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无话,回到了商家林,梁昕自然是要和他住在一块儿,好在农村的炕够宽大,多挤一个人没问题,把被褥铺好,和张清聊了几句,“哎,那……谁呢?”
张清撇撇嘴,“你可别提他,艹蛋玩意,现在简直要长在范美帝她们那儿了,就差晚上睡一个被窝了!”
卢利可以想象,忍不住扑哧一笑,“是吗?”
“谁骗你谁是你儿子。卢利,这个事,回头你劝劝他,也就你说话他还能听,这不是丢咱的人吗?至于吗,一辈子没见过女的是吗?”
卢利摇摇头,这样的话可说不得,人家两个人好,关别人什么事了?一旦提及,胥云剑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不高兴!“哦,卢利,前几天你刚走,曹迅就来了。找你没在,他住了两天,就回去了。”
“他……有事?”
“没事,就是想和你喝酒。可能最近不忙吧?他说,这回回去,再来就得年底了,和去年一样。哦,他还说,你有空,就去雷庄那坐坐,别总让他跑,你也该活动活动了。”
卢利呵呵一笑,“行,我……知道了。”
休整了不到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商家小四来找,“小哥,我爹让我来找你,喝酒呢。”
卢利的脑袋为之大了三圈!他酒量很大不假,却没有什么酒瘾,这样一天到晚的喝,可怎么得了啊?“小四,你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我还没回来呢。”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抽……你啊?让你说你就说!”
小孩子不懂怎么回事,乖乖的转身回去,不到十分钟,商抗曰骂骂咧咧的冲进院子,“小卢,你个犊子玩意儿,非得叔亲自来请,是不是?”
卢利吓一跳,急忙迎了出去,“叔……”
“少废话,”商抗曰大手一抓,抓住他的后脖子,掐的卢利生疼,“犊子玩意儿,和我走!今天废话少说,你先罚三杯!”
看着两个人冲出院子,梁昕疑惑的眨眨眼,“这是谁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小屁孩儿!”张清一摆手,“去,拿着水桶,和我打水去!就教你这一次啊?以后就得自己去了。”
梁昕倒很听话,提着空水桶和扁担,跟在张清身后,等到了水井边,等到开始干了,张清愕然发现,梁昕生得非常漂亮,人却特别笨!问问才知道,这个小子在家就没有动手的习惯,一切都是妈妈和姐姐照顾,也用不到他插手,等到了这里,便显露出不足来,“你笨死了!我把你从这踹下去,淹死你就得了!”
梁昕自己也急得一头热汗,水桶在井里来回打漂,就是不沉,“这,这这这……我也不想的嘛!”
“我看你哭?你敢哭?你信不信我真把你踹下去?”张清仰天大骂,“卢利,!你弄个什么玩意回来啊?”
张清恨得咬牙切齿,梁昕是他平生仅见的笨蛋,又没有一点办法,帮着他打上水来,手一指,“挑着和我走。你要是和我说挑也挑不动,我今儿就把你脑袋按桶里,活活饮死你,你信不信?”
梁昕扛起扁担,嘴里委屈得喃喃有声,“小哥答应我姐姐说不欺负我的。”
好容易回到院子,两桶水已经洒了大半,张清使劲挠头,家里来了这么一块料,可怎么办呢?他脾气很坏,根本不懂如何沟通,三两句话骂过,梁昕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低头抹泪,“哭?哭你了个b!我看你再哭的?我大嘴巴子抽你?!”
“我……我要找小小哥哥,他说不欺负我,也不让别人欺负我的。”
“!卢利是你爸爸?嘛都找他?到了这,就得全靠自己,你别想着指望别人。听见没有?”
梁昕委屈极了!他自幼得宠,家里三个姐姐,照顾唯一的弟弟无微不至,这还不必提父母、祖父母,对于这唯一承继香火的小家伙,真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长大一点,跟着卢利瞎玩瞎闹,也是多受保护;等到上了学,功课也好,人长得又漂亮,也很得老师的喜欢,几时遇见过张清这样的?
他咧开嘴巴,正待大哭,胥云剑一步撞了进来,看也不看两个人,在炕上翻了开来,“胥云剑,你行啊,来了新同志,你连问也不问一声,小小回来了,你也不理?”
“啊?哦。”胥云剑回头向梁昕点点头,又管自忙碌起来。
“你晚上还回来吃吗?”
“不了,以后都不回来吃了,不但不回来吃,我今天还不回来睡了。”
张清一愣,猜到了什么,“哎,胥云剑,你别胡闹啊。你才多大,想惹篓子是怎么的?”
“谁惹篓子了?能惹嘛篓子?你少管。”
“真的,胥云剑,这事不是闹着玩的,你最好等卢利回来,问问他。”
“小小和这事没关系,问他干嘛?这是我和小范之间的事。”
张清为之语塞,“拉倒,你好自为之吧。”
“cao,你还挺能整词儿?”胥云剑啐了一声,翻出一条新背心、一条新裤衩,嘿嘿一笑,“梁昕,哥们回来请你喝酒!告诉小小,我也请他喝酒!”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跑远,张清觉得有些不妥,这可是作风问题,两个人又没有结婚,就睡到一起了?要是让人知道,只怕不行吧?“梁昕,你在家呆着,我去找卢利。”
“我也去。”
“你去干嘛?你知道我去哪儿?”
“我不管,我要和小小哥哥告状,说你欺负我。”
张清心里这个气大了!“我那是欺负你吗?我是为你好,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呢?这是农村,咱们都是知青!这点活你都干不了,地里的活你怎么办?哎呦,走吧。”
“去哪?”
“带你告我的状!我的!看看你小小哥哥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两个人赶到商抗曰家,还是在当院的藤架下,卢利、商抗曰两个正对面而坐,说着话喝酒,“卢利,”
“哎?小张来了?一块喝。你身后那是谁啊?”
“不喝了,”张清笑一笑,在卢利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一惊,“真的?”
“可不是真的吗,不信你问梁昕?”
卢利知道张清不会在这件事上和自己撒谎,霍然放下茶缸,“叔,有点……事,我得走了。”
“什么事?”
“您……甭管了,回来我……再告诉您。”卢利有些慌张的起身,抓起褂子穿好,带领两个人直奔女知青点,来到门前,里面上着门闩,三个人轮番砸门,一通山响,惹得周围院子纷纷探头,“小卢,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人在家啊?”
“怎么没有?没有人,门能从里面锁上吗?”
砸了好久,终于有声音了,胥云剑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一条大裤衩,脚下踩着凉鞋打开了门,“张清,你干……哎呦,小小,你怎么来了?”
卢利一步进了院子,范美帝等女知青住的西厢房挂着窗帘,门扉半掩,“胥云剑,你们……你们……有没有?”
“什么?啊,没有,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我保证。”
卢利脸色稍霁,瞄了他一眼,“进去,穿……上衣……服,回去!”
胥云剑使劲歪着脖子,说道:“干嘛呀?小小,这个事,你少管。”
张清大大的瞪起了眼睛,“胥云剑,你说嘛?我带卢利来了,你t的说让我们少管?”
胥云剑不敢惹卢利,张清却不在话下,“,张清,你仨鼻子眼儿多出这口气,你管得着吗?”
卢利不理他指桑骂槐的怒叫,一步到了他面前,“你缺心眼儿啊?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这是作风问题,你想让书记开全社社……员大会批……斗你……是怎么的?”
“我……”
卢利一把把他推倒,“我再说一次,进去,穿衣服,回去。你不听的话,我掉头就走。张清?”
“哎?”
“等一会儿把他的东西送来!”
“哎!”张清脆生生的答应着,“胥云剑,给你三秒钟考虑,是跟我们回去,还在继续呆在这?”
胥云剑委屈极了,他和范美帝处对象快两个月了,每天累死累活,当初和卢利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累过,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临门一脚吗?偏偏给张清告了自己的刁状?“小小,我求求你,我……我晚上就回去,还不行?咱们哥们多久了?你就非得折腾死我?”
卢利死死的瞪着他,心口砰砰乱跳,“胥云剑,你以……为这是……什么捡便……宜的事?啊!?”
“小小,不管是捡便宜还是吃亏,你都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行吗?”
卢利不及说话,范美帝从房中抢了出来,一个多星期没见,她胸前一对姐妹越加肥大,失去了内衣的束缚,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晃得人眼晕,“卢利,这是我和胥云剑的感情问题,你少管闲事!我和他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你是胥云剑什么人?凭什么替他做主?他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自己能拿主意。”
卢利摇摇头,“不……行,我不能……看着胥云剑犯错误不管。”
“!”范美帝跳脚大骂!“你凭嘛说胥云剑这是犯错误?”
卢利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胥云剑吓一跳,他太清楚卢利的脾气了,张开双臂,拦在二人之间,“小小,小范也是一时说错了,你别生气。”
就是没有他,卢利也断不会动以拳脚,对方毕竟是女孩子,那成什么话了?“你说我凭嘛?我告诉你,范美帝,你现在就和我到大队部,只要有人说一句这件事是我错、你对,我卢利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话,我不但立刻撒手不管,还给你磕头认错,你说怎么样?”
“…………”
卢利冷笑着看看无言以对的范美帝,“胥云剑,现在让你选!”
“别,卢利,我求求你,哥们求你了,就这一次,行吗?”
卢利二话不说,转头就走,“胥云剑,今后你是你,我是我,有事你少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