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聋了是吧?老年痴呆就回家躺着,凑到这来刷什么存在感?”
赵御直接声音提高了八度,一瞬间,所有人都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巨武刚要说话,赵御直接道:“给老子闭嘴!”
“要不是看在你巨武和我有一面之交,我早一个耳刮子落这老头这张老脸上了!”
赵御的嗓门不小,这一声声的暴喝,其他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身旁侍候赵御的那两个貌美女子,此刻低着头,神色惊惧。
她们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个之前还笑嘻嘻的和她们谈天说地的少年,居然这样的跋扈。
“呵呵……”
在场的,唯独坐在二楼正北位上的那位老夫人,看着如泼妇骂街一般的赵御,轻笑出声。
“好,好,好!”
巨定边朝着赵御伸出大拇指,怒极反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学了秦舞阳几分本事,敢如此嚣张跋扈!”
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跟在身后的巨武,则对着赵御苦笑一声。
赵御冲着这家伙点点头,返身坐回。
很快,换茶的时间一晃而过,不过新月楼的拍卖,却尚未结束。
“先生,入品,中品和上品的宝贝已经拍过,接下来,就是一些真正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解说的女子轻声的解释道,不过比起刚才,语气当中明显多了一份拘谨。
毕竟,眼前这个看似良善的少年,可是一个连巨定边都敢指着鼻子骂的狠人!
巨定边何许人也?
那可是在世家豪族当中,可以和李长歌的爷爷一较长短的枭雄!!
片刻之后,熙攘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下去,荣苍亲自拿着一方长条形锦盒,来到天井处。
“各位,我透个底,这次新月楼一共收到四件绝品的委托宝贝,新月楼再拿出四件,各位且尽兴!”
荣苍说完之后,在身边白袍女子的帮助下,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微微泛黄的卷轴。
女子解开卷轴上的绸穗,将画卷缓缓的展开。
泛黄的纸张上,一笔勾勒成一支枯藤,延续而上,在最下端的地方,却生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来。
左侧空白处,提有两句词,如羚羊挂角一般。
“恐是磊落千丈气,夜半杯酒歌唏嘘……”
不等全部展开,赵御已经知道,这一卷看似简单却神韵十足的画,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先生,这是文长先生的传世名作,他的画作,大多都以花鸟为重,却带着一股杀伐锐气,先生可知为何?”
赵御身旁的解说女子,看了一眼赵御,随即轻声的问道。
“他可不是一般的文人,当年在胡宗宪的帐下做幕僚,擒徐海,诱汪直,提剑斩头颅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赵御倒是对这一副字画比较感兴趣,不过他也知道,这玩意在这里的成交价格,他肯定不愿意承受。
“文长是谁?没听说过啊。”
萧然挠挠头,看向赵御。
一旁的李长歌看了这家伙一眼,随即再次挪了一步。
赵御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要解释的,但是转念一想,给他解释徐渭是谁,确定不是对牛弹琴?
“五百万!”
就在几人拌嘴的时候,楼下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了。
其实,这新月楼,并不是上二楼的人,一定就比一楼的人有钱。
只是,某些时候,一楼的人不愿意去得罪二楼的人罢了。
所以真正到最后绝品拍卖的时候,大家都不会顾及什么,毕竟这里是新月楼。
绝品,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再贵重的东西,如鸡缸杯之类的,但凡存世有两个以上,都算不得绝品。
所谓绝品,就是绝无仅有的意思。
而这文长墨宝,就是正儿八经的书画绝品。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价格已经定格在了一千九百万。
这种东西的价值,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一般的瓷器。
在外行的眼中,瓷器是最具有收藏价值的,毕竟市场价在那里摆着。
但是只有圈内人才知道,有署名的名人字画,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毕竟,国家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都浓缩成一部史学典籍,这五千年中,贤明大能者如过江之鲫,唯独能在这一部典籍上留下名讳的,却寥寥无几。
这些东西,不同于瓷器,再精美的瓷器,都是无根的浮萍,而这些名人字画,却是可以寻本溯源的。
“两千四百万!”
对面,巨老头再次出手,喊出价格之后,还不忘记朝着赵御这边瞅了一眼。
赵御则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掏了掏耳朵,随即朝着巨定边的方向弹了弹。
他才懒得去搭理这老东西,吃饱了撑的?
见赵御没答腔,站在巨定边身后的巨武,微微的松了口气。
这一副徐渭先生枯木逢春的大作,最后逐渐定格在了三千三百万,出价的,是一楼的一位老者。
“怎么?这就没钱了?”
那老者身后,一个和李长歌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轻蔑的看着赵御身旁的李长歌。
面对挑衅,李长歌连眼皮子都没抬。
一旁的赵御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李长歌,这家伙长的也不招人烦啊。
怎么感觉,这新月楼一大半的人,都对他不怀好意呢?
从进门的时候,荣苍的表现,到刚刚拍卖的时候巨定边出来捣乱。
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怎么又跳出来一个?
“果然,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堂堂李家嫡长孙,居然连拿回自己家东西的能力都没有,可笑!”
本来赵御都不打算搭理那家伙的,可是听到那小子说的话,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这玩意也是你家的?”
赵御转头看向李长歌,声音淡然的问道。
“呵,明嘉庆年到现在好几百年了,这东西不知道流传过了多少人家,在李家,当然是李家的,如今李家都没了,那便不是李家的!”
李长歌自然知道这犊子要干啥,随即沉声解释道。
“扯淡!”
赵御一拍椅子,立身而起。
“三千五百万!”
丝毫不理会李长歌的劝阻,直接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