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喝。
真好喝……
真好喝!!!
这三个字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来人耳边挥之不去,他那带着少年的轻狂和桀骜的脸上又是难堪又是窘迫,脸色青了白,白了黑,犹如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精彩纷呈。垂在身侧的两只拳头握得咔咔响。
“容漓!”少年咬牙切齿,一声怒吼就像是从胸腔里逼出来的,又沉又闷又狂躁,带着强劲力道的拳头一挥出,人人避之不及,无人敢上前阻拦。
商陆客居慕府,自然知道此人武力非凡。见他出手,心头一惊:“小心!”
不等他动,眼前红衣一飘,容漓已先行闪了出去,白皙如凝脂的玉手一抬,轻轻巧巧截住少年劲风狂躁的拳头,手腕轻转,修长的指划过他的手背,冷冰冰的温度激得少年一悸,下一秒手腕传来难捱的疼痛,他只能大叫一声抱着手臂跌在地上打滚。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啊……”
料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要知道二公子尚武,一身武功在同龄人中少有敌手,却被容漓这么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给……
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容漓,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又黑又沉,眉心凝着散不去的冷躁,手里的空碗随意一丢,落在石桌上啪的一声脆响,让众人不由得想起关于这位大小姐在容家村的那些光荣事迹。
貌似她就是这样,又狠又暴躁地打折了人的腿脚,在容家村里称王称霸而逼得舅家不得不将她送回慕家来的。
果然是个不好惹的混世魔王。
可再混世的魔王,如今也不过是个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丧家犬。看吧,这位大小姐在慕家待不长了。
此时,东苑,慕杨氏正在同她的心腹嬷嬷说话。
“夫人还在为那位容小姐忧心?”
慕杨氏揉了揉眉心,神色晦暗的,“我哪儿是忧心她,我是忧心我的衍哥儿。”
提起唯一的儿子慕衍,慕杨氏忧心更甚,“衍哥儿明年就要上京拜师了,事关前途,怎能有半点偏差。”容漓就是个不祥之人,可不能影响了她儿子的前途。
“容小姐瞧着就不是很好惹。听说在容家村就是个恶霸混混,名声很不好。”文士大儒收弟子看重其才学,亦重名声,若是慕衍有这样一个混子妹妹的消息传出去,对他的影响确实大。“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
多年夫妻,慕杨氏还是能猜到一点慕闻北心思的,她叹气一声:“怕是二爷不太好了。”
慕老爷子共有二子,一文一武,各有异彩。二子慕镇南年轻时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猛将,刀山火海的闯,落下一身暗伤,又经历中年丧妻之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若她所料不差,慕镇南怕是熬不了两年了。
而慕镇南此生之憾,怕都在这个自出生就被送去容家教养的大女儿,慕闻北瞒着老夫人先斩后奏将人留下,也是想全一全慕镇南这点遗憾。
“最好她能安分守己些,少给我招惹祸端。”想起容漓还带了一堆烂摊子来,慕杨氏就头疼,“去药房挑些上好的药材来,午后我还要同老爷去医馆。只望我们这位容小姐招惹的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否则……唉!”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闹了起来,东苑伺候的婢子匆匆进来,神色略显慌张,“夫人,不好了,容小姐将二公子的手给折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慕杨氏听见容漓的名字额角就抽疼,她压着火气,冷冷地道:“好端端的,她去招惹二公子做什么?”
那婢子低垂着头,不敢说是二公子先往人家容小姐屋里扔五花蛇的。
料这婢子也说不出个三四五六来,慕杨氏起身,领了心腹嬷嬷和婢子往外走。
就在东苑正厅里,容漓还是那一袭沾了草色的红布裙,正歪坐在一把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拿杯盖撇去杯中茶沫,神色颇为漫不经心。
与她相对而坐的商陆正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盏茶。
他的坐姿相对于容漓实在端正太多,就犹如俗与雅,散漫与严谨的两个极端,二公子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竟觉得格外和谐?
二公子莫名惊悚,摇头甩掉脑中这个不太好的想法,执着的抱着隐隐作痛的胳膊蹲在大门口,气鼓鼓地对容漓怒目而视。
反正容漓对他的不服气视而不见就是了。
二公子更气了,腮帮子都快鼓成青蛙了。
商陆有点看不下去了,“二公子,过来喝杯茶吧。”瞧这天干物燥的,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得降降火气。
“我不。”二公子不听。
商陆也没法逼着他听,无奈地撇了容漓一眼。
容漓视而不见,咬着片茶叶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姿势,依旧大马金刀坐着,眉眼张扬着傲气。
这也是位油盐不进的主。
商陆头疼地扶额。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慕杨氏终于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