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昊焱反应不及时,胸口霎时间染上一层鲜血。
“三王爷!”
室内几道声音同时传来,童成弘脸色煞白看着眼前的变故。
“大胆刺客!”四面八方涌入王府的侍卫随即破窗而入。
穆昊焱被侍卫团团护住。
舞姬神色悲哀地看着童成弘。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要出事。
“妾身未能完成任务,只愿岁岁年年,不要再造化弄人。”
一缕红色在他们眼前落下倒地不起,侍卫持剑上前掀开了她的面纱探了探鼻息:“王爷,刺客已死。”
女子后槽牙咬了毒,显然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童成弘身上,他失了智一般地疯狂摇头:“不是的,跟我没有关系……”
“所有人扣下,今日之事,封锁消息。”
穆昊焱惨白着脸,虚弱的下了个命令,一旁的侍女战战兢兢地扶着他走进寝室。
随后跟来的杨大夫背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跟了进去。
京城郊外
“你是铁打的吗?日日赶路,原本十天的路程,七日便走到这里。”
童娇娇的脚皮都快要磨破,偏生这个死心眼的穆天逸真当她是牲口来用,夜以继日的赶路。
官道不敢走,七弯八拐的绕了好些路才回到京郊。
闻言,穆天逸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嫌弃道:“太丑,不能再盖住一点?”
“哟,嫌弃我颜色不好了?救你命的时候怎么没说?”
童娇娇就是要恶心他,谁让他不让坐马车来着?
不知在哪里弄来的劣质粉底,把她原本红色胎记的半张脸硬生生抹成了红白相间的鬼脸,再加之她还刻意把头发弄糟乱,比原本更是渗人。
“不是我出神入化的化妆术,恐怕咱俩早是一堆白骨了。”
她不生气,哼着小调儿在穆天逸的绝色俊脸上卡了一把油。
忍住,莫生气。再难忍的事情都忍住了,差这点吗?
他抿着唇,加快了两步,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童娇娇的心情甚好,谁能想到堂堂摄政王,京中所有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的男子,如今却是女儿打扮?
即使他穿着粗布麻衣,脸上用彩色抹黑了些许,但纤长的骨架子咋一眼看去也是位农家美人。
“姐,走吧!”她一把揽住他的胳膊,往他身上蹭了蹭。
“你给我记、着。”他咬着牙说道。
经过路上七日的相处,两人比之前熟络了许多。
他身上的余毒早已被童娇娇用金针之术解了,被问及如何知晓医术时,她睁眼说瞎话道,死去的娘亲留下来的遗物。
误打误撞学会了些,再深一层的本事却没有了。
穆天逸嘴角僵硬地抽了抽,敢情活下来都是运气,没把他治死就不错了。
虽然很多时候有掐死对方的冲动,但还是相安无事地走到今日。
童娇娇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其实早就暗自联络好百晓阁的分部,池宵也按照她的嘱咐去查龙虎刹的消息。
越是接近京城穆天逸越发小心,他观察四周无危险后:“今日入夜,城门交换岗位之时会少两人排查入城情况,我们就趁那会进去。”
“你没有留有后招?”她嘀咕了一句。
“你猜。”他笑。
京城边上,巡城的士兵列队在巡查,气氛很紧张,童娇娇咽了咽口水。
她的手被拽得有点疼,瞪了一眼旁边的高个人女人,“粗鲁!”
百姓们排着队龟速往前走,他们混在队伍当中,没有人认出来。
“最近怎么盘查那么严格?”
“听说,三皇子在府上遇刺了。”
“啊?真的假的?”
“不知真假,据说马上就要封锁城门抓出余党。”
“怪不得那么多人着急进城。”
前面说话的百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他们的耳朵,相视一眼,默默又跟着队伍向前挪动。
“让开让开。”
“小心啊!”
一声大喊,三轮板车左摇右摆地往人群冲过来,板车上有几个大木桶,散发着巨臭。
原本好好的队伍四下散开,众人纷纷捂着鼻子。
小.蛮.腰被一股力量带走远离原地,穆天逸带着她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装着粪桶的板车撞到了树干终于停了下来。
包着白色头巾的年轻男子脸色发白,原本他和老爹处理了污秽之物着急回城,怎料就在刚才,他老人家崴了脚。不慎推了粪桶一把,他跌落在旁。
板车一时受力不受控制往前冲去。
“哎呦哎哟……”
头发斑白的老人捂着脚在呻.吟,嘴唇发白,头上已然冒出大汗。
原本不想管闲事的穆天逸,心思微动,他扯了扯童娇娇的衣袖。
就默契而言,童娇娇一看他的眼神便心领神会了。
她上前去蹲下身子:“老人家,您可是伤着了?”
原本疼得闭着眼睛喊着的贵村他爹睁开了眼,迎面而来的姑娘模样太丑,把他的心肝吓得颤了颤:“疼……脚。”
童娇娇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小女是医女,略懂医术,兴许可以给您帮个忙。”
贵村放下三轮板车急急走来:“如此甚好,劳烦姑娘了。”
“把裤筒拉高一些,让我瞧瞧。”她微微颔首。
按照她的说法,贵村把裤筒子往上卷起,龟裂的皮肤上发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脚踝已经肿的老高。
她伸手上去,冰凉的触感让贵村爹不知所措起来,平日的大夫都是男子,姑娘虽丑颜,也是女子。
眉间皱起,她出声道:“老人家,您的腿骨裂开,我只能给您做紧急处理,入了城,您可得好生养着。”
拿出金针,在贵村爹的腿上扎了几针,给他止住了疼。
童娇娇用贵村脱下的外衫给他绑住了腿。
父子连声感谢,眼下又发愁了。
穆天逸看出两人难处,上前道:“好人做到底,两位且在此等候,我们给你把人寻来接你们进去。”
“可这……”贵村红了脸,粪桶要赶着送到宫里,怎么是好。
豁出去了,童娇娇深吸一口气,“我们给你把东西送走。”
稳妥一些,没错。
贵村不胜感激,把怀中宫里的令牌掏出来放在穆天逸手上。
童娇娇把面巾围在脸上扶着粪桶,穆天逸黑着脸屏住呼吸推着板车前行。
之前的动静不小,好在是撞到队尾,没有惊动太多人。
果不其然,不过一炷香,城门的守卫又增加了。
“站住。”守卫的士兵拦下。
正要推着板车入城门的两人僵直了身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