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
她轻轻地回应，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随即眸底泛起冷意：“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竟然敢动你！”
顾茗溪就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说到宁可儿，她抿了抿唇，神情失落。
“是我害了她，苏衍，我一想到她，我就觉得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不那么重要了。”
“说什么呢？傻！”
苏衍倒是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顾茗溪，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小丫头，怎么这会儿这么笨呢？”
顾茗溪：“……”
她瞪了他一眼：“你才笨。苏衍！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倒是我们两个……”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靠在木板上轻叹：“可能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会死吗？”
顾茗溪眨了眨眼，安静下来。
她觉得她能听到苏衍的呼吸声。
死，这个字，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人死了后，会去哪里？
如果是和苏衍一起死的话，那应该，也不算很糟糕？
只有知道苏衍在，她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了。
“逗你的。”
“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缥缈的声音被木板隔绝，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
没有时钟，更没有阳光，只有一个通风口传进来的昏暗光线。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几个小时或者是几天？应该是几天了吧。
顾茗溪靠着木板，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刀片割在木板上的声音。
她和苏衍一样，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喝到过一滴水，吃过任何东西。
现在也只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着。
苏衍却像是不会累不会饿一样，一直在割着那块木板。
终于，整块木板被割了下来。
顾茗溪已经可以看清苏衍半个身体了。
他身上的迷彩服已经脏的没眼看了，手背处的数道血痕已经停止流血了，开始干涸，但是看上去触目惊心。
应该是那日，他用力砸木板造成的。
他起身，从那块木板卸下来的方形洞中钻了过来。
“真有你的，你这个小刀片是怎么带进来的？”
顾茗溪忍不住好奇地问。
她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搜走了，苏衍的应该也是啊。
苏衍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答：“藏在衣服夹层里了，他们没发现。”
顾茗溪：“……牛。”
看来他早就知道，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顾茗溪。”
他在她身前蹲下来，和她明亮的眸子对视着。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
他很认真又无比郑重地说：“我们要离开这里，在船靠岸前。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顾茗溪轻轻地点头：“我都听你的。”
“乖啊！”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帮她解开手上脚上的绳子。
“自从小时候宁可儿被绑架了一次后，我们大院内的孩子都被强制性地学习了如何解这种简单的绑法。所以你不用担心宁可儿，她没那么蠢。而且水性很好。”
四肢终于摆脱了束缚，顾茗溪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双臂，身体微微前倾，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两人很久没有抱在一起过了，可能......抱一次少一次了。
“我们应该怎么做？”
他摸着她的发丝，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对视着：“记住，一会儿的时候，拿枪要稳，开枪要狠，要冷静。不要怕，我在。”
她用力地点头，眸色坚定，很是豪迈地说了一句：“我们杀出去！”
“好，杀出去。”
他笑了笑，突然紧紧地抱着她，很大的力气，似乎想要将她融入骨髓。
“你准备好了吗？”
心跳逐渐加速，变的毫无章法。
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顾茗溪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有些郁闷地小声嘟囔：“说实话，还是有点怕。”
这种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上的大好事，怎么着也不能那么平静。
苏衍安慰：“没事，不怕，在山庄的时候怎么练的，一会儿就怎么做。他们就是你们的靶子，靶子而已。”
她点头，鼓足勇气：“我准备好了。”
“好。”
苏衍松开她，突然捡起旁边地上的一堆破旧的废弃木板向门上狠狠地砸过去。
顾茗溪也跟着他一起捡一起砸。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
门被暴力地打开，两个面相凶狠的男人操着大嗓门不耐烦地喊道：“又出什么事了？都踏马快上岸了，能不能消停点啊。”
“没见过哪个娘们这么能折腾的......”
先闻声音后见人。
在其中一个男人露头的瞬间，早已经在门后面躲好的苏衍突然抬手劈向男人的后颈，同时，另一只手摸向男人腰间的枪，对着顾茗溪扔了过去。
另一个男人见状不好，后退一步，正要跑出去。
坚硬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后背心脏处，耳侧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别动。”
男人瞬间僵住，缓缓地举起双手，看着旁边已经被苏衍放倒的同伴，还有突然冒出来的苏衍，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苏衍不是在另一个房间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去。”
女声继续从后面传来。
男人听话地回到了里面。
苏衍快速地将门合上。
两个人用绳子将两个男人绑了起来。
顺便将已经晕过去的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苏衍将自己的迷彩服给男人套上，换上了男人的衣服。
“我要你们船上的地形图，还有救生衣，打火机。”
苏衍站在还清醒的那个男人面前，男人腰间的枪早就已经落在他的手中了。
他冷静地开口：“当然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不知道你这条小命能不能承受的住你沉默的后果。”
男人还是一条硬骨头：“杀了我！做我们这行的，早就将生死制之度外了。”
“好啊，真让人敬佩呢。”
苏衍勾了勾唇，手中的枪缓缓向下：“那你的家人呢？你的家人知道不知道你做的这些勾当啊，你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或者是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