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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景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他的眼睛被布条蒙着,暂时为止,只能确定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游轮港口并不算太远。
这里的附近区域人声沸扬,这么晚了依旧如此的热闹,显然正处在守望者岛的繁华地段,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把据点安排在这里,也难怪守军搜遍了偏远地带都没有丝毫收获。
目前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地坐在木制的粗糙椅子上。
周围满满的都是灰尘难闻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了霉,实在让人舒服不起来。
路景宁不由回想起了之前的片段。
本来他回去房间只是想要找脚镯,半路的时候却是发现似乎有人跟踪。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将计就计,想看看跟在后头的人到底是什么打算,没想到刚一进房间,他们就往里面释放了高浓度的迷烟。
不得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用这样子古老的手法。
要是平常时候,这样的低劣手段对他自然是起不了什么效果,可偏偏,时机就是这样的凑巧。
路景宁顺势“瘫倒”在了床边,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些人跑了进来,他感受了一会儿后确定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当场动手的打算,也就再也没消耗不必要的气能强撑,在陷入昏迷之前将脚镯上的铃铛藏在了手中,只留下了一个环圈,算是给闻星尘他们的线索。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老闻他们发现了没有。
路景宁反正被绑着也是绑着,在一片漆黑中无所事事地想着。
迷药的效果尚存,整个身子有些瘫软无力,正好让他这个男宠娇弱可欺的样子表现得愈发淋漓尽致。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外头走进来的人看他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以为还没醒来,忍不住地调侃了几句,声音尖锐:“说起来老大也真是的,居然真听那谁的话把这个ega给绑来了。要说绑来有什么用,听说那宝贝可是星神之光,有钱人家出来的富家少爷要什么男宠没有,怎么可能为了一个ega就真的乖乖地送上?”
另一个人是一副公鸭嗓子:“啧,你懂什么?老大哪里是真的指望用这ega换宝贝,只是要借个由头把那些人引来而已。你想啊,等他们进了我们的地盘,还不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给不给,他们有命说了算吗?”
“嘿,也是。”前头那个尖声音笑了一声,视线在路景宁脸上的黑布落过,有些蠢蠢欲动,“听说这个ega还是个一等一的极品,趁现在还没醒,要不,我们哥俩先好好看看?”
路景宁听着两人的对话,好不容易才绷住了想要上浮的嘴角,心里却是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嘿,还真的是大鱼上钩了!
耳边传来了两人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可以感受到他们走到了跟前,正要来掀开他眼前的黑布。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人,是你们可以随便乱动的吗?”
这样的声音低哑又难听,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景宁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跟前那两人顿时僵在了原地:“我,我们就只是看看。”
“看?谁许你们看了?”来人冷冷一笑,将什么东西扔到了中间的桌子上,“拿去,给他打上。”
“这是……”尖声音看清楚是什么之后,语调显得有些错愕,“给他打这个干嘛?”
来人阴沉的语调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极度不满:“让你打你就打,废什么话。”
看得出来他的地位比先来的那两个人都要高上不少,在这显然不悦的态度下,那两人忙不迭把桌子上的东西拿了起来,一左一右地围在了路景宁的身边。
路景宁听着他们的对话,因为看不到,其实也不确定他们这是要给自己注射什么。
难道是,诱发剂?
他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保持毫无反应的状态,一动不动地由着药剂注入了他的体内。
对方似乎担心剂量不够,一共注射了两枚。
“你们可以出去了。”
来人打发了尖声音和公鸭嗓子,从旁边拉了一条椅子在正中央坐下。
木椅从地面上划过的声音传来,略显刺耳。
久久的,再没人说话。
路景宁本以为会接踵而至的反应却久久没有出现,与此相反的,可以感受到体内尚存的信息素气能反倒愈发地平息了下去。
他这才意识到,那些人刚才为他注入的不是诱发剂,而是……抑制剂?
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被黑布覆盖的眼睫稍稍垂落了几分,眸底的神色微沉。
以他现在扮演的这个身份,一个身娇体弱的ega奴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在根本没有发情期预兆的情况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任何对他注射抑制剂的必要。
而此时此刻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方知道他是谁,而且,在时刻提防着他的信息素。
仿佛为了应证这样的猜测,屋里的人从椅子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跟前,语调阴沉:“我知道你醒着,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盖在路景宁眼上的黑布随着话音也彻底散落,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微微地眯了眯眼,习惯过来之后,只看到了跟前那张面色狰狞又充满怨毒的脸。
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因为隐约的愤恨而略带着嘶哑:“路景宁,落在我手上,没想到吧?”
路景宁盯着这张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脸看了许久,也跟着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哟,确实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熟人。”
是啊,谁能料想,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钟锋,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路景宁才想起来当初在守军处看到的那几个追寻逃犯的赏金猎人。
看样子,越狱的那几个人,这家伙也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怎么在辗转之下,居然进了这个神秘的组织。
这个时候的钟锋比起当时在帝海军大球场上肆意张扬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彻底地换了个人。
看得出来牢狱生活确实过得有些艰苦,当初的那头卷毛早就已经换成了平头,因为剃得极短,还能看到头皮上零星遍布的伤疤,略显狰狞。
他整个人更是瘦得有些不成人样,连带着气质也完全地阴郁了下去,就像是一条匍匐的毒蛇,一瞬不瞬地盯着猎物,随时想要露出那森然的獠牙。
路景宁并不太确定这人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当初在校外仓库的那次爆发似乎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这不,当初随身带着诱发剂的下作手段,怎么的就变成了一照面就着急注射抑制剂了呢?
路景宁看着钟锋在他这样不以为然的态度下愈发狰狞的表情,反倒是笑出声来,声音里带着似是而非的揶揄:“更没想到的是,钟锋,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low啊。”
他这样的话语无疑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扎入了钟锋的痛处。
原本森冷的神色上顿时笼上了一层深邃的杀意:“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热衷于,找死!”
……
闻星尘回去后,将路景宁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闻夜和邴云林。
闻夜拧了拧眉:“分头去找。”
“不用了,等吧。”闻星尘的手里紧紧地拽着路景宁留下的那个脚镯,虽然有着一种冲动恨不得现在就飞奔而出,但是最后的理智还是让他控制住了内心的浮躁,“他有留下暗号,应该是将计就计,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邴云林看了一眼闻星尘的神色,安抚道:“去喝口水,静静心。”
闻星尘应了一声,视线却是久久地落在远方,怎么看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现在的整个人确实很乱,几乎已经分不清此时完全是自我的流露,还是依旧是在做戏给那些暗中的人看了。
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为自己昨晚的情不自禁感到深深自责。
邴云林没再多说什么,朝其他几人叮嘱了几句后,拍了拍闻夜的肩膀,将他叫到了旁边,才说道:“等有消息之后,主要的行动任务大概还是得落在我们的身上。路景宁不在,闻星尘的心思显然有些乱。”
闻夜点了点头道:“明白,可以理解。”
邴云林看他这样的态度,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可以理解?理解任务安排,还是理解你的这位宝贝弟弟?”
“都能理解。”闻夜看了一眼还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的闻星尘,依旧语调无波,“如果失踪的人是你,估计我也没办法继续保持冷静。”
邴云林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得地沉默了片刻,轻笑了一声:“这么说,也确实有些道理呢。”
闻夜见他这样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邴云林:“没什么,就是觉得,要从你这人嘴巴里听到几句好听的话,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闻夜:“…………”
是这样吗?
……
夜晚的港口却并不显得宁静,不远处正是热闹的城区,点点的灯光将整片夜色点缀地一片璀璨。
然而,吹过来的晚风从衣襟漏入,依旧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意味。
周围的运送车眼见他们久久没有离去的意思,都陆续离开了。
眼见着周围的人影渐渐稀少,终于,闻夜的通讯器里收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消息。
内容很简单,一个地点。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只字未提,却好像非常笃定他们应该可以知道这条消息的含义。
而对于目前在等待着联络的闻星尘他们来说,确实也没有过多说明的必要。
毫无疑问,这是路景宁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个通讯器是他们为了这次出任务而特意准备的,也只提供给过那些游轮上试图攀谈的人。
看来,要找的目标原来早就已经跟他们有过了接触,并且提前一步取得了联系方式。
可惜的是对面的通讯号码经过了加密处理,很难在短时间内查询出更多的线索。
很显然,蓄谋已久。
而到了此时此刻,这些似乎也都已经不重要了,人,他们必然是要去救的,而且越快越好。
几乎不需要有任何犹豫,闻星尘的身影迅速地融入了夜色当中。
所有人都选择了即刻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是得赶快去,不然人头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