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的时候,突然一声野兽咆哮声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库拉部落的人常年生活在丛林里,对于这种明显是猛兽之间正在格斗的声音早已经见怪不怪,但他们担心会吓到这些娇生惯养的明星们,便找了导演一起到各个茅草屋去看看。
这一看就发现了一间空荡无人的茅草屋。
导演起先还以为里面住的俩人是去卫生间了,但一经提醒这里住的是际无和顾斐,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厕所找了吗?”
“找了,找了。”几位工作人员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都找过了,厨房和其他几个可能有吃的的地方都找了,一些剩菜剩饭啥的都没了,就是没见着人。”
导演听了这话都惊呆了,这他妈是饕餮吗???
说话间,漆黑的丛林里又传来一阵咆哮声,听着凶猛又可怕,持续了好几分钟,而且感觉离部落很近。
这下,艺人们都睡不着了,再加上外面一阵嘈杂,又担心又好奇的都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在得知际无不在屋子里后,众人面面相觑,再结合这突然的野兽咆哮声,望着黑漆漆的森林,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同一个答案。
导演自然也想到了,瞬间被吓得背后凉飕飕起了一身的白毛。就算他不是本地人,但也知道夜晚的森林比白天危险多了,即便际无的武力值再高,但他毕竟是个omega啊!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导演急地跳脚,“还有顾斐,顾斐和他一起的吗?”
话音刚落,转头就看到不远处顾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篮子蘑菇,上面放着一颗有篮子差不多大的蛋。
“……”
导演语塞,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狠了,逼得这些嘉宾们一个个为了口吃的大晚上搞荒野求生。
“际无呢,没和你一起吗?”顾斐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他走之前这货还好好的待在床上喊饿,但没两分钟就睡着打呼了,感情是在演戏啊。
猛兽的嘶吼声一阵比一阵高,顾斐的脸色像被泼了墨,越来越黑。直到声音戛然而止,也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我去看看。”
“你还受着伤,别去了吧?”导演也是一个哆嗦,苦着脸,想到刚刚的声音,腿都软了,这,这还能剩口气不?
酋长常年生活在丛林里,耳朵特别灵,很快就断定了声音发生在附近哪个地方。虽然他是觉得以际无和他的量子兽,该着急的应该是丛林里那些不长眼的动物。
但还是拿起火把带着两个同样魁梧的青壮年一起出去找人。
顾斐不顾导演的阻止,也一同出去了。
几人刚出门,就碰到了拎着野猪回来的际无。
际无肩膀上趴着量子兽欢崽,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污泥,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泪。
后面还跟着捂着胳膊,神情尴尬的教练。
导演不敢惹际无这个祖宗,把教练拉了过去,“这怎么回事?”
这……可太丢人了。
教练捂着胳膊,支支吾吾的说:“就我看见际无出去,担心他,然后就跟着出去了,没想到正好遇到个野猪,就被际无给救了。”
“废物。”导演也是一时语塞,“……际无受伤了?这么哭成这样。”
“没。那头野猪崽子哪有那么大威力,简直就是送菜的。“教练说到这儿更无语了,“我以为他是来添乱的,就,就把人给骂了一顿。”
导演给他竖个大拇指:出息了。
丢人,太丢人了。
一抬头看到这么多人,特别是最前面的那位还是冷着脸的顾斐。
际无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最后低着头默默的拉着顾斐走到一边,妄图利用顾斐稍微高那么一丢丢的身高来挡一下那些看热闹的视线。
顾斐看他那副委屈巴巴,满脸都是泪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但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际无不会做饭,之前都是把毛扒了就随便烤烤,但旁边不是有顾斐吗,野史上可是说顾斐做的饭可好了。
他把野猪崽丢给顾斐,现在他说话都带哭腔,所以尽量言简意赅,“饿,想吃。”
顾斐没接,际无又给了两三次,顾斐还是没接。
际无这才发现这人好像是生气了。
咋,咋回事?
爸爸让那么多人看到哭成这个丑样都没生气,你气啥气呀?
际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把有他半人高的野猪往旁边一扔,扯扯他袖子,“顾斐?”
顾斐一言不发,看他哭成那副傻样还以为受了重伤,冷着脸过去把他全身摸了一遍,际无又丢脸又怕痒,想笑但满脸的泪。
他虽然不知道顾斐怎么就生气了,但多年来对于危险的预判让他觉得现在还是安分点比较好,再次揪揪他的袖子,“你生气了?”
顾斐没回话,拿出张纸巾把他的脸擦干净。
际无的脸被他揉搓的发红,嘴找了空漏就要为自己证明:“你心里是不是偷笑我呢,我跟你说,我是真不哭,爸爸断了条腿都没哭过。”
“哦。“顾斐终于检查完,不理他的强行挽尊,抽回自己的袖子,皱着眉想,哭成这样,难不成还有内伤?
际无不满意他的敷衍,“你什么意思,不信啊,是不是想打一架?”
作势又摆出要打架的姿势。
顾斐头一次没有惯着他的狗脾气,一招就把他双手反锁,禁锢在大树的阴影中。他承认自己无耻,仗着际无对自己的信息素有影响,强行释放了alpha的信息素来压制他,有些无力的说,“你能不能懂事点,你一个人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际无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人一招制住了?
顾斐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没听,有种鸡同鸭讲的挫败感。际无就是这样的人,莽撞,好胜,做事只凭一腔热血,怎么自己就偏偏看上这么一个不是个玩意儿的东西呢?
他以为自己应该没那么快喜欢上际无。
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奇怪。
也许是老天爷看他前28年过的太惨了,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个小傻子。
一言一行都是按着他的喜好长的,不过也说不定,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许说他的喜好是由际无而生才对。
顾斐想到自此自己的偏爱有了所属的人,心里竟然觉得际无再多点缺点才好,这样只有他才会惯着他,宠着他。
短短的几分钟里,顾斐经历了从挫败到感激,再到最后的庆幸,他松开了禁锢际无的手,昏暗的月光下,第一次温柔的看着一个人。
但际无的表情太过于惊悚,感觉像是天塌了一样,顾斐自然知道被自己一招制住对他打击有多大,自觉愧对了他的信任,说,“对不起。”
随着面前人的一步步越靠越近,际无突然就腰酸腿软,浑身散发着一股甜腻的果酒味,腺体滚烫,他到死都是个处男,生理健康课一节一节的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已经逐渐o化,到最后会退化成像颜荼那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废物。
这可太惨了。
不如死了算了。
看面前人万念俱灭的样子,顾斐再次道歉,“对不起。”
际无抹把泪和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你道啥歉啊,我打不过你都是我太菜,关你什么事?完了,我真成omega了,我连你个半残废都打不过了,我还能是硬汉吗?我还能上战场吗?我还是个处男啊,以后还能硬的起来吗?”
顾斐被他念叨的头疼,还有功夫担心床上能不能硬起来,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但还是保险起见,顾斐打断了他毫无营养的逼逼叨,再次确定到,“真没事?”
际无举起手,指了指手背上一道划痕,血都凝固了。
顾斐:“……”就这小伤口哭成这副丢人样子,还说自己不是omega呢?
际无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就知道在想什么,恶狠狠的瞪他,“我会哭是因为我有病——卧槽你干啥呀?”
顾斐手里拽着他的手背,嘴已经凑了上去。
那双对着外人永远一副爱答不理的桃花眼因为受了惊吓而瞪大的样子可爱极了。
“吹吹就不疼了。”顾斐认真的给他吹了吹,嗯,不撒娇就难受的病。
“本,本来就不疼。”际无那颗见色起意的老鹿又开始在他心脏里跳起了探戈,眼睛不由得就往顾斐衣领里窜,想看看玫瑰花长的到底好不好看。
顾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一只手把领口往下拉了拉,身体前倾特别心机的露出大片蜜色皮肤,成功的听到对面人咽口水的声音。
际无:“……你拉那么低干嘛,养,养蚊子啊?”
顾斐似笑非笑得看他一眼:“养你这只大蚊子。”
际无本来脸还泛着红,一想到自己刚才和个花痴一样的窘态被他尽收眼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甩开他的手就走,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追,顾老狗还在树底下杵着看他。
他讪讪的走了回来,没好气的问,“你还杵在这儿干嘛?”
顾斐指指地上打的野猪说,“看猪。”
际无:“……。”总觉得你这狗意有所指。
所有人都等着他们过来,际无眼睛已经不怎么红了,但耳朵红的厉害,不过他拎着头野猪走的霸气十足,也没人敢当面八卦一句。
十点多本来是明星睡美容觉的时间,厨房里也不知道谁在鼓捣吃的,闻着外面的香味,众人翻来覆去被折磨的根本睡不着。
顾斐在厨房做蘑菇蛋饼,又顺便煮了一锅汤,他的手艺其实很一般,但找的食材都极其鲜美,特别是那颗有篮子大的蛋,是翅好鸟下的蛋,这种鸟浑身黑漆漆的,羽毛坚硬又难闻,肉质带着股酸味并不好吃,而且脾气特别大,“虎”起来不仅凶猛还不计后果。
但它下的蛋是真的绝,非常鲜美,还耐饿,特别适合某个吃货。
际无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他和锅碗瓢盆从出生就不对付,所以也没想上去帮忙,但他嘴又闲不住,时不时的和顾斐闲聊几句。
际无撅嘴看地上的野猪崽子:“我想吃野猪。”
“不行。”顾斐开始揉面,不回头也能想象到后面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野猪肉腥,我腌个两三天再给你做。”
际无走过去动手动脚的去掀锅盖,“就这么点啊,我还饿。”
“别乱动。”顾斐嘴角含笑,“我刚刚做了蛋饼,你喝完汤,就可以吃了。”
际无:“哦。”
顾斐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这让他有种在给晚归的爱人做饭的感觉。
实际上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不仅被人爱很奢侈,就连如何去对一个人好都是一件很新奇,值得去尝试的美好事情。
“这个是糊涂草,他的汁挤出来是辣的。可以调味,碰了别揉眼睛。”顾斐把一大锅的蘑菇蛋花汤盛出来,看他在翻自己的那一篮子东西急忙嘱托道。
“哦。”际无把手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吸溜着鼻子凑上去,“可以吃了吗?”
“不可以。”顾斐找工作人员借了几个饭盒,一一盛好,不经意的拍了下他的腰,“去送给工作人员和艺人他们,你这么晚打扰到他们要道歉。”
际无先是一愣,但没有回嘴,“哦”了一声就乖乖的提着饭盒出去了。
走了几步,又噔噔噔的退了回来,脸憋得通红,终于挤出一句,“对不起,我是不是也打扰到你了?”
顾斐对上他星光熠熠的眼睛,脸不知为什么也变得通红。
他结巴的说,“没,没关系。”
我愿意的。
第二天际无起的很早,昨晚吃的饱,自然神清气爽一觉到天亮,反倒是顾斐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两人都是龙虎团出生,即便此时不在军队,但都很自觉的选了个空旷的地方做基础训练。
际无的好胜心特别强,再加上他发现自己开始逐渐o化,这让他和顾斐做训练的时候更是用了12分的力气想要比过对方。
顾斐无奈,但又不能放水,两人做完都感觉很累。
际无是身累。
顾斐是心累。
做完这一趴之后,际无消停了还没十分钟,o化的危机感让他无暇休息,打算再出去跑个五公里。
顾斐本来也想跟着他,但际无以他需要养伤为由推他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际无指着他的眼睛:“看你那俩大黑眼圈,怎么看着像好几天没睡好似的?”
顾斐回想起昨天被某个八爪鱼缠着的场景,怕说实话就失去了这位室友,愣是憋着没吭声。
际无自作聪明的猜测道,“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稍微一熬夜就不行了?”
顾斐心口被扎了好几刀,咬着牙说,“快滚吧你。”
“行叭。”际无不和老年人计较,麻溜的就去晨跑了,再次回来的时候,大部队才一个两个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们互相问了声好,到了际无这里,一抬头差点被吓死,天灵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只见一只颜色鲜艳的食人花,张着大嘴,里面一圈的尖牙一缩一缩的,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看到人来了,嘴巴突然就裂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脖子伸的老长,站着最近的白涟被吓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被包了进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食人花突然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脑勺。
“噶?”
后面窜出一个脑袋,只见际无手里捏着顿时安分守己像个鹌鹑一样的食人花脖子,活力满满,浑身溢着青春快乐,别人打招呼他也好脾气的回一声,然后问道,“你们知道教练在哪儿吗?”
众人瑟瑟发抖,和际无手里凶残的食人花一对视,咋的?这是要寻仇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