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火星越冒越激烈,最后发出了‘兹拉’的一声,成了一把小火。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火变成了大火,气势汹汹的烧了起来。
温眠目瞪口呆,擦了一把汗,骂道:“我靠!怎么回事?!”
江誉说:“师父,往这边站一点,不要靠近着火的地方。”
他拖着温眠,很有眼力见的将自己的师父拖到了何鸢的边上。
果然,温眠一过来就咦了一声:“怎么这里凉快了不少?”
江誉:“师父,当然是师公法力高强。”
温眠看向何鸢,何鸢老神在在的点头。
四楼的顶层,大火突然烧了起来。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这火势愈演愈烈,一人大喊:“谁放的火!愣着干什么!报警啊!”
此话一出,时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人看着时迁,破口大骂:“你他妈笑什么!”
时迁道:“我笑你是猪脑子,在场的这么多人,只有你把这个当成一次常规火灾吧?”
江誉心道:不,温眠这个白痴也当成从常规火灾了。
那人左右一看,果然,除了他大喊大叫着要报警之外,其他的人都纷纷从口袋里拿出法器,准备解决眼前的问题。
时迁补充:“还有,别报警了,报警没用,我就是警察。”
可惜这时,没有人听他说话。
因为现在不但火势越来越大,这诡异的开始冒绿光的大火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这些惨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叫的人的心脏不由得跟着跳动起来,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心悸心衰。
何鸢立刻开口:“把耳朵捂住!”
江誉一瞬间照做,连忙捂着温眠的耳朵。
他对何鸢倒是很信任。
时迁捂着耳朵,问道:“阿鸢,怎么了?”
何鸢:“鬼在叫,听多了之后会心脏衰竭。”
果不其然,没听何鸢提醒的一人,此刻已经痛苦的弯下腰,五官扭曲在一起,明明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脸色却涨的青紫,好像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似的,这模样让时迁想起了一种死法——一氧化碳中毒。
在火灾中,很多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吸入了过多的烟雾而死。
但是这一种情况,多半发生在密闭的空间里,现在的商场四楼,被火灾摧残过之后,整个顶楼都不翼而飞,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就算是有烟雾,也不至于在短短的三十秒之内死于窒息。
时迁说:“这个火不对劲!”
他一说不对劲,这火立刻放飞自我,原本只是发着绿油油的光,这会儿全变成绿的了,跟传说中的鬼火有的一拼。
何鸢开口:“往中间走,不要碰到火。”
时迁:“我就说这里烧的那么厉害,怎么比赛不喊停……”
他:“看来评委根本不知道四楼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
江誉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幻觉?”
时迁:“要不然你把手伸到火里面试试看,会不会被烧焦?”
他的话音刚落,有个不怕死的还真去把手放进了火里,火舌立刻沿着他的手吞噬了他整个身体,不消十秒,这个人就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
是真的灰飞烟灭,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时迁总结:“看来我判断错误,不是幻觉。”
江誉:“呵呵,我眼睛没瞎。”
经过这一出,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场大火。
火焰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最后成了实体化,大火中出现了无数个黑色的影子,胆子小一点的已经吓得往外跑了。
时迁发现这些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在火灾里面死掉的冤魂。
何鸢在地底下弄没了一波,没想到顶楼的冤魂更多。
另一头,李运满头大汗,正在想解决的办法。
他从包里把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用了一遍,企图通过一些基本的法术来稳固鬼魂。
但显然这已经超出他的能力之外了,李运开始寻求同伴的帮助,几个人在他的组织下,在地上撒了一圈的白糯米,然后站在糯米之内。
时迁心道:糯米不是对付僵尸的吗,对付恶鬼也有用吗?
李运这么做了,他就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那些恶鬼不敢靠近他们,只是在绿色的鬼火里面转悠,不一会儿,有人就发现,影子出不来。
火焰到哪里,影子就到哪里。
这一个发现,让一干人心情好了些。
温眠也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吃起了泡面。
大家一看,这女人不知死活,还敢吃泡面,纷纷骂了起来。
温眠不以为意,说道:“老娘还剩了半碗没吃完,泡面剩半碗的意思就是要吃的意思,不然它干嘛还剩这么多。”
这是一件很合乎道理的事情。
众人一听颇有些道理,于是就不管她吃泡面的事情了。
温眠感到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她吃着泡面,外面也有人把她当成泡面煮。
不过多一会儿,温眠就会被煮出水来,接着哗啦啦被捞上去。
温眠因此得出一个结论:我他妈要成泡面了。
江誉安慰她:“你不是一直很想烫一个泡面头吗,现在省了你两百块的烫头钱。”
这个道理也令人信服,温眠得到了些安慰,转而去求助何鸢。
“师父,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何鸢点头:“有。”
温眠眼睛一亮:“师父,那您义不容辞的解决一下?”
何鸢却摇头。
时迁补充:“你师父解决的方法很简单粗暴,怕有人起疑心。”
温眠又说:“起什么疑心?”
时迁给她出了个主意:“你到前面站着,说两句话,一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二说‘我要代表月亮下场雨’。”
温眠婉拒道:“师娘,前一句我还能理解,后一句是不是有点儿为难徒弟了?”
时迁搬出何鸢来:“你师父喊你去,你去不去?”
温眠遂热泪盈眶的站到了四楼废墟的中央。
江誉有些担心的看着温眠。
众人望着温眠,温眠神棍当了多年,技术没有进步,但是脸皮磨炼的很厉害。
一根银针戳下去,不见血。
别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就是‘我要代表月亮跟你做.爱’这类不要脸云云的话也能吼两句。
温眠往哪儿一站,神棍气质出来了。
她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众人眉头紧锁。
温眠又喊道:“我要代表月亮下场雨!”
众人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女人疯了。
‘疯女人’温眠喊完这话,没过一秒,天空突然降下瓢泼大雨。
温眠傻了眼,立刻正了脸色,不叫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大家一看温眠的模样——气势惊人。
温眠冷静的拍拍手,说道:“小菜一碟。”
她尝到了甜头,伸手又往上一指:“打雷!”
雷声轰鸣。
“下的再大点儿!”
雨水倒灌似的下。
“太大了!给我变把伞!”
雨集中着往她身上浇。
温眠不动声色:“对不起师父,我的意思是下小一点儿!”
雨势逐渐减小。
此时,顶楼的大火已经熄灭。
温眠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淡然的走下去。
她唏嘘:“不过如此。”
李运大惊失色。
火不是普通的火,浇灭它的雨肯定也不是普通的雨。
他伸手喊道:“慢着!你叫温眠对吗!”
“刚才的雨是你弄来了?”
温眠:“这还用说吗,你的眼睛瞎了吗?”
正因为眼睛没瞎,所以李运才不敢相信。
温眠从头到尾神棍的敬职敬业,叫人保证一眼能看的出来——她是个草包。
一个草包,刚才做出那一番动静,着实惊人。
惊的李运腿软。
温眠道:“年轻人,你的见识太少了,难道没听说过一句古话叫做人不可貌脸吗?”
江誉:“是貌相。”
温眠面不改色:“貌相。”
李运咬牙:“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宝!”
温眠笑道:“老娘有什么法宝,你刚才看见我用法宝了吗?李运,我看你还是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吧,别成天用鼻孔看人,老娘都他妈快让你的鼻孔给吸进去了!”
李运怒不可遏。
江誉:“大家各凭本事,李道友还是顾好自己,尽快早出大楼走水的真相。”
他比温眠不要脸的更加彻底:“别看我师父好看就打她主意,我能因为看你不爽打断你的腿吗?道理是一样的。”
李运破口大骂。
时迁问道:“阿鸢,你找出大楼失火的原因了吗?还是这里也有土地公给你问?”
何鸢:“人为放火。”
时迁道:“仔细说说。”
何鸢便解释出来。
商业中心的火是地狱的红莲业火,这火不轻易出现在人间,但凡出现,就是有人偷火。
何鸢道:“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偷出来的,红莲业火无法伤及凡物,他能用火烧了人间的大楼,一定是用了阵法辅助,大楼里面一定有阵眼,破了阵眼之后,这件事就结束了。”
时迁问道:“阵眼在哪里。”
何鸢指了指脚下:“这里。”
时迁:“恕我直言,阿鸢,这里就只有一块破瓷砖。”
何鸢左脚一用力,将这块瓷砖踩得粉碎。
时迁:“好吧,如你所愿,它现在只是变成了一块更破的瓷砖。”
瓷砖彻底碎裂的一瞬间,大楼里所有的黑气都集中的往天空上冲。
紧接着,这些黑气会作一团,推推搡搡,像早班地铁里冲出来的上班族,马上往四面八方蹿去。
何鸢断然不会让它们得逞,她脸色一变,龙气大胜,威压立刻覆盖了方圆两公里。
在这一瞬间,不止四楼的参赛选手感到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连评论席的评委也震了一震。
黄道长拍案而起,破口而出:“是龙吟!”
城市上空,日光破云而下,宛如游龙穿云过,直指何鸢。
黄道长大喊:“把摄像机对准阵眼中间的人!”
摄像机已过去,大屏幕中——出现了温眠神棍一般,高深莫测的脸色。
好险她模样俊俏,只不过装神弄鬼的气势太惊人,黄道长看到她,登时惨白了脸色:“怎么是她!”
温眠心道:师父拖我过来干什么?
评委席众人问道:“黄道长,怎么了?”
黄道长深沉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原来高人看起来竟然这么像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