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晓旅完全没有睡意,她的脑袋里充血般地浮想翩翩——
或者他们就在女人的出租屋,(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年纪不大,不是个女大学生,就是个初入社会的打工妹)或者在车上,或者根本就是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强烈地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一闭眼,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就在眼前肆虐地晃动……
这就是自己倾注所有感情爱着的男子吗?这就是一直以来对自己贴贴入微、呵护备至的丈夫吗?他的那些激情、那些柔情、那些甜言蜜语,原来也用到了其他女人身上!
现在此刻他的面纱被撕开了,他的不忠和无耻就这样*裸地摆在面前,有一秒钟,晓旅真想去厨房拿把刀——把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的那个地方连根拔起。
无法入眠……痛苦、嫉妒、愤怒,交织在一起,折磨得她快要疯掉了!
为了克制住自己即将疯狂的情绪,她翻身抱着被子从卧室走了出来,重新躺进了沙发里。
辗转反侧——
她想到了儿子……
她想到了妈妈……
她想到了还在老家开着出租车的爸爸……
她老早就对爸爸说:“你还是歇着吧,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外面奔波,你让我们多担心啊。”
爸爸总是笑着说:“几十年了,习惯了,劳碌命。再说我现在还蹦得动就多挣点,将来蹦不动了,也不会给你们添经济上的麻烦,你就别操这份心了,自己在外面奔波要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要多吃饭,不要减什么肥……”
爸爸反倒啰里啰嗦地娓娓叮嘱起她来。
听得晓旅鼻子直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现在做了父母才真正懂得了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
晓旅爸爸以前是开货车的,妈妈没有工作,上有双亲,下有两个女孩,全家就靠爸爸一趟一趟地全国各地跑车、帮人运货来养活。后来老人老了,孩子大了,爸爸也没精力再跑货运了,就改开出租车了。
想到远在家乡的亲人,想到自己现在的孤立无援,晓旅的眼泪第一次像放水一样哗哗哗地流了出来。
哭完了,依旧没有睡意。她翻身起来,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还躺进沙发,打开电脑,上网。
已经凌晨两点过了,网上qq上只有两个长期亮着的头像还挂在上面。
有个群头像在闪——一个股票群,群里一群神经病,都是被z国股市摧残得变形的一群人,通宵都有个别人挂在上面说话,是不睡觉的“夜不收”。这些人白天骂够了股市,晚上继续揭露黑暗现实,好像个个都苦大仇深一样。
在这群里,快乐单纯的人一定会被讥讽为是从新闻联播里走出来的,大家都争着表演变态,表演愤青,生怕不合群会被人耻笑,这是一群自嘲生活在火星上的人。
“昨天有个朋友买了一副护膝,说是床上铺的席子太硬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群里的一个“夜不收”男人发动了问话。
“嘻嘻嘻——”有人怪笑。
“锻炼身体啊?”有人故意问。
“想想,多想想,夏天,铺着席子……”
“哈哈哈,高明!明天我也去买副护膝!”
……
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成天脑子里都在想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此刻的晓旅对这群龌龊的男人充满了恨意……
“*的男人!小心得艾滋,生梅毒,把根烂掉完!”
她狠狠地骂,骂完,下线。骂人的感觉就是痛快,骂完之后再退群就更爽了。她并没有马上就揭穿徐小明的把戏,她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女人,就算要打仗,也要知彼知己才行。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晓旅决定给那个女孩打电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定要见识见识那个下贱的小三,摸清她的底细,看看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再决定怎么跟徐小明摊牌。
这天早上,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徐小明匆匆洗漱,吃早点,出门。
她慢慢地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
拨电话——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手,不要抖动。
平静,平静,平静……
电话通了,她屏住呼吸,耳朵都能听到自己的砰砰砰心跳。
“喂——”
听得出,对方果然是个年轻的声音。
晓旅停顿了一下,再次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徐小明的老婆,我要找你谈谈!”
对方在电话那头怔住了——
“我是徐小明的老婆!你是谁?你和徐小明是什么关系?”晓旅在一次重申,并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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