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程栋挺了挺腰板儿，清了清嗓子：“我...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夸你？我当然是在夸你。”白恩夏冷哼了一声，拖着步伐缓慢的往程栋身边走。
程栋脸上扯出来的笑僵了僵，不自觉的开始往后退，颤抖着声线：“恩夏，恩夏，咱有话好好说，你这么不清不楚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白恩夏听到后，还真的停下了脚步，她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
举起，放到程栋眼前，离他离得很近，程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挡在面前。
一副防御的姿态。
白恩夏不耐的皱了皱眉，压着声音：“看手机屏幕。”
程栋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确认白恩夏没有动手之后才松了口气。
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目光触及到屏幕上那一串数字时，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这......”程栋开始慌了，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已经开始谋划怎么能保住自己的命了。
“怎么样，很眼熟吧。”白恩夏扬唇微笑，恰到好处的弧度透着股子冷意。
看得程栋直打哆嗦：“这......这......我我我......我不知道。”
程栋磕磕巴巴的狡辩，满脸的做贼心虚。
白恩夏叹了口气，倒没再逼问他，反而收回手机出了厨房。
程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突然出去的白恩夏，一头的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
就只是过来吓唬吓唬他？想诈他？
程栋悄摸摸的挪到厨房门口，探出脑袋看客厅的动向。
白恩夏这会儿坐在沙发上，跟旁边的白怀玉有说有笑的，一点刚才冰冷的样子都没有。
程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会儿，那边儿都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看上去就是闲话家常一样。
程栋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也没多想，他也没做什么，哪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放下心，走回水池边继续洗碗。
白恩夏陪着白怀玉聊了一会儿，等到白怀玉开始打哈欠的时候，劝她先洗漱休息。
说是自己还有事儿和程栋商量，工作室的事儿。
白怀玉一点怀疑都没有，白恩夏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做则已，一旦决定做了，那肯定是做到最好。
“恩夏，厨房我都收拾好了，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程栋从厨房出来，一边走一边理自己的衣袖。
白恩夏手撑在餐桌上，打量了他一眼，又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抿唇：“等会儿去你那边，找你有点事儿，工作室那边的问题。”
她说完，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婆婆，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程栋不疑有他，就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不在这儿说，非要去他家？
但是转念一想，估计是怕影响婆婆休息，也算能说得通。
两人一起出门，刚进程栋家，白恩夏就阴恻恻的笑着，捏着程栋的手腕，反手把他摁在了墙上。
程栋的脸被挤压得不成样子，眸子里带着惊恐和不解：“恩夏，你干什么，你快松开我。”
“再给你次机会，说，还是不说。”白恩夏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程栋哪里遭得住，连连求饶，怂得什么都愿意说。
白恩夏松手，走到沙发盘腿坐下，胳膊搭在沙发背上，散漫得很。
程栋这会儿自由了之后，心里又开始犯嘀咕，可迎着白恩夏盯猎物似的眼神。
仅有的小九九瞬间就打消了。
实在对不住了，得先保命。
程栋深吸了两口气，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两边都惹不起，他真是个小可怜儿。
这么干说他肯定说不出来，程栋深呼吸，找出一瓶上次开封还没有喝完的酒，灌了好几口下去。
所谓酒壮怂人胆。
“恩夏啊，咱......咱先说好，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保证，不动手。”程栋手里还握着酒瓶子，提前约法三章。
白恩夏撑着脑袋，按了按眉心，勉强点头答应了。
程栋见她答应了，又灌了几口下肚，这才有胆子开口说话。
白恩夏刚拿出来的手机号是江兮之的，她上次让胡默默帮忙，帮的就是这个忙。
程栋对身边的人不设防，特别是胡默默。
胡默默约他出来吃饭，趁他去洗手间的功夫，解锁他的手机，找到了这个号码。
不怪胡默默聪明，只能说程栋傻，通讯录里大喇喇的存着江兮之的名字。
虽然是首字母缩写，可在一堆中文备注里，可以说是相当显眼了。
程栋离白恩夏老远，白恩夏坐在沙发上，他搬了个椅子挪到离门最近的地方，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你到底说不说了？”白恩夏磨了磨牙，眉眼间的不耐渐渐加重。
“说，说说说。”程栋连忙抬手，生怕白恩夏冲上来，“其实，其实我在廊州见到江兮之了。”
白恩夏眉头动了动，心跳也加速了几拍，但她掩饰的很好，面上分毫不显。
只是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微的颤音：“在哪儿见到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刚下飞机，出机场的时候，碰到了一些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江兮之。”
白恩夏颔首，示意程栋继续往下说。
“然后，我去找你，在长御酒店也见到江兮之了。”程栋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前倾，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就等沙发上的白恩夏有动静，他立马就飞奔出去。
可白恩夏没有，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然后呢？”白恩夏暗自调整了下心态，抿唇问。
程栋那天从白恩夏的房间出来时，在电梯里看到了江兮之。
准确来说，并不是他无意发现的，更像是江兮之故意堵他一样。
程栋被江兮之带去了顶层，两个人聊了很久，程栋被他劝说蛊惑，这才成了他的眼线。
但是谈话的内容，程栋没和白恩夏说，只说了两个人见面。
以及帮江兮之注意汇报白恩夏的行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