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南云城,再向北走四万里,便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正是游灵山。
相传这里曾是一位上古大能的出生地,他死后魂灵仍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因此得名。
数千年前,凌家的祖先凭借实力占据了这里,从此凌家日渐兴盛,终于成为威震四方的大族。
游灵山下有一座小镇,名为凌家镇,居民多为当年归附凌家之人的后代。因为当年凌家分裂,许多人出走,导致偌大的镇子空了一半,数百年过去了,还未恢复往日的繁荣。
凌晓风并没有易容,所以一进小镇就被认了出来,街上的人看到他全都躲进了屋内,连淘气嚎哭的小孩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高玉阳皱眉道:“站长,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凌晓风点点头,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怕他,按理说一个除去贵族头衔的平民没有什么好怕的,多半是凌家搞的鬼。
“不用管他们,先在镇里吃个饭,然后上山!”
两人来到镇中最大的饭庄,一进门便把一屋的食客全吓跑了,老板见状也要跑,被高玉阳一把抓了回来。
“凌大少饶命啊!”老板拼命哀求,脸色十分绝望。
凌晓风问道:“既然你认得我,也定然知道我现今的处境,为什么怕我?”
老板颤声道:“日前凌家公告天下,大少您自甘堕落,竟然勾结天魔意欲进攻云州,所以将您逐出凌家……您行行好,千万别让天魔来杀我!”
“混账!这是谁说的?”高玉阳当即怒不可遏。
凌晓风也有些哭笑不得,将他逐出家族也就罢了,还要造谣中伤于他,虎毒尚且不食子,难道他与家族的关系真的差到如此地步吗?
他示意高玉阳将老板放下:“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不要为难他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骚动,接着饭庄的门被一脚踢开,闯进来一队手持长刀的壮汉。他们穿着清一色的褐色劲装,在左胸的位置绣着一只青雀,这种青雀是游灵山特有的物种,也是凌家的家徽。
很明显,这些壮汉都是凌家的护卫,得到他出现的消息前来确认的。见到果真是曾经的凌家大少,一个个相视愕然,不知该进该退。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下人们说谎,原来真的是你来了,我曾经的哥哥!”
折扇轻响间,一个年轻男子从门外飘了进来,众护卫齐齐躬身行礼,口称“少家主”。
凌晓风便知此人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凌晓雷了,只是两人虽为兄弟,相貌却无半分相似。
他还有些疑惑,因为在另一个凌晓风告诉他的信息中,凌晓雷应该是一个很自卑腼腆、一切以哥哥马首是瞻的跟屁虫,同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完全是两个人!
凌晓雷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屑地笑道:“是不是很疑惑,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你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孩了!没错,你曾经是凌家的希望,连进入修仙学院的名额也给了你,只可惜你太不争气,在学院多年居然碌碌无为,还净给家族惹祸。也是老天开眼,自从你离开后我便开窍了,修为一路突飞猛进,如今已经是体境十段,没想到吧,哈哈!”
凌晓风点点头:“看到你有如此进步,我为你高兴!”
“呸!你忘了当年在我面前是如何的高傲自负颐指气使吗?现在想讨好我,晚了!小的们,勾结天魔的贼人在此,速速给我拿下了!”
护卫们一拥而上,高玉阳刚要出手就被凌晓风用眼神制止了,他乖乖地束手就擒,被五花大绑地押往凌家去了。
高玉阳明白是他故意为之,便在镇上住了下来,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凌家大院坐落在游灵山山腰,如果按华夏的风水来看,称得上是龙盘虎抱的宝地。
凌晓风被径直押往了供奉凌家先祖的祠堂,在路上他享受到了夹道欢迎的待遇,都是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前来看热闹的。
祠堂里的气氛肃穆而沉重,一进门便是灵位台,四周香烛静静地燃烧着,座位上已坐满了人,看向他的眼色多半都是幸灾乐祸。
正中那人与凌晓雷面容相似,一定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凌家的现任家主凌镇南了。至于其他人看都懒得看,因为一个都不认识。
他正想开口说话,凌镇南抢先一步道:“不必再叫我父亲了,自从将你逐出家族的那一刻起,你我父子缘分已尽。”
“还真是自作多情啊……”凌晓风哭笑不得,他本来是想问为什么污蔑他与天魔勾结,可没想认个便宜父亲。
凌镇南又道:“本来凌家不可能允许你进来,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在祖宗的排位前磕头认罪,乞求得到他们的原谅吧!”
凌晓风微微一笑:“既然我已经不是凌家人,他们又怎会是我的祖宗?磕头就免了,认罪也大可不必,因为我根本就没罪!”
“大胆!”
“无知小儿!”
众人见他如此猖狂,纷纷喝骂起来。
从见到凌晓雷的那一刻起,凌晓风就已经放弃了,他知道这里根本无法找到家的感觉,所以行事便肆无忌惮起来。
“凌家主,我这次来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凌镇南见他神色如常,根本没有丝毫悔改之意,气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当即有下人拿了一个破布包裹来,扔在了凌晓风面前。
“这就是你那死去的母亲留给你的,拿着立即滚出凌家!”
凌晓风捡起来一看,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只破手镯,便知凌家在戏弄自己,道了一声谢,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父亲,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凌晓雷极为不满,他以为凌晓风定然会百般哀求重返凌家,这样便可以任他羞辱,没想到是这样轻描淡写的结局。
凌镇南也很无语,逐出家族可是最严厉的惩罚,失去了贵族身份相当于断绝了修仙之路,为何他还能如此镇定,还是自己曾经那个胆小怕事的儿子吗?
本来一场众人讨伐的大戏草草收场,在座的都觉得意兴阑珊,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