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羞涩,也只能耽误孩子看病,好在这并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安慰了几句后就说等他父母回来交医药费。
弗陵顿感欣慰,比起齐孟瑶那咋咋呼呼的性子,这作哥哥的懂事又成熟。
“那就等你爸妈来,我还有事,过些天就来看你。”
齐舜瑜眼瞳里的光瞬间黯了许多,但很快便收敛起脸上的不开心。
“好,师姐你要有事你就去忙。”
弗陵:“......”
她算哪门子的师姐啊,还是说现在的小孩都这般有礼貌?
看他那又奶又乖的样子,弗陵忍了忍心,将人交付给司机后便离开。
刚走不远却被司机给喊住。
“白小姐,请等一下。”
弗陵目光环视四周,指了指自己:“我?”
司机笑道:“除了你这里还有谁吗?”
“有事?”她寻思着跟这位也没什么交集。
司机说:“你跟我老板认识?”
弗陵摇头。
“那就奇怪了,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弗陵礼貌性地笑笑。
她和薛衡都没在现实社会中见过,和这位又怎么可能有交集。
尬聊了一阵后,弗陵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离开医院。
寻思着齐舜瑜的父母很快就会到医院来。
到那时候他们要知道齐舜瑜是因为追赶自己才横穿的马路,担心他是故意要让自己留在这里难堪。
他与自己又没有什么矛盾,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薛衡。
“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走了。”
弗陵看准机会离开,循着一个人群间隙就疯狂钻了过去。
站在医院入门大厅,等再回头压根就没瞧着司机的影子。
她抚了抚心口,长长地舒展一口气。
这都是怎么回事,不就逃个婚而已,有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在,薛衡有必要故意阴自己那么一下?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有必要离着这群人远一点。
“白意欢。”
突兀的声音响彻大厅,弗陵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男人,身子骤然一怔。
这可真是,可真是冤家路窄。
年轻的男人走过来,身材颀长,藏青色笔挺的西装传出了优雅成熟的韵味,伸出的右手上,袖口往上撑,手腕戴着一副纯银色的腕表。
“你好,我是薛衡。”
弗陵太阳穴抽疼了两下:“你好。”
朝他伸出的手往上握过去,只轻轻一碰,便离开。
什么意思?
她都纳闷他这种礼貌又疏离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衡没有任何寒暄的想法,直接了当地说:“你父亲让我带你去见她一面,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跟我走一趟。”
说罢,只见他长腿一迈,便往一辆豪车前过去。
这比刚才做的那辆豪车还要豪奢,惹人眼球。
弗陵微拧眉头。
薛衡见她没有跟上来,侧过身来道:“我没必要说假。”
弗陵就纳闷了:“你不是原告的律师。”
薛衡颔首:“的确。”
弗陵遂道:“我觉得我爸没有可能平心静气跟你坐下来,甚至还让你来找我。”
他虽然是咎由自取,但基于原主记忆里对他的认识,他是个做错了事也会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的人。
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帮忙,不将他生吞活剥了才奇。
或许他会选择做原告的律师,说不定就是为了报复她的逃婚而来。
薛衡双手交叠在胸前,斜睨着她:“所以你觉得我会选择在光天化日下拐你走?”
弗陵讪讪一笑,解释说:“咱们不是有仇吗?你不是恨我吗?我也不是说你记仇的意思,但当时逃婚我们家的确很对不起你。”
薛衡皱了下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你父亲在狱中找我帮忙,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请求。”
弗陵脸上有些尴尬,想说他骗人的话又没有证据。
但心底始终有种不安,他说得越是振振有词,自己越发怀疑这其心不轨。
······
可看着他将自己引入看管原主父亲的监狱中,弗陵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薛衡将她引至一个房间,就在门口止步。
“你自己进去吧。”
弗陵看着周遭的铁窗,眉心深拧。
回国后就一直没见过原主父亲,不是没申请过想要见他一面了解一些情况,可每次提出申请都被驳回。
她人微言轻,更认不得什么大领导,也没钱打通狱警。
加之原主父亲这是证据确凿,做了错事才会锒铛入狱,见不到人也就见不到人了。
现在有机会见,自然不然不见。
白渝州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要憔悴许多。
记忆中,也是七年多年,文质彬彬,视钱财如粪土的一个人。
真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遇到什么困难才会做坑蒙拐骗那种事。
他面色冷凝,扯了一个笑走过来,坐在她面前桌椅前。
“你个不孝女,总算知道回来了。”
“七年了,总算知道回来,要不是这回咱家出事,是不是要打算要到你爸妈收尸那天才回。”
弗陵倒也随他骂,毕竟七年没有主动联系,作父母的难免要抱怨。
可随着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渐重,弗陵面色也有些难看。
“过去那些事就别说了,想想你现在该怎么办。”
白渝州怒火中烧:“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能说,就是因为你逃婚,我们家才惹怒了薛家,咱家股古董行的生意才会一落千丈。”
“所有人都看菜下碟,因为我们触怒了薛家,没人敢跟我们家做生意,若不然我也不会铤而走险走上哪一步,薛衡也不会在法庭上对我针锋相对。”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这个家就是被你给毁了。”
他说到这,愤怒地用拳头砸了下桌子。
若不是身后的狱警警告了他一句,说不定他张牙舞爪地要冲自己挠过来。
弗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我还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白渝州冷笑迭起,看她这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所谓的道歉又有几分真心实意?
“你欠老子的不是对不起,是一条命,养了你这么多年,培养你读书成人,让你安心考研不必担心生活来源,临了临了却被你摆了这一道,老子是欠你的。”
弗陵没啃声,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映成一道深深的阴影,心绪毫无波澜。
“你妈呢?你妈怎么没来?”
白渝州忽然问,皱眉看向她身后,眉心拧得越发地紧了。
“这么多天,你妈都没来看我,她是不是出事了,或者生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