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扔下根香,就回屋了,众人甚至都不知道那香是从哪来的,又是咋点着的时候又是咋稳稳当当插在地上的。不过这些,林花并不关心。
炕上,小白和小石头一起虚弱的躺着,而一只黄鼠狼正坐在小石头的身上,它的头顶浮着一颗金色的圆球。
“花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爹那决定了没?我这快顶不住了,我内丹都拿出来了。”林花一进门,黄金龙就睁开了那双黑豆豆般的小眼睛。
林花摇了摇头,“这次多谢你了,还有小白。”要不是得知黄金龙来了,林花可没时间和那俩毒妇掰扯。
小白这会虚脱的不行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嘿嘿嘿,好说好说,只要你记着就行了。对了,在谢府的时候我属于办公差,你别介意。”
“怎么会,小石头这个无法破解了吗?”林花看着有些干瘪的小石头,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施法那人离这儿太远了,等找着那阵法,你弟弟怕是没了。而且这种诅咒,不仅用了生辰八字,还有血和头发,除非是下咒的人自行破阵,别人是无法干扰的。”
黄金龙想了想,道,“把那个**血的鬼胎打掉也行,只不过这样的话对你弟弟有些损伤。再或者找个跟你弟弟一样八字的,偷天换日,不过这属于害人的法子。”
“你说**血?”林花突然抓住了重点。
“啊,对,就是**血。这事儿其实挺费劲的,不仅要求俩人有血缘关系,还对身体状况有要求。用你弟弟的精血供一个胎儿,其实太过了,所以这阵法一般都是设置一些减损……”黄金龙说着说着,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那这阵法如何能停?可能打断?”林花看了眼空间,一个计划冒了出来,兴致冲冲的她此刻没有注意到黄金龙的变化。
“除了刚才说的,也就只有把目标的精血吸干,才会自动停止,不然都会对施法者有伤害。”黄金龙不明白林花想做什么。
“你说,”林花眯起了眼,“要是这精血多到那胎儿吃不下呢?”
“过犹不及,不是那阵法被破,就是这胎儿被撑大……”黄金龙随口答道,“不过这太难了,那阵法肯定考虑到小石头和胎儿的差距了,所以一个小石头应该是刚好将那胎儿发育好。”
“刚好吗?”林花狡黠一笑,“走着瞧。”
然后一闪身,进了空间,徒留黄金龙原地傻眼。林花也不想暴露的,但是她的肉身做的行动,要比意念快,她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了,看着那阴阳鱼飞速旋转的炼丹炉,林花想,无论林富贵做什么抉择,这个仇,她报定了。
不就是精血吗?拿仙丹堆起来的,你吃的下吗?
另一边的林富贵陷入了沉思,一面是他的儿子,另一面也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割舍哪一方,恐怕他将来都会恨自己。
眼看着那香一点一点的往下燃,林有财就着急。在他心里,活下来的孩子,才叫孩子,肚子里那不成形的跟已经长大的比,算个球啊?尤其是赵氏那性子,养出来的能是啥好东西?
林有财坐不住了,起身道,“富贵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小石头可等不得,你赶紧做个决定,这要是熬个打胎药那也费些功夫呢,你说了我好让你嫂子去煮。”
赵氏一听脸煞白,哭道,“富贵儿,你大哥这是让我跟孩子都去死啊!富贵儿,你没听娘说吗?我肚子里的可是个福宝,生下来咱俩都跟着沾光,还有这个村儿的人,都能跟着沾光。再说了,那花儿供着狐仙,是多大的本领啊,她们那些个人都是能偷天换日的,你就让她去给他弟弟保下来不就成了?”
“是啊,富贵儿。翠花这辈子可就这一次机会了,她是做梦都想给你延续香火啊!这好不容易有了,还是个有福的,你怎么能狠心不要啊?”
王老太太也在一旁哭,“你们村那个黄大姨不就给人改过寿数?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她就是狠心,不想让我女儿好过啊!这要是逼不得已,她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弟弟去死吗?”
“我婆婆说了,这事也是她今天问的,看来确实是没安好心。”锤死王老太太问小石头生辰八字的夫人开口,又是一锤。这下子,再蠢的人都看出来这老太太图谋已久了。
“我老婆子老了,贱命一条,能为我闺女谋算我怎么不谋算?”王老太太干脆撕破脸,“各位都是有儿女的,谁忍心让孩子遭这个罪?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的父母都会犯的错误,我承认,是让小石头遭罪了,可是你们各位摸着良心问问,你们在我老婆子的位置上,就不会这样做?”
眼见着不少婆子动摇了,王老太太走到了众人面前,开始煽情,“那高人和我说了,林花的狐仙是咱黑山口,乃至这半边天最厉害的狐仙,她要是肯出手,我女儿的孩子就能生下来。可是她死活不肯,老婆子没办法,才想着用这么个损招,逼她出手。”
王老太太抹了抹眼泪,“老婆子想着,她跟她弟弟那么好,总不会为了跟我这快要死的人置气,弃她弟弟于不顾吧?没想到,她宁愿看着富贵左右为难,要做这个恶人,也不出手,多狠毒的心啊!”
林花口中的“愚民”果真动摇了,纷纷觉得王老太太虽然损了点,但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林花有能耐却见死不救呢?看吧看吧,她连她亲弟弟都能拿出来跟人打擂台,对方还是个老太太。
于是,他们现在又选择性的忘记了林花只是个小姑娘,并且之前都被赵氏折磨死过一回了。
好像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吃瓜的人少有理性,大多都别人说啥信啥,听了张三的话,觉得张三可怜,听了李四的话,又觉得张三是个王八蛋。于是他们评论来评论去,最后也发现不了,他们评论的哪是别人,不过是连自己日子都过不明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