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俊诚跟在顾三友身边,认真地听着他说说他对服装的见解,不同年龄段对服装的需求,流行趋势,利润空间等等。
起初宁俊诚听不太懂,渐渐的,他才进入状态。
宁俊诚道:“做生意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啊!”
顾三友笑道:“的确是这样,不过主要是前期入门比较难,等经历的多,见得多了,慢慢也就能弄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了。”
最终,顾三友挑选了五百件春装。
顾三友道:“好了,咱们回去吧,店里如今不知道咋样了,不过,我相信今日应该差不了!”
二人一人提着两大麻袋衣服,上了车,五点多的时候,已经回到成衣店了。
店里依旧十分热闹。
“罗勤,生意咋样?”
“姐夫,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猜猜今日卖了多少件衣服,你觉得想不到!”
顾三友诧异地看着罗勤:“卖多少?能有五百件不?”
罗勤不满:“姐夫,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何止五百件,光毛衣就卖了五百多件,因为咱家的毛衣话花色好看,大部分人都是一次性卖了两种颜色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想到啊,我以为冬袄不好卖,你猜怎么着?冬袄竟也卖了五百多件,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而且来咱家点顾客好多人都说,今早上班的时候看到同事穿了咱家的衣服,这才慕名赶过来的!”
顾三友和宁俊诚二人皆是暗暗吃惊,怎么也没想到,今天销量会这样好。
罗勤继续道:“不过,冬袄的库存还是很多,我担心卖不完了。”
顾三友倒不这样认为:“我昨天晚上听的广播,这几年有一次寒潮来临,这天可能得多冷一阵子。”
若不是听了宁轻的建议,如今这些衣服还都积压在仓库呢。
罗勤高兴地拍手:“太好了,我巴不得多冷几天呢!”
顾三友指着一堆春装:“五百件,你登记好!”
罗勤看着五百件春装,忍不住问:“姐夫,这些春装现在就要拿出来卖吗?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冬装的销售?”
顾三友解释:“今天不卖,明天一早拿出来上架!”
五点半过后,“百惠服饰”再一次迎来了小高峰,来光顾的大都是刚下班的女工,一时间,人满为患。
火爆程度令人难以相信。
转眼,又卖出了几百件。
而宁轻却在仓库里看春装,她忍不住赞叹,顾三友的眼光就是好啊。
这一批春装起码好几十个款式,每一款最多十几件,看样子,他是吸取冬装的教训了。
宁轻非常满意。
她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所以,等冬装这件事过了去,她定会找顾三友谈合作一事的。
“宁轻,咋样啊,这些衣服?”
宁轻朝他竖了竖大拇指:“顾叔,非常好!”
“连你都觉得好,那我就放心了,唉,之前我办的那些事可真是......”
“顾叔,吃一堑长一智嘛,所幸没有损失太多!”
“你说的对,我说小丫头,以后有没有兴趣继续做这一行?”
宁轻内心微微一动,状似无奈道:“我倒是想啊,可是顾叔您也瞧见了,我只是一个孩子,做起事情难免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再说,如今我不是还得上学读书嘛!”
“这好办,你只要偶尔出出主意,其他的让你的爸爸妈妈帮忙就行了!”
宁轻摊了摊双手:“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做生意的本钱啊,不瞒您说,咱们村也就从去年才开始好起来,以前咱们可是连饭都吃不饱的,比如说我家,除了我爸偶尔能捉一条鱼回去,其余时间,唯一的菜,就是山里的野菜,野菜营养也还好,可是家里吃不起油,油放的少了,野菜真是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顾三友感叹:“当真不容易,不过前几年家家都不易,也就这两天才渐渐好起来!”
“是啊!”
顾三友想了想,道:“在做生意这方面,你有天赋,可不能荒废了,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和你合作,就当是交了你这个忘年好友!”
宁轻双手抱拳:“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顾叔您的好意啦,我回去再想想吧。”
“好,想好了随时告诉我一声!”
几日后,眼见着库存越来越少,毛衣只剩两百多件,冬袄果然因为大规模降温的缘故,卖的竟比毛衣还要好,如今也就只剩下五百多件了。
宁轻突然想到,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着也要让自家人穿上啊。
她打算买八件毛衣,自家妈妈和大伯母一人两件,另外四件送给连奶奶和连越的后母。
还有冬袄,连奶奶恐怕没法穿这种款式的冬袄,那就送另外三人每人一件就好。
顾三友听说宁轻要买毛衣,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不是你的主意,我这堆衣服眼看着就要一文不值了,你是大功臣,哪有让你花钱买衣服的道理。”
当即,顾三友让人包了每种颜色四件,一共八件交给宁轻,并问她够不够。
宁轻连忙道谢:“我只送四个人,足够了,足够了!”
学校里。
宁轻对连越道:“哎,等一下你从百惠服饰经过一下,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连越忍不住好奇:“啥东西啊?”
“别问了,反正等你见到了就知道啦!”
连越道:“这几日我都没有陪你去百惠服饰,连齐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我放学就回家帮忙了,那儿如今咋样了?”
“一切都挺好的,连齐竟然生病了这么多天?有没有去卫生所瞧瞧?”
“去了,大夫说他如今还小,加上天气突然变冷,着凉了病程长了些也算正常,不过这两日比前几天好多了,起码不发高烧了!”
“那就好,过两天我去瞧瞧连齐!”
“行啊,奶奶说她想你了!”说着说着,连越有些郁闷:“我发觉,奶奶对你可是比对我好太多了!”
宁轻得意地笑了:“那是当然,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连越睨了她一眼:“无比自恋!”
“行了,懒得和你贫嘴,顾叔他进了一批春装也已经上架了,对了,顾叔还说找个时间请咱们吃饭呢!”
“有人请我吃饭,那我自然要自告奋勇了!”
傍晚放学的时候,连越特地去了成衣店,并且将宁轻送给奶奶和阿姨的衣服带回家。
连奶奶听说是宁轻送她的毛衣,高兴的合不拢嘴,尔后又觉得宁轻破费了,让连越一定要记得把衣服还回去,让宁轻拿去退了。
连越好不容易一番解释,连奶奶这才放心收下毛衣。
钱红也没想到,下班刚回到家,连越就将两件毛衣和一件冬袄递到了她的面前。
听连越说,这衣服是宁轻送的,钱红虽然没见过宁轻,却也是知道宁轻是连越的好朋友,没想到人家还会特意送她衣服。
钱红看着衣服,突然惊呼:“小越,这衣服是不是在百惠服饰买的?”
连越点头:“阿姨,您咋知道的?”
“我今早见过好几个人穿这家的冬袄,问她们在哪儿买的,她们说是百惠服饰,我听说这衣服不便宜啊!”
“的确不便宜,不过宁轻和这家衣服店的老板认识,还帮了大忙,人家一听她要买衣服送人,怎么着都不肯收钱的。”
......
十多天后,寒流终于离开齐石县,百惠服饰的冬装只剩下了一百多件,三十几件毛衣,百来件冬袄。
顾三友核算了这阵子的收入和成本,出去房租和其他一切杂费,加上后来几天提高优惠力度,利润也下调了许多,毛衣差不多净挣了五千块,冬袄差不多卖了两千九百件,核算下来净挣了四万块有余。
“宁轻啊,这剩下的一百多件冬袄全部算我的,你的一千件全部卖出,扣除咱们搞的优惠减价以及相关的费用,我分你一万两千块利润,加上你的本钱,实际上你出了一万块本钱!”
“顾叔,您是不是给我算多了?我从您这儿买的一千件差价您可别少算了。”
顾三友豪爽地笑了:“放心,不多,该扣的我可没有跟你客气,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滤地咋样了?”
宁轻饶有兴趣地道:“等一下回去我就和我爸妈商量这件事,如今咱手里有了钱,只有灵活使用这笔钱,才能获得更多钱!”
当晚,宁轻背着装有两万两千块的书包回到家:“爸爸,我的书包里又好东西!”
宁俊诚早已猜到,从宁轻手中接过她的书包,在手里掂了掂,竟然沉甸甸的。
宁轻笑着道:“我拿回来两万两千块!”
宁俊诚和孟小雨瞬间怔住,二人像是被人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这也太多了吧,我真没想到!”宁俊诚喃喃道。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孟小雨将钱拿在手中瞧来瞧去:“咱们也算是万元户了?”
宁轻吐了吐舌头:“没错,是万元户了,不过,等一下就把借各家的钱还回去吧。”
宁俊诚夫妻俩也是这个想法,欠别人的钱总归不太好。
数了一份两份三千块的,又数了一份一千块的。
想了想,宁轻道:“大伯家和村长家咱们多添五百块,陈干事咱们就添给两百块吧!”
孟小雨吃惊:“会不会太多了?”
宁轻摇头:“不算多,毕竟咱们挣得更多啊!”
宁俊诚出门去将钱还给三家,回来后,他叹了口气:“咱多添的钱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我说的嘴皮子都干了,没用!”
宁轻劝道:“不收就不收吧,咱记着人家的人情在心里,以后有钱挣了尽量带一带大家!”
“也好!”
这时,宁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爸妈,顾叔已经答应我,愿意和我合作做生意,你们咋看?”
第一次尝到做生意的甜头,宁俊诚夫妻俩自然没有别的想法:“轻儿,爸爸知道你在这方面有天赋,爸爸妈妈也相信你,你自己做决定就行,而且,爸爸也决定了,以后跟着顾老板多学习。”
宁轻惊讶地看着爸爸,她没想到,爸爸已经决定学做生意了,这样也好,她如果真和顾三友合作,她总不能将生意全部交给顾三友打理,有了爸爸去帮忙,再好不过!
一家人的意见立刻达到了高度统一。
第二天,宁轻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顾三友。
“顾叔,我决定和您合作了,不过,百惠服饰是您辛苦做起来的,我不能直接在大树下乘凉啊,我是这么想的,百惠服饰继续卖女装,咱们将隔壁的两家店铺全部租下来,一家卖男装,名字就叫百惠男装,另一家卖童装,名字叫百惠童装,顾叔,我前两天了解过这个县城的规划,未来两年,咱们这个地方将来绝对是整个齐石县城最繁华的地带。”
顾三友认真看着宁轻,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的野心可比他顾三友大了去了。
“好!”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顾叔,前期的这些繁杂事务都给靠您来处理了,不过我爸会来帮忙的,他对做生意很感兴趣,还说想要跟着您多多学习来着!”
“哈哈,你爸爸太谦虚了!”
......
对于宁轻来说,做服装生意或许只是她的一个初期计划,她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绝对不要一生庸碌。
既然重生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她就必须做出一点事,改变周围人的生活也好,改变这个时代也罢,她总该去做的。
她想象着,等将来的某一天,她学业有成,事业蒸蒸日上,她终于找到了许平川,到那个时候,她别的事情都不用再去烦心,不必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她只需要时时刻刻陪着许平川就好了,和他相守这一生就已足够。
只是,许平川究竟在哪里?
上次在清池的那个梦境,是不是预示着,许平川此时此刻离她很近呢?
等等,宁轻思绪一顿,是不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完全不相信,或者说完全不期待连齐有可能就是许平川这件事呢?
若她单凭太阳穴上的一颗痣去寻找许平川,会不会真的太过荒唐?
倘若许平川真的就在她的身边,而他的样貌和她一样,与前世完全不同,根本就没有那颗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