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夏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升腾起晚霞,门外传来敲门声,江兮之的声音随之传来:“恩夏,你醒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慵懒,带着小奶音,拖着尾音嗯了一声:“起来了。”
“常然来了,就在楼下,你慢慢来,不着急。”即便是在白恩夏看不见他的地方,只要面对的是她,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白恩夏低低的应了一声,伸着懒腰坐了起来,眸子里还含着惺忪。
不知道是睡得舒服还是心里想通了,觉得身心都很是畅轻。
趿拉着拖鞋下楼的时候,江兮之和常然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两个人正对着电视,没人开口。
等到白恩夏出现在楼下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把目光递了过来。
“恩夏,你醒啦。”常然转头,笑了笑。
江兮之站起身,端着一杯温水递了过去:“喝点温水醒醒神。”
白恩夏点了下头,小小的喝了两口,然后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抬眸看常然:“你有事?”
“你说这话,我没事就不能过来吃个饭了吗?”常然挑了挑眉,有些不乐意。
白恩夏眸子依旧落在他身上,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静等着他开口说明来意。
不是逢年过节,若不是有事,常然怎么会来的这么频繁。
按照他的性格,有这时间,怕早就去撩妹,寻欢作乐去了。
常然眼珠子转了转,干笑了两声:“是这样的,于作家那边,就是过两天的那个签售会。”
白恩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江兮之从厨房端出一个果盘,放到了她的面前,转身坐到了她和常然的中间。
“于作家希望直接跟你沟通,你看,要不你通过一下他的好友申请?”
“不要。”干脆利落的拒绝。
一边原本要出声阻止的江兮之,硬是没有机会开口。
常然眉间满是了然,但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为什么啊,你就通过一下,这是正经事。”
白恩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要是再多嘴,我就不去了。”
“别,别,我不说,不加就不加了。”常然连连摆手,“我不说了。”
江兮之在一边笑着看热闹,看到结尾了,正巧那边白怀玉在喊:“恩夏,过来尝尝我新炸出来的丸子。”
“来了。”白恩夏撂下玻璃杯,转身去了厨房。
江兮之看了常然一眼,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抬脚跟了上去。
常然泄气的倒在了沙发上,掏出手机给于双屿发了个信息。
晚饭常然没留下吃饭,火急火燎的跟白怀玉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少了他,并没有影响温馨的氛围,三人乐乐呵呵的吃了晚餐。
晚上还一起去看了电影。
江兮之离开很久,家里也没有他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也都是讲将就着用的。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去逛了商场,整个后备箱都塞满。
白恩夏适应了几天,和江兮之虽然不能说是和好如初,但两人的关系明显在修复。
只是江兮之看上去好像有心事一样,白恩夏不止一次看到他盯着窗外发呆,深夜的时候,房间的灯也都是亮着的。
她想敲门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害怕他再像上次一样,自己抗下所有的事情。
一声不吭的离开,徒留她空白的这几年。
但是她忍住了,她想看看,如果再给江兮之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的选择是怎么样的。
于双屿签售会那天如期而至,白恩夏不紧不慢的随意挑了套休闲风的西装穿上,从抽屉里翻出口红。
简单的淡粉,加深一下气色。
常然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要不要来接她,被她拒绝了。
江兮之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没有系领带,浅蓝色的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
露出精致的锁骨。
西装很合身,穿在他身上,像是量身定做一样。
白恩夏缓缓下楼,走下楼的时候,眸子掠向沙发,看到了江兮之。
她站着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削瘦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浓密的长睫微垂,盖住半闭着的眸子。
外头的阳光透过阳台打到他身上,就像打下一层华光一样。
映在白恩夏眼睛里的江兮之整个人就像是镀了一层光,那么耀眼,带着阳光的温暖。
就像他不顾她满身防备满身刺,一点点卸下她的防备,带她走到太阳底下的那种温暖。
印在她心底,这几年一直蠢蠢欲动的那种温暖。
总有那么一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勾去了你所有的目光。
即便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可就是让你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一点点的陷进去,甘之如饴,无法自拔。
白恩夏觉得心底最后那一点结也猛地松开了,剩下的只有坦然和释怀。
“江兮之。”她勾唇,扬起一抹可爱的笑容,“还不快点,待会儿要迟到了。”
江兮之从思绪里挣脱出来,循着声音看去,眸子里映出笑颜如花,落落大方的白恩夏。
她穿着浅粉色的套装,长发自然的垂下,泛着光泽的唇瓣轻抿,闪着魅惑人的光。
白恩夏瞧他有点愣神的看着自己,眼睛弯了弯,走过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快点呀,常然已经催好多遍了。”
江兮之垂下眸子,目光落在白恩夏莹白的手指上,心头猛地一暖,唇角止不住上扬的趋势。
他探出手,大掌搭到了她的手上,顺势站了起来。
白恩夏只是想要拉他起来,可江兮之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牵着她走到鞋架前,即便是弯腰去拿鞋。
手也一直紧紧握着她的。
好像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一样。
“你拉着我怎么换鞋?”白恩夏好笑的开口,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一颗颗米粒似的。
江兮之侧首看她,眉头微动,指尖松开又搭上她的手背。
犹豫了几秒,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把鞋子摆到了她面前。
自己则是三两下把脚踩进了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