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脸上洋溢着消融的鹤熙和凉冰，岳原舟反倒想起了法老文明。
就是以前在归零者宇宙遇到的那个飞船长得跟一个正三角体一样的文明，岳原舟还记得他们发射光粒的场景。
每次发出光粒之前，法老文明的飞船就从无序选旋转变成同轴急速自转，想来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制造旋转磁场了。
将往事抛开，岳原舟继续投入研究黑洞的工作。
他还有很多想法要实验。
比较稳妥的方法就是时空引力量子化，从量子力学入手研究，粗暴一点的也有...就比如将用世界穿梭三件套将黑洞包括它所在的空间切到混沌海、比如直接用空间切割武器对着黑洞下手，再比如用降低黑洞所在区域的光速，让黑洞变成低光速黑洞......等等。
反正能想到的都用上，他也不差这点时间。
但在做这些不知道结果的动作之前，他还需要做大量工作，没有理论作为依据的实验都是乱来的，最终结果只能跟修仙一样，在将死状态爆发然后稀里糊涂就提升了境界但却不知道怎么提升的。
岳原舟很明白，稀里糊涂获得力量，也有可能会稀里糊涂的失去。
这种情节的电视剧他见多了，最常见的一种就是某神仙来到凡间之后就稀里糊涂的失去了神力，还要达到某某条件才很要回神力...
甚至连一个凡人都打不赢，修炼这么多年简直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还有他以前看过的一些小说，那些主角有时候穿越一个世界就会被‘降维打击’，直接动不动就被什么天道压制、有力量使不出来、经脉寸断、整一个世界都在受重状态，又得从伤残废开始......
虽然他自己在各世界到处奔走也有受累于宇宙规则的情况，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老卡，来一下。”
岳原舟见卡尔过来，他手指一划，在虚幻投影上显示出一系列数字：“怎么样，这里这像不像虚空，我听说你之前跟潘振曾经炸出过虚空物质。”
卡尔看着一串串数字，然后将其套入公式暗暗演算起来，不多久后，他才缓缓说话：“看样子是这么回事，物质越过单向膜后便会急速落向奇点，也就是r等于0的位置，单向膜里面的空间坐标已经与时间坐标互换。这么一看，从黑洞事件视界内到奇点的位置就是一片虚空。”
卡尔很认真的思考，他甚至认为当时在暗位面的帮助下，他炸出的确实是本不可能从黑洞出来的物质，不...不是物质，黑洞里面的物质全都聚集在奇点了，那里质量才是无穷大的。
岳原舟点了点头，他忽然发现暗位面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当年卡尔貌似真炸出了黑洞里的......虚空物质，唔...不是物质，应该说是将黑洞里面那很明显单向流逝的时间。
眼前这个是个带电荷的黑洞，所以理论上它的奇点并不是奇点，是奇环。
而奇环与事件视界之间，那片黑洞所大约半径二十一公里的球，这片空间其实是时间，时间的方向朝里。
所以所有进去的物质也跟着时间流逝向里，一直向里，直到时间的终点。
而最里面是一个奇环，一个时间闭环。
从数据中，岳原舟又知道，由于球面时间等时，所以事件视界到r=0这片空间其实是一片递进的时间，它与外界宇宙一样的空间。
一环一环平稳却向下坠。
这么想，岳原舟觉得如果有这么一样东西，它不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化，那么这个东西就可以放到黑洞之中并且停在那片时间里了。
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任由时间长河冲刷而我岿然不动？
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时间长河，时间也不是长河，而是被定义出来的一个物理量。
现在神舟文明的理论认为，如果掌握超力，也就是大一统更进一步将四种基本力完完全全柔和。这是宇宙大爆炸之初才存在的力，神舟文明科学院认为掌握了这种力，进黑洞完全没问题。
但并没有考虑到如何控制黑洞的问题，控制与设备，归根结底是通讯问题。而黑洞只进不出，信息根本无法传达，这似乎成了矛盾。
这一刻，岳原舟觉得如果将制造中子战星比作制造弓箭难度的话，那么制造黑洞战星就相当于制造光粒武器。
“常规途径似乎不行。”岳原舟撇了卡尔一眼。
“那也不一定，黑洞虽号称万物归虚，奇点所在更是将所有维度都压缩为一点，但文明里不是有一帮人一直坚信普通黑洞的奇点只是无限接近而并非真正奇点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制造常规途径也是有可能的。”
“你也知道，奇点之外的空间...嗯...的时间，从时空维度的角度看，那里并非一切归墟。”
对于卡尔的话，岳原舟并没有什么表示。
虽然经过近段时间的研究，他也越来越倾向于这点，但作为老大，他不会这么轻易表露出来。
因为他表了态，凭他在文明内部的科研大拿形象，很多原本就有些摇摆的科学家就会选择相信他，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进行这次研究对神舟文明科学院当然不保密，不仅不保密，而且还有很多后台团队在参与，实时共享数据是必须的。
“看来你也赞成那一派的观点咯？我记得你之前是奇点流的坚定支持者。”岳原舟笑了笑。
卡尔波澜不惊道：“现在依旧是，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
岳原舟话锋一转：“嗯，在弄出黑洞战星之前，我想我们倒是可以先将黑洞物质弄出来，那些物质都是很久以前被黑洞吸进去但却没有坠到内视界以内的，它们依旧还在单向膜区域里。”
“在没有外因干涉下，它们出不来，但理论上我们可以制造一个设备，将其提取出来。这些物质有可能是宇宙大爆炸之初就存在的，可能隐藏着许多现在已经无法探知的宇宙秘密。”
“果真？”卡尔抬头，脸上露出了探索未知的向往之色。同时内心暗道：果然跟着这家伙每次都有惊喜。
“当然，不过并不是这种后来形成的黑洞，等那玩意制造出来之后，有时间我们去找一些大型黑洞，那种原初大黑洞，那才是没有受到后来宇宙物质污染的黑洞。”
岳原舟笑了笑继续说道：“哦对了，这种设备的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物质解压器。”
经过这次对黑洞的研究，理论上神舟文明已经可以制造这种设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