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去房间里叫她过来的那位大汉,此时正站在来人的后面,透着些许敌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她不禁有些好笑,这人对自己的敌意真不是一般大,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她跟他应该没有什么恩怨吧?
薛扬斌回头看了看身后大汉,呵斥几句:“给我放尊重点儿,这个时候可别给我添麻烦,下去!”
大汉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家大当家会如此凶他,于是怒气更甚,气冲冲的丢下几人就出了大堂。
之前进来上茶的阿婆,在薛扬斌进来后,也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因此整个大堂里就只有两人面对面的对视着。
宋瑾玥一向容不得被别人算计,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被抓到这里,若不是她昏迷过去,现在她岂会在此。
想到这个,她猛地看向薛扬斌,不过尚未开口,对方已先她一步。
只见对方朝自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在下薛扬斌,请大长公主安。”
宋瑾玥冷眸看他,轻笑道:“大当家的真是好手段,明知本宫身份,竟还能半夜追寻本宫,用那般腌臜的手段掳走本宫,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薛扬斌面上依然带着笑容,尽管宋瑾玥如此笑里讽刺,他还是十分开怀的寻了座,与她对视,笑道:“大长公主有所不知,其实鄙人也只是想同您见上一面罢了,却不想竟给您造成这样大的误会。”
“误会?”宋瑾玥不笑反问,“掳本宫入寨,伤本宫贴身侍女,你居然跟我说这是个误会?”
“公主有所不知,阴华山上毒物甚多,加上连年阴雨不断,山中雾气缭绕,越往深处便有可能会遇上毒瘴。公主昏迷确实不是我们所为,应是受毒瘴所致,而那名侍女在我等出现后就大打出手,这才误伤了啊!所以说,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呀!”
听着这人的解释,宋瑾玥原本心中的疑惑慢慢就消失了。
对方所言属实,她无从反驳,不过对方又是如何知晓她的身份,以及她要过此山的呢?
难道是有奸细吗?
皇城有人泄露她的行踪?
仿佛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似的,薛扬斌立即就解释起来,只见他竟慢慢起身,传了下人进来换上新茶后,便在大堂里走了起来。
“无人给鄙人泄露公主的行踪和身份,公主美名远扬,鄙人自知配不上,故也不会做让公主厌烦的事儿,只是这山高路远,想请公主在此多多停留,也好让扬斌尽尽地主之谊,公主觉得如何?”
相见不过片刻,便从鄙人开始称名,这人可真是会拉近关系。
宋瑾玥心中思量片刻,便假装应了下来:“如此,那可就要多叨扰叨扰几日了。”
薛扬斌摆摆手,朗声笑道:“不会不会,公主尽可在此等候郑统领一行人,到时候扬斌也可为公主作席送别,也算结了朋友的情意。”
宋瑾玥颔首应下,便以尚未休息好为由,回了自己方才呆的那屋子。
这边的薛扬斌却在她离开后,又吩咐人出来,耳语几句后就离去了。
那人也不知听了他什么嘱咐,身轻如燕的便朝着南方飞去,须臾便消失不见了。
宋瑾玥回了屋子,除了紫苏外,梨糖也清醒过来,挣扎着要见她,这不一进屋就瞧见了。
“主子恕罪,都是奴婢护主不力,害您至此,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愿受罚!”梨糖几步奔至她面前,几乎要跪在地上,想到其肩膀上有伤,便吩咐了紫苏架着其。
宋瑾玥坐在桌子旁看着两人,心平气静的道:“眼下不是责怪谁不力,许是受山中毒瘴的影响,才让本宫……我昏迷过去,若是不然,也定能带着你们逃出这阴华山。”
相较于主子的冷静沉着,梨糖一时半会儿就绕不过来了,好在听了主子一番话,她也就稍稍安了心。
想着方才主子去见了匪寨当家,她不禁皱起眉头,担忧起来:“主子前去见那人,也不知对方掳我们上山做什么!”
紫苏一向跳脱,不禁惊恐起来:“难道是要绑架主子做压寨夫人吗?这人怎么敢?!主子您这样的身份,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抵下主子的婚姻大事,真是恶心!”
梨糖肩膀疼得厉害,只见她煞白着脸,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启,道:“快别胡思乱想了,若是有这样的心思,眼下就不会让我们还能在这多说话了。”
紫苏微微叹气,转眸看向自家沉默不语的主子,幽幽祈祷:“希望统领大人赶紧找到我们吧!”
“有没有发现我们失踪都是一回事……”梨糖说道。
两位侍女蓦地陷入思想挣扎中,一旁的宋瑾玥倒是不慌不忙,起身出门,临出门前又回头严肃看着两人。
“既来之则安之,那薛扬斌暂时不会动我们,你俩就安心呆上几日吧!我出去走走。”
“……”
紫苏和梨糖就这样看着宋瑾玥慢慢悠悠的出门了,梨糖没回过神来,紫苏便丢下她独自追宋瑾玥去了。
再说这边的郑珲带领着众人在林中驻扎下来,一晃眼日头就要下山了,眼瞧着没个信儿,侍卫们都有些慌了。
但统领大人都没有慌乱,他们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所以个个都是安安分分的,该巡逻巡逻,该放哨放哨,接二连三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立马就收到了京城来信。
原来是宋凌月写的一封信,询问大长公主何时能抵达皇城,身体十分安好,林林总总写了一大堆,总之,郑珲没看几眼就重新塞回胸衣之中了。
临近半夜,派出去的人才慢慢传了消息回来,齐佟询问到驿站的管事说,这几日并未有人过路。
于是郑珲更加沉默起来,等不得齐佟回来,连夜点了几个侍卫跟他一同上山寻匪窝。
话说这宋瑾玥,白日里也就在寨子里闲逛着,也没瞧见什么有趣的物件,没想到夜里郑珲等人就找到了她们。
看着面前的大长公主无恙,但是侍女却伤了一个,他差点就要暴走的欲寻那当家匪首拿命,但却被宋瑾玥呵斥住了。
郑珲愣愣看着她,问道:“主子就不想要那匪贼的命吗?”
听他这样问,宋瑾玥就望着他的眼,似笑非笑道:“命,自然是要的,他也逃不掉,不过却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
郑珲眉头微蹙,心中就明白主子自有定夺,那他,就回去待命好了。
也正好,对面那人又道:“你且回去,待我弄清楚这伙人要做什么,会提前让你们准备,届时,便取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