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子里两人终于要出门报官时,却听见女儿担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爹、娘,你们怎么了?”
他们循声望去,瞧见自家女儿好好地站在院门口,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妇人喜极而泣,抱着她泪如雨下。
那姑娘轻拍着夫人的背,说了些安抚的话,目光却不由看向对面屋檐上的一道挺拔身影。
林斯站在屋檐上,拿回自己的外衫,却并没有再穿上。
这衣服拿回来纯粹是怕那姑娘赖上她而已,但她也不能在外边随意丢掉。
方才为了那姑娘的名声,也为避免那姑娘赖上自己,林斯将姑娘送去她闺房,等她换好衣服后,林斯再将她带到院门外。
确定了事情已经妥当,林斯这才提气,估摸着将军府的方向回去。
等她悄悄回到府中时,林母已经从暗卫处知道了她的情况,衣衫不整地翻墙回来的。
林斯没回来时,林母担心她受伤,担心她的安危。现在,林斯就在府中,林母却一时担心她会闯祸,一时又担心她会出家,现在更是担心她情窦初开去会少年郎了。
林母坐在厅堂上,扶额叹道,“果然儿女都是债。”
一脚刚踏进厅堂的林斯听到这句,身形微顿,这才回来多久,娘亲怎么就冒出了这种话?她不乖吗?大概娘亲没体验过翟家那些熊崽子的皮。
林斯眼珠微转,想着哪天把哪三只熊崽子骗过来将军府。不让娘亲看看别人家的熊孩子,娘亲是不会觉得她乖的。
“娘亲!”林斯大步流星走进厅堂,神色如常,仿佛没听到那句话一般。
“你今天去哪了?”林母斜了她一眼,问话的语气并无异样。
林斯觉得,自家娘亲的眼神怪怪的。
但她也没多想,就将今天去翟府的事简单说了下,又详细将今晚救了那姑娘后的事情跟林母一一说清,就怕那姑娘赖上将军府。
听完林斯一番说明,林母既欣慰是自己多想了,又觉得林斯这骚操作……很好。就是吧,她女儿为什么这么自恋?
“既如此,娘就放心了。娘还以为你有心上人了。”林母也没瞒着林斯,坦言道。只是说完后,她美眸间又多了些许的黯然。
“娘,你想什么呢?父亲尸骨未归,我又如何会想这些。”林斯无奈地看了眼林母,有的话虽未点明,但她们都懂。
十年前,齐国战败,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为恢复民生,齐恒宗跟北国签订和平条约,约期十年。
但去年,也就是第九年,北国寻了个借口出兵,主动毁约。
因这事,林斯写了封声泪俱下的请战书,托翟迪呈上,也才有了去年的出征,随后,一战成名。
但那一战,更像是两国之间的热身与试探。
所以得胜之后,眼见就快过年,两国竟都默契地选择暂时休战。
可等过完年,两国正式开战,到时没个三五年,将士们是回不去的。
这种情况下,林斯算了算,等她打完战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等她来给林家传宗接代,还不如收个养子来给将军府续香火。
这些想法林斯也没跟林母说过,就怕林母知道后,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护国大将军这条路,是林斯自己选的,所以再难,她都一定会走下去!
几天后,林斯在将军府里溜达,却听到丫鬟们紧张地凑在一起聊着什么。
好奇心驱使之下,林斯走到在她们身后几步远的树后,然后竖起耳朵听墙角。
“昨儿个,在城北破庙里发现一具女尸,仵作去看了,说是死了有段时间呢。”
“今早上,我听京兆尹身边做事的兄弟说,前段时间不是有户人家报官说闺女不见了吗?那女尸就是那家的闺女,死得可惨了。仵作估摸的时间就是那闺女不见那天晚上。”
“这都第三具女尸了。”
……
林斯听到这,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送那姑娘回家时听到的“第四起”。
这时,她脸色也不由得沉重,这皇城脚下,如此猖獗之人,可惜昨晚没将他拿下。
思索了一番,林斯决定去一趟衙门。
等她到了衙门门口时,刚好遇到一群官差们从衙门出来,看样子像是去办案的。
“林小将军?”为首的官差见到林斯,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朝她行了个礼。
“我听说近来京里有贼人祸害姑娘家……”林斯正要说明来意,却被那官差笑着打断。
“那贼人已经被抓到了,我等这就是过去将人带回衙门。”
看着官差满脸喜色的模样,林斯有些懵,这么快?
“那我跟你们一同过去。”林斯主动跟了上去,还顺手扶了扶腰间的佩剑。
为首的官差愣了一瞬,但也没拦她。
林斯有些讶异地看了官差一样,感觉他态度有异,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可等林斯跟着他们到了雁安寺时,才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那人在雁安寺?”林斯指着前方的雁安寺,一脸不可置信。
有个小官差听她这么问,就直接道,“据说是雁安寺的和尚呢!人在做天在看,真是作孽!”
“咳!”为首的官差轻咳了一声,那小官差顿时就闭嘴了。
林斯满脸玄幻,那天晚上那人分明就不是和尚,她可是看得清楚,那人头发多得不得了!
“我们赶紧过去将那秃驴捉拿归案!”为首的官差正色道。
林斯没说话,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满是疑惑。
让林斯更诧异的是,他们竟然是直接往雁安寺的那片竹林而去。
还未进竹林,便听到里边传来粗粝的谩骂声。
“你这老秃驴,肯定也是帮凶!把他们都带回去!”
林斯眉头微皱,不等官差带路,就大步流星地往竹林里走了。
看到竹林的场景时,林斯瞳孔微缩,胸口一阵闷痛。
素来风光霁月的四方被几个官差推到在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袈裟也沾了不少泥土。
他旁边是鼻青脸肿的五戒,被两个官差押着,目光愤恨地瞪着官差。
而刚刚被骂的是雁安寺方丈,林斯也只在小时候见过方丈几面,但方丈身上的袈裟却很好认。
此时他也被推倒在地,脸色有些苍白。
林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沉闷,看向押着几人的官差,问道,“他们所犯何事?需要这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