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姑娘意有所指的一连串谩骂,同样觉得没认出来这姑娘有些抱歉的慕衍笑意收敛,语气儒雅却也清冷,“这位姑娘,请注意言辞。便是贵府同陆世子府上有些恩怨,陆世子也是皇帝陛下亲封的信阳王世子,信阳王府世袭罔替,身份尊贵,便是平、荣二位亲王在此,也要客气地唤一声世子的。”
“什么信阳王世子,你还当信阳王府是从前的信阳王府吗?陛下还留着你这个世子,是陛下宽仁,你要是还要点脸,在你父亲通敌叛国之时就该自刎谢罪了!”那姑娘‘呸’道:“真是倒霉,竟然跟你家做了亲戚,我父平白受了牵连官降三级,我姐妹二人连说亲都难了,都是你害的!”
商陆这才想起来,他们家确实还有这么一门亲戚的。
正是他母亲的妹妹,他的亲小姨夫家,从前的德昌侯府。
而眼前这位姑娘,便是德昌侯府的二小姐何繁繁。
父辈功过,商陆自不便评说,但他记得信阳王府遭难之前,小姨便因难产去了,德昌侯于一年后续弦,并在皇上降罪信阳王府时大义灭亲,单方面同信阳王府断绝了关系。皇上恩威并重,并不曾太过为难侯府,侯府才得以保全。
怎么到了何繁繁这里,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慕枳城囫囵咽下最后一颗云吞,眼睛盯着商陆碗里的,似笑非笑道:“德昌侯被降职贬官难道不是受贿之功?你们两姐妹嫁不出去难道不是门风之过?想来谁家也不傻,这种门庭兴盛时来分一杯羹,大难临头恩断义绝还要踩上两脚的亲家谁敢攀。”
慕衍虽然觉得慕枳城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议论她家家风不正不太好,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他也认出何繁繁来了。
原来何繁繁乃是德昌侯那位续弦夫人所生第三女,从前信阳王府鼎盛之时,借着两家的姻亲各种上门攀关系。后来王府没落,何繁繁为了撇清关系,背后说了王府不少坏话。
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确实不值得维护深交。
慕枳城从来不是什么乖巧的人,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连嘲带讽,直接戳中了何繁繁的痛处,何繁繁怒火中烧,恼道:“你们慕家又好得到哪里去!还真以为攀上信阳王府就能飞上枝头了?到来还不是被贬到许州那破落地方开家小书院苟延残喘。”
“哼,枉费慕镇南聪明一世,却是个眼瞎的,一辈子就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听说他病得快死了?真好,早死早超生嘛。”
“道歉!”手中一直在把玩的长筷被他丢开,商陆手扶在桌上,比何繁繁高了不止一个头。
两人所站距离相差不远,商陆微微低头看她,温和的眉眼镀染清冷,居高临下的气势迫人。
何繁繁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让她心底升起一股不适和愠怒。一个叛臣之子,她凭什么要怕!
心里是这么想着,何繁繁依旧遏制不了内心深处的颤栗,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什么……啊!!”
何繁繁先是觉得头皮一紧,猛烈的疼痛从头发根处传来,拉扯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紧接着一股强力从她后脑推来,压着她的脑袋猛地一磕,脸上传来灼伤的剧痛,眼前都是黑暗的。
何繁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整个脸就被强压着栽进商陆那碗未动过的云吞里,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紧拽着她的头发,手的主人一脸冷漠,声音寡淡寒煞,又不紧不慢的:“他叫你给慕老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