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声眼神黯淡了一些,闷声问:“究竟是什么宝贝的东西,能让你这么上心。”
白恩夏笑了笑,敛去眉眼间的惆怅,抬眸看向他:“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监控带子呢?”
“在车上。”
“那走吧。”
许声端起面前的柠檬水灌了一大口,满嘴苦涩。
两人下了楼,车已经开到了门口,许声替白恩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回酒店。”
白恩夏颔首,没拒绝。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长御酒店外的路边,白恩夏解开安全带,问许声要监控带子。
许声眨了眨眼睛,干笑了两声:“来的时候有点着急,随手丢到后面去了,你等我找找。”
白恩夏皱了下眉,看着许声下车,转而到后座去找。
她也跟着下了车,打开同侧边的车门,准备帮着一块儿找,没等她弯下腰,许声就喊道:“找到了。”
她关上门,抬头看过去,等着许声递过来。
许声笑着抬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监控带子,看上去摇摇欲坠的。
白恩夏生怕他没拿稳掉下来,这里车流量不算少,要是掉在地上被车碾过去,肯定会碎得稀巴烂。
她张了张嘴,制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许声就已经失了手。
恰巧一辆车疾驰而过,被碾碎的监控带子跳了跳,然后凌乱的躺在地上。
白恩夏咬牙,盯着对面脸上又是无辜又是惊讶又是懊恼的许声,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顿。
“恩夏,我....它....这....”许声抓耳挠腮,一脸惘然。
“许声!”白恩夏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愤愤地走到对面,准备蹲下去捡。
没注意到侧面开过来的车,幸而许声眼疾手快,猛地拉起她。
白恩夏的身子被许声护着,后背贴着车壁,许声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传了过来。
许声双臂搭在白恩夏两侧,离她很近,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心脏不可避免的加快了频率,许声这才发现自己对白恩夏,不仅仅是新奇和新鲜感。
也是,还从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费这么多心思。
这么恬不知耻的往她面前凑。
被她这么冷漠的对待,不气不恼就算了,反而甘之如饴。
许声觉得自己疯了。
白恩夏冷了脸,看着赖在自己身前不肯走的许声,直接蛮力的推开了他。
地上的监控带子已经不成样子了。
毕竟连着好几辆车碾过,怎一个惨不忍睹。
她看着地上支零破碎的监控带子,脸色逐渐阴沉,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握成了拳头。
罪魁祸首许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恩夏,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居然这么巧。”
白恩夏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也不能再听到许声的声音。
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让许声全须全尾的回去。
她转身,没再搭理许声,抬脚往长御酒店的大堂走。
许声没有跟上,他知道这会儿要是再跟着,怕就是去送死的。
白恩夏没对自己动手,已经是留了情面的。
他就站在原地,盯着白恩夏孤傲矜贵的身影,眸底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恩夏烦躁得很,小助理发信息过来的时候,她刚回到房间。
看着屏幕上透着满满敬畏和小心翼翼的信息,她按了按眉心,耐着性子回了一条:【不去。】
廊州这边仅有的一点信息,也都被许声那个倒霉碍事的给毁了。
白恩夏觉得自己和廊州这个地方犯冲,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对面就是那幅画。
她看着凌乱不已的线条,像极了现在自己苦苦追寻不到真相的样子。
晚上,程栋打电话过来,说是画稿校对排版好了,准备下印,问白恩夏要不要回来。
白恩夏想了想,没直接回答,模棱两可的说再想想。
程栋倒是极力的想让她回来,一会儿说廊州不安全,黑西装满城都是,指不定是哪个黑道的。
一会儿又说工作室没她不行,终版还是得她来定。
更损的在后面,说胡默默想她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白恩夏听了眼皮直跳,那边程栋还在叭叭:“恩夏,婆婆说好久没见你了,我打算明天接她过来青州玩两天,你也不用回平城了,直接回青州多好。”
“程栋,你到底想说什么,又在打什么主意?”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程栋憨笑的声音传来:“我能打什么主意,我这不是想让婆婆来玩几天嘛。”
白恩夏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亮起的一盏盏灯,微微眯起了眼。
程栋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他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既然廊州这边没有头绪。
那不如去问问这个知情人士。
“好,我明天回青州。”白恩夏一口答应了下来,不顾那边程栋的询问,挂了电话。
·
同一时间的江宅。
江纪林头发黑白参半,面色有些苍白,带着点儿病气。
他坐在轮椅上,手背还插着针管,连着输液瓶。
正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那人微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江总,还是没有找到。”
江纪林呼吸急促了几分,脸色红了红,紧接着就开始咳嗽。
在他身边站着的女人连忙上来替他顺气,顺势递上丝帕:“纪林,你别着急,总会找到的。”
“廊州拢共就这么大点儿,我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不是听你说这句话的!”江纪林瞪着眼睛,声音里蕴着怒气。
“江总,这几天我们已经把廊州几乎翻遍了,可就是没发现江少的踪迹。”
“几乎?!我要的是你把他带到我面前,不是听你来跟我说过程有多辛苦的!给我再去找!!”
江纪林吼完,又开始咳嗽,女人脸上浮现出怨气,可手上仍是轻柔的替他抚着背。
黑西装不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真是搞不懂,好好的一个江家,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龙潭虎穴了?放着好好的家产不愿意接受,非得在外面东躲西藏的?”
女人生得温婉,语气里却带着点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