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就再没有办法进去了。”
就在奴隶主满腔怒火,准备挥剑刺死诺伯托之际,静谧的人群中,突兀响起一道清脆而带有冷漠的声音。
“嗯?”
奴隶主愣在当场,手中的长剑停顿在距诺伯托不足数厘米之外,锋利的剑尖反射着来自背后的金芒,照耀出一道光斑,刻印在诺伯托的喉结处。
却迟迟未能落下。
诺伯托昂首挺胸,身为一名“骑士”,他从来都不惧怕死亡,哪怕是死,都要保有骑士的姿态。
奴隶主收回停留在这位金发贵族身上凶狠的视线,扭头朝人群一看,发现说话的正是克洛哀,那位美人胚子。
“你想要救他们二人的命?”
他眯了眯眼,心中环绕着一缕复杂的情绪。
克洛哀依然是那副冷清的模样,听了奴隶主的话,摇了摇头,“他们死不死,和我没关系。只不过,你杀了他们,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怎么说?”奴隶主冷冷一笑,手中的长剑依然稳稳停留在诺伯托喉前。
克洛哀指了指那大门处璀璨的金色光芒——甚至来得比天空的皎月还要明朗,“我想,这金色光芒你根本无法破解,还是只能通过树洞,进入其中,从内部关闭。”
“树洞,内部关闭?”奴隶主楞住,仔细思索了一下,徐徐收回了长剑。
“既然外部攻不破,那就从内部下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也是海盗们教给我的道理。”克洛哀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矜持。
“有点道理...”
“主人,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让这小子钻进树洞,去试试能不能从内部将这金光关闭。”
侍从附在奴隶主身侧,低声说道。
奴隶主点了点头,瞟了一眼陆斯恩,沉声道:“你,既然你之前进入过树洞,那么就再去一次。”
陆斯恩双眼一闪,心中开始琢磨了起来。
奴隶主却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大手一抓,就将诺伯托从他身边拉扯了过来,侍从抽出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如果一个小时后,我没有看到金光消散,那么他会死。”奴隶主阴森冷笑:“我想,你们二人应该算是朋友吧?”
“混蛋...”
陆斯恩咬紧牙关,愤怒的瞪着得意的奴隶主,想亲手杀了这个畜生,却又苦于没有能力。
“我去...”
在万般无奈之后,陆斯恩最终颓然答应,朝树洞走去。
对于树洞,他心中总是觉得有一丝神秘的。
毕竟,当初来的时候,他并未爬完树洞,而那金色的雕塑,也是在树洞里面捡到的。
怀抱有对于未知事务的迷茫与踌躇,陆斯恩的身子灵巧翻入树洞,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克洛哀瞟了一眼被擒住,还在破口大骂,骂得奴隶主杀机沸腾的诺伯托,不禁摇头叹气,索性走到一处空旷草地上,蜷缩着身子,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迈入其中,假寐起来。
——时间,如细水长流,仿佛在等待之中,总是会过得格外的缓慢。
奴隶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依靠在树干之下,抬头透过繁荣树叶中的缝隙,窥伺着铺满皎洁月光的天空一角。
天,已经更加的暗沉,纯粹得犹如一块昂贵的黑天鹅绒布,上面,则点缀满了闪烁如钻石般的星辰。
“什么时候了?”
“主人,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侍从看了眼一直攥在手里的银质怀表——上面的时针,已经转到了23时。
——已经很晚了。
奴隶主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摸了摸被缠绕包裹的腹部,眼角抽搐了一下,随后视线扫向了诺伯托被看管的地方。
“呵!”
他冷笑了一声,抬腿便朝诺伯托走去,看管在其身侧的士兵见了,接连站起,将半睡半醒的诺伯托踢醒,然后提到了奴隶主面前。
“很可惜,看来你的好朋友并没有想救你。我估计,此时此刻,他应当已经从另外的出口,乘着长舟,跑了数十海里了吧?”
诺伯托冷笑了一声,盯着面前散发着恶心体臭的奴隶主,忍不住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口水:“恶心人的狒狒,屁话真多,要杀就杀!”
“好,好好!”
奴隶主气急败坏,伸手抹去脸上的口水,满腔怒火再也难以抑制,抓狂不已:“来人,给老子把这个小畜生推到大门那里去!”
“是!”
家兵轰然应诺,看了一眼依然璀璨的金光,吞咽了一下口水,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的提着挣扎不已的诺伯托,朝着大门走去。
“你这个人面狒狒!”
“把他的嘴给老子堵上!”奴隶主脸色一变,他再也不想从这个小畜生口中听到侮辱他的话了,赶忙吩咐家兵用擦脚布将其嘴巴堵上。
“呵呵!”
待家兵提着诺伯托,磨磨蹭蹭走到了距离金光尚有十来米的地方,奴隶主走到身边,盯着诺伯托愤怒的双眼,得意道:“想要在临死前保有所谓骑士的荣耀?做梦去吧!老子要让你死无全尸,彻彻底底的在人间蒸发,就像从来都未曾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话音落地,奴隶主粗暴的从恐惧的家兵手中夺走了诺伯托,大步朝前跨了数米,然后在金光不远处停顿了下来。
盯着璀璨的金光,奴隶主隐约间觉着自己的腹部又开始刺痛,额头不禁冷汗直冒。
可转念一想,这个让自己忍无可忍的小贵族,即将承受比自己还要更加痛苦的死亡,奴隶主就不免心情舒畅了起来。
“去死吧!下辈子,信仰永恒的真主!”奴隶主阴森森在诺伯托耳侧说完,手臂用力一甩,手中的诺伯托便朝着那金光飞去!
轰——
预想之中的,诺伯托被金光吞没、死得连渣都不剩的景象,并没有如愿出现,反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引得在场诸人情不自禁的捂住双耳,头晕目眩。
待轰鸣结束之后,奴隶主摇晃了一下浑噩的脑袋,双眼微眯,朝着那大门方向看去——
金色的光芒,正是在诺伯托即将触碰到的当头,于千钧一发之间,瞬间倒卷、熄灭,暴露在其后方的,是之前被人力强行推开了一角的岩壁大门。
而此时此刻,诺伯托因撞击在了岩壁之上,痛苦不已的蜷缩着身子,瘫软在光秃秃的地面。
“成...成功了?”
奴隶主呆愕不已,痴痴的看着那再次露出全貌的古朴大门,激动得浑身发颤。
遗迹,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