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宫的消息一向很灵通,也便是一晚上,已经从辟国传了过来。本来这种事,该是第一时间通知教皇的,奈何这一次,陶愿男要将消息呈上去时,有了顾虑。
她也深知仇复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要扰乱教皇的心绪。故而,公主的事却是不该告诉教皇的好。但作为洛神女,其职责所在,若是不说,就是欺君之罪。
正犹豫之际,见星城将军走过来。星城可是红林的战神,这几年南征北战,为红林疆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听闻前几个月,主人为威慑湛帝,还将星城将军调去了湛国,一连几个月不曾见到,今日,是回来了?
陶愿男行了礼:“将军有礼了!”
星城回了礼。
“将军这是……”
星城答道:“昨日接到教皇旨意,连夜赶了回来,教皇呢?不在屋里?”
昨日?连夜?
霎时间,陶愿男明白了什么。难怪教皇如此镇定,原来是早有安排。
星城将军与辟国,如死神一般。多年前,红林便向辟国施压,派遣军队之类,奈何遭到辟国阻拦,甚至两国关系恶化到要征战的地步。
依着教皇的脾气,自然不会允许一个小国反抗。故而,没等辟国出兵,教皇已派了星城攻伐。结果,不出十日,星城便拿下了辟国五座城池。其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想必,这世上除了星城将军,也再没有什么人能让辟国如此畏惧了。
不敢耽搁,陶愿男忙为星城引路:“主人等将军许久了,将军,请……”
如今是清晨,的的确确的清晨,按着平日里,月夜无定然还在温柔乡之中,今日,却是比着平日早了许多。
他彻夜未眠,每每想到约儿,想到叶儿的嘱托,心下便会痛上一痛。这一晚上,痛了可不止一两下。
约儿绝对不能出事,所以,他召了星城回来。
迎面,陶愿男已带了星城进来。
行礼之后,两个人站到一旁等教皇吩咐。
月夜无问:“星城,辟国那边的兵力安排的怎么样了?”
辟国?唔!星城刚从湛国回来,他还以为月夜无会问湛国的一些事。为何好端端的问起辟国?
星城道:“各重要城镇皆有部署。”
“若本皇想灭了辟国如何?”
星城道:“不费吹灰之力。”
月夜无满意的点点头。
陶愿男有些奇怪:“主人,要灭辟国?”
月夜无道:“如今灭它,岂不是给自己寻麻烦,筹码而已。”
辟国是为牵制夏国准备的。如今灭了,一来,会引起他国不满,二来,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若一旦不慎,陷入辟国战争之中,便给了夏国喘息之机,于红林而言,十分不利。三来,月夜无心中还存着一丝的怜悯,对两国百姓的怜悯。若能以和平解决,还是不要战争的。
故而,这只能作为救回约儿的筹码,不可操之过急。
月夜无道:“你即刻准备,明日随本皇去辟国一趟。”
“是!”
此事吩咐下去,月夜无的心也便放下些,转而去望陶愿男,见她手中拿着画轴,看来又是有情报到了。
“愿男还有事?”
陶愿男道:“既然主人已经吩咐过了,这便不用看了。”
说着陶愿男将画轴藏到身后。
陶愿男深知,若此事一旦让教皇知道,发起怒来,却不仅仅是谈判那般简单了。
但有些东西,越是隐瞒,越是明显。情报已经到了跟前,哪里又不看的道理。再者,在陶愿男眼中,月夜无看到了某些令他不快的东西。
“拿来!”月夜无只冷冷说了这两个字。
陶愿男不敢不从,作为洛神女,她没有资格去隐瞒教皇。
陶愿男终究是将卷轴呈了上去。
将卷轴打开,那血腥的一幕幕映进眼帘。那是一刑受刑图,受刑之人正是他的约儿。
月夜无的心开始颤抖,脸色也霎时间难看起来。
陶愿男道:“昨日,公主被用了刑。”
月夜无的目光还在画卷的约儿上,口中问:“为何?”
月夜无只是觉得,仇复这样的人抓了约儿,必然会以礼相待,是半点不敢动约儿的,更何况用刑了。而如今,却是与他所想恰恰相反,不知是何缘故?
陶愿男道:“仇复意欲联合公主抓……抓您,公主不肯,故而被用了刑。”
月夜无的拳头握得紧了。他倒是小看了这仇复,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居然胆大到抓他月夜无?
很好,很好……既然如此,条件也不必谈了,也不必等到明日了。
见此,陶愿男马上道:“主人放心,公主有魂真护体,不会有事的。”
月夜无不关心到底有没有事,他关心的是,只要有人敢动约儿,便是再向他发起挑战,便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挑战他底线的人都是在找死。
月夜无道:“只要动了约儿,必定不得好死。”
月夜无的瞳孔已变作赤色,陶愿男不敢再多言,默默低了头,
“一切也不必等到明日了。星城,本皇命你现在就调兵遣将,前往辟国。”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于星城也是如此。他不管缘由,只管应道:“是!”
月夜无又吩咐陶愿男:“愿男,不管用什么办法,午时之前,将辟王带到本皇跟前。”
陶愿男是冷静的,且作为一个局外人,十分冷静。
“主人,公主如今毕竟名义上是夏国的公主,我们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不大妥当。”
月夜无道:“从今日起,约儿便是我红林圣女。谁若动她一下,本皇便灭他一国。”
月夜无是为了约儿,但也不仅仅是为了约儿。试想,仇复敢如此大胆,必然是觉得他月夜无不敢动辟国。他在试探他的底线。
很好,很好……
既然如此,他月夜无就让他尝厉害,让他这次认认真真的看清楚他月夜无的底线。
以为捉了一个女人便能向他月夜无耀武扬威,简直是不自量力。
没有人能挑战教皇的权威,从古至今以至后来,也再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