出演。”
剧本中的小女主因为父亲杀人入狱,经历过校园暴力,导致一只眼受到严重的视力损伤。
为了给她攥做手术的钱,母亲做了站街女,事情败露,她被同学冷嘲热讽,憎恶并且远离了原生家庭。
等到十年后再次再次回归,却是因为母亲被谋害,她回乡处理后事,而再次卷入一宗又一宗曲折离奇的案件之中。
所有看似狗血悲惨的事情集结在这一个角色之中,或许放在现实中荒荡又不太可能,也许会有人说这只是为了戏剧冲突的需要,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谁又能说得清楚什么。
在这个全员坏人,自私自利,各怀心思的世界里,真相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
所有的关键都落在那个执笔的人身上。
而这个戏的执笔人,导演兼编剧,便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然而这一切闻念池并不知情。
“怎么了?”
闻念池见她忽然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弗陵摸了摸肚子,脸色耷拉了下来。
“难受。”
助理耳聪目明,很快地就跑去拿装着红糖水的保温瓶了。
闻念池从助理手中接过来保温瓶后,打开瓶盖后凑在她嘴边。
“喝点红糖水。”
“味道怪怪的。”
弗陵偏过脑袋。
闻念池一副像极了老母亲一样的口吻说:“喝了好受点。”
弗陵嫌弃地往后推着,鼻尖嗅到自己身上衣服带着的气味,忍不住蹙了下鼻子。
“想洗个澡,觉得身上脏脏的。”
这时候助理忙说:“不行啊,等下还有一场镜头要补拍。”
也就是说,现在衣服和妆容都不能换下。
弗陵顿了一瞬,双手搭在膝盖上坐了下来,因为在片场中等候时受不住酷暑夏日,身上的校服也不是什么吸汗的布料,索性将长裤捋到膝盖上。
豆大的汗水从毛孔中渗出,她抬手拭了下汗,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助理的手机。
那上面的视频是刚才她演戏的画面。
她在跟助理探讨自己演的这几个片段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助理是跟过几个明星的,并非初出茅庐,有丰富的带人经验,对于演戏上对初出茅庐的她能起到不少帮助。
别说,她要认真起来其实还挺靠谱的。
有时候天赋加上努力集结于一身,还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这要不牢牢把这碗饭给端稳妥了,还怎么对得起。
闻念池托腮看着她说:“你后悔吗?”
弗陵斜眼觑他:“要是被老爷子知道,是你把我引上这条路的,估计会把你打死,你觉得你后悔了吗?”
弗陵耸肩一笑,忽然有些明了这个答案。
“打就打吧,反正已经这里了,再惨又能如何?”
闻念池如今就打算破罐子破摔。
自己也没有真把小丫头给买了,将来若是小丫头飞黄腾达了,老爷子难道还不能明察秋毫?
总算是等到弗陵的戏份,助理拿着一套裙装过来说:“可以换衣服了。”
弗陵正要起身随她过去,忽听助理惊讶地大喊道:“你这怎么腿上怎么都起红疹了?”
弗陵拍了拍膝盖,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估计晒的。”
闻念池现在才注意到,惊讶地说:“怎么还有疹子?”
“刚才太热自己抓的。”
助理说:“还有淤青和红肿。”
眼神狐疑地盯着闻念池看,仿佛是她在家中遭遇过什么似的。
闻念池摇了摇头,一头雾水地说道:“不是,你看我做什么?她自己上跆拳道课磕出来的。”
助理自然摇头,转头便去给她拿药来了。
闻念池说:“要不然以后就不要上课了,反正你今后也没有时间。”
弗陵侧目:“我今天的戏份不就只是在只剩下补一个镜头而已?”
她都决定好了回去洗个热水澡,要不然身上因为汗水黏黏糊糊的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虽然是......”
话音未落,便听弗陵挽唇浅笑地说了一句:“你不会也让我在这里住吧,我要不回去,你能保证老爷子不把火尽数撒你头上不?”
她们瞒着老爷子出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老爷子可还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要是被他直到弗陵这些天并不是随她姐姐去商场,有也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闻念池确实也为难了,却干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迟早也会知道,还不如今晚我回去,先跟老爷子交待一下。”
也就是数要打要骂她自己挨着,听起来是多么伟大又伟岸的一个姐姐。
“算了,回去一趟又不需要多久,我还是回去睡得了。”
再者,回去还能赶得上跆拳道课。
毕竟,她也还没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