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想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凑近,此刻,他的唇离那诱人饱满的红色就那么一点距离。
他几乎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眼珠滴溜溜的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注意。
南肇咬了咬牙,把身体往前挪了一寸,嘴唇蓦然触碰到一个极其柔软的东西。
那感觉,就好似夏天最为燥热的时候,身边恰好刮来一丝凉爽的清风,只是瞬间,在你最为期待,在心里呐喊,再来个猛烈的风的时候,那清风俏皮的撩过,擦着你的脸庞和十指,消失不见,连尾巴也不留下,无处可寻。
又好似春季嫩芽上晶莹的清凉珠露,光着腿在那草丛之间来回徘徊,湿润又冰凉的感觉包围了整个身体,鼻翼之间尽是清新与自然的香气。
只是片刻触碰,南肇就缩了回去,强压着内心咚咚咚的心跳,手不抖脸不红的给她擦拭着。
“怎么了...刚才?”
穆灵裳刚才感觉到嘴唇上忽然一热,就好像越过篝火的那一刹那的滚烫,又瞬间变成了冰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啊,没事,给你擦口红来着。”
南肇忍不住嘴角扬起,开始认真的给她清理脸颊。
就那么糟糕的带出去,太给他丢人。
“好啦。”
“已经干净了。”
南肇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对着旁边被他打碎的镜子看了好久。
...
“司襄你听我说...”
柳烟烟一路追逐着司襄,奈何他的步速太快,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
“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司襄听着旁边甜的腻人的女人的声音就有些反胃。
他真是够了,居然睡了这么一个女人,笨的跟猪一样。
柳烟烟完全没有感受到司襄对她的嫌弃,反而更加热情的搂着他的手臂,在上面蹭来蹭去。
“你也别怕,不就是一个穆家嘛,我们柳家也不差啊!”
“你觉得人和猴子有什么区别?”
司襄不语,反而反问了柳烟烟一个问题。
这可把她难住了,怎么突然就涉及到生物的领地了没有?
“emm,人比猴子高级啊!”
“不,”司襄白了她一眼,嘲讽道:“你就好比那只猴子,基因再相似,也听不懂人话!”
说完,司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柳烟烟一个人风中凌乱。
她这是被怼了?
还是和自己昨天刚在一起的男人。
好,好样的。
这一切都是因穆灵裳而起,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柳烟烟捏紧了拳头,不顾刚做好的美甲被自己的掌心弄折了大半,一松手,指甲壳就哗啦啦的往下掉。
看到漂亮的指甲都毁了,她终于悲悲戚戚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奈何,风大,无人在意。
司襄远离了柳烟烟,呼吸都顺畅多了,他听说过美丽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蠢,可这么蠢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来到一个无人之地,伸开手掌,只听刺啦一声,他的手心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紧接着,一个透明的如泥般的物体就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咕叽咕叽,主人你需要我做什么?”
透明水晶泥般的小怪物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忽然长出了圆圆的灰色耳朵,浑身变得圆滚滚的,它硕大的两个爪子往脸上一拍,就变出了个圆圆的大鼻子。
“你变个这么懒的动物,是想墨迹死我?”
司襄看着泥怪怪变成的考拉,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举着爪子放在胸前,仿佛时间凝固了,一动也不动。
“呜呜呜。”
考拉呜呜的叫,发出了委屈的叫声。
它就那么点能量,好不容易变个动物,还被嫌弃了。
再也不变这个破东西了!
“行了,就这样吧,今晚带上你的兄弟,给我把那个男人揍一顿。”
“主人说的是哪个男人啊?”
泥怪怪变成了考拉以后,脑子也有点不好使,硬是没想到是谁。
“笨!”
司襄一巴掌拍在了泥考拉的头上,把它的耳朵打歪了一点,看上去更傻了。
泥考拉抽了抽鼻子,把自己塌落的小耳朵扶起,哎,这个主人就是太凶了。
“主人主人,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泥考拉满脸期待的看着司襄,自从它被主人收服后,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不过它记得之前自己只是一摊下水道的臭泥,在一个下雨天,它就突然活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主人。
“就叫你臭臭吧。”
司襄捏着鼻子往后挪了挪,虽然他把那摊泥变成了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物,但是它身上自带的体臭他可去除不了。
至于穆灵裳,现在还不是时候去动她,况且她一定是被那小子迷惑了心神,只要弄死那个臭乞丐,她就还是他的。
...
夜晚很快来临,四处一片黑暗,天空中无星,月亮也被遮挡了大半。
路上每隔几十米一个的路灯正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泽,照亮着昏暗的大地。
臭臭从司襄的房间出发,恢复了本身泥巴的形状,在地上缓慢前行。
它到了第一根路灯前,抬眼看了看那刺眼的圆灯,身影蓦然扩大了百倍,化为高几十米的几乎于泥流瀑布般的大口,铺天盖地席卷下去,灯光闪烁了几下,就在一片灰色里沉寂了下去。
“嗝...”
臭臭轻轻打了个饱嗝,嘴里的臭气四溢,它这肚子里可啥都有,求婚失败的戒指,吃剩的饭菜,破石头烂袜子。
唯独没有人。
臭臭兴奋的在地上窜来窜去,寂静无人的空旷之地,只剩它一个灰色的团团飞速的爬来爬去。
南肇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带着耳机在房间里放声高歌。
“哦.~我的情人~”
他两只手扶住耳机,摇头晃脑的自得自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别说臭臭爬动的声音,就连隔壁的怪异的叫声他都没有听见。
嘎达。
臭臭来到他房间的门前,憋着气爬上门的把手,用力一咬,那把手就进了它的肚子。
吃完把手它傻眼了。
那是要握住把手往下拧,才能打开门的,它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大大的一面门,它总不能把那墙也吞了吧?
突然它灵机一动,肯定有门缝啊!
它把自己压缩成一片纸一样的薄片,使劲往那缝里挤。
木板和脑袋疯狂的碰撞,它脑子里的小泥土都被挤的变了形,胳膊...腿...不过都看不出来,都是一团圆圆,时而变成方形,时而变成三角形。
呼,终于,在努力了许久之下,它就快要挤进去了!
这时,南肇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房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肚子咕噜噜叫喊的声音。
“饿了。”
“吃点啥呢?”
南肇自言自语的摘下耳机,起身走到门前,握住把手往下拧,想要打开门,却没想到手里突然一空。
卧槽?
他举着手里的一半把手,这不是铁做的吗?
这是来碰瓷的?
他赶紧把那铁疙瘩丢进了垃圾桶,毁尸灭迹。
还好门已经被拧动了,他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臭臭刚想溜进去,就看到一个大脚过来,五官都被踩的扭曲了。
我去...
这味,比它肚子里那些垃圾的都酸,又酸又臭!
一阵头晕目眩,它昏迷了片刻,再睁眼想发火的时候,房间已经空空如也。
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了...
正在它沮丧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人大半夜去哪了啊?”
穆灵裳也是捂着肚子,今天被南肇那小子缠着,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她的视线从房间里看到外面,停在了门口的一摊泥上面。
她皱了眉头,捏住了鼻子,咦,这男人怎么这么脏。
想着赶紧摇了摇头,离开了南肇的房间。
臭臭见穆灵裳离开了,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女人不就是主人让它第一次偷袭的人吗?
它还记得她踩着它摔了一大跤,真是滑稽死了。
穆灵裳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东西跟着,一心就想着找吃的。
“女人,你这脑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鲮昭懒懒的躺在镜子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要不是他还在她口袋里踹着,他一定不提醒她。
“嗯?怎么了?”
穆灵裳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周围有什么危险,四处看了看,除了那摊泥,什么也没有啊?
不对!
她忽然意识到,那摊泥不是在南肇的房间门口吗?
怎么会...跟到这里?
她一把掏出兜里的镜子,拼命对着那摊泥晃来晃去,“嘿!妖怪!快快现形!”
手中的镜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咦?这不会是假的吧?”
穆灵裳在十世镜的镜身上来回抚摸,一会用它磕磕脑袋,又用牙咬一咬,除了让她的头更疼,牙也变疼以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大仙,这时候你就别沉默是金了呗?”
穆灵裳双手捧着镜子祈求道,谁知鲮昭终于翻了个身,:“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也不会用。”
“啊!!!”穆灵裳崩溃了,这什么破东西!
她下意识的疯狂甩着,谁知手一滑,十世镜就嗖的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了那泥里。
蓦然间,好似什么东西被触发,镜子上一个石头散发出耀眼的红光,穆灵裳在看到那红光的一刹那,心脏极速的跳动着。
她轻轻挥手,镜子就如法器般被召回,一个个梵文字体从镜面中飞出,汇聚在空中,化为一把银色的长剑。
那剑尖直指臭臭的头部,它咽了咽口水,继续装作它只是一摊普通泥的模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