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银子还没暖热就这么没了,让凤染心里憋闷了。如果是被硬强,那也就罢了,实力悬殊,也就认了。可这么被拿走就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脑子的问题了呀!
“真是没想到族长他是这样的人呀!”凤染:“这不欺负我天真吗?”
清荷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了又拿走,族长这做法像是在逗孩子玩儿。
“族长这样做事儿,日后我若是走歪路,都是被他给带坏的。”
清荷:怎么听着像是‘子不教父子过呢?’还有,若是能带,小姐她怎么就没学会族长的精明睿智呢。
怕继续下去凤染说出对侯爷更不敬的话,清荷赶忙岔开话题,对着她道,“小姐,那个叫韭菜的小厮你打算怎么处置?”
“不是刚好缺个赶车的小厮吗?让他做。”
听言,清荷满是诧异,“小姐,您带他回来不是为惩罚他吗?怎么……”还给安排起差事儿来了。
“本来是惩罚。可现在,我不是失了银子吗?如果在把他也处置了,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了吗?”
清荷听了,心里犯嘀咕,她虽然没什么学问,可她觉得人财两空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就如韭菜,处置掉心里不是才畅快吗?留着碍眼要来何用?
“好了,你去给我打点水过来吧!我想净下身。”
洗个澡,去去汗水和火气。
“小姐,明日顾家就来下定了,你预备怎么做呀?”
沐浴时,清荷对着凤染,压低嗓门问道。
凤染:“能怎么做?等着接定!”
听言,清荷凝眉,“接定?小姐,你莫不是真要嫁去顾家吗?”
“不然呢?难道要去出家?”
“自然是不能出家!但,也不能嫁去顾家那样的小门小户呀!那可就太委屈小姐了。”
“委屈什么?我不也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吗?”
“小姐可不是,你身后还有慕家,还有太夫人呀!所以,咱们现在去求太夫人,断了这门亲事儿,再另寻一桩好亲事。”
“就小姐这样的姿容,就算是不嫁皇亲国戚,也要嫁到高门大户当当家主母才是。”
听清荷在耳边野心勃勃的给她出谋划策,凤染闭上眼睛,不吭声。
清荷有一点说的还是对的,那就是她姿容确实不错。但,凤染看上的男人偏都不好色。如慕隐,如景苍!也幸好他们在女色上态度强硬说不上就不上。不然,她现在不是慕隐的妾就是景苍的妾。那境地,可比现在惨多了。
想着,凤染渐渐睡了过去。
未来预测不来,或平淡平顺,或坎坷苦涩,谁都无法预料。
经历死去活来不止一次,凤染现在已经不想计划什么了。含蓄的说是让自己做到随遇而安,直白的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滴咋滴,她就努力吃好喝好每一天就妥了。
另一边,慕隐为防凤染作出幺蛾子,暗中一直在派人盯着她,确保她订婚成亲顺利进行。
慕隐这操作,有点像买卖人口,确保平稳过渡,快速出手,一经出售,概不退换,且不管售后。
此时听到暗卫回来禀报说,凤染除了写了好多遍他的名字之外,并无什么异动,一副坐等订婚的样子。
慕隐:“她写我名字做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
墨书暗暗猜测,难道是念念不忘?!
慕隐思索,念念不忘也是有可能的,特别是在他没收了她的银票后,凤染定然又会多记他一阵子。
银票没收后,慕隐虽然没看到凤染当时什么表情,但他离开后凤染盯着他的眼神他还是感觉到了的,简直是带刀。
所以,就算是惦念,也绝非善意。如此,难道写他的名字是为了做法扎小人?
慕隐漫不经心的想了下,既不再探究。因为无论凤染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她只要给他安稳嫁人就行!
“太夫人那边也盯着点。”
“是。”
翌日
顾家早早到来,慕隐亲自接待,罗氏并未现身。
从中作乱的心,罗氏有,只是慕隐直接把她给拦在了院子里,气的罗氏又挺倒了。
寒暄过后,慕隐对着屋内丫头道,“去请凤姑娘过来。”
“是。”
丫头领命离开,很快一袭白底红衣花长裙,打扮的中规中矩的凤染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走了过来。其实,凤染想过走小碎步的,但觉得太做作了就作罢了。
但女儿家的柔美还是要表现一下的。只是表现力不佳,一不心就又走出昂首挺胸,姐来验收男人的步伐。
“凤染,这是顾老夫人。”
听慕隐介绍,凤染瞅了老夫人一眼,低着头走过去,福身见礼,“小女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膝盖还未弯下,就被一双温热老迈的手给扶住了,“凤姑娘不用多礼,咱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咱家?
这字眼让凤染眉头轻扬了下,抬眸,一张布满风霜,却眼神明亮平和的老人映入眼帘。凤染心头微动,伸手握住顾母的收,对她一笑,“谢老夫人。”
顾母眼帘微垂,看着那握住自己手的纤纤玉指,沉静了一下,随着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戴到凤染的手腕上 ,“这是顾家祖传之物,还望凤姑娘不嫌弃。”
看到顾母竟然将手腕上的镯子给凤染戴上,本在偷瞄慕隐的顾兰娇,心里顿时就有些激动了,只是碍于这里是慕家有些话生生忍着,终究没干说出口。
而顾衡却是紧张的看着凤染,心跳鼓动,好怕她嫌弃不要。
“多谢老夫人。”
顾母扯了下嘴角,“喜欢就好。”
“晚辈很喜欢。”
顾衡听了,笑了,心里高兴。
顾兰娇抿嘴,憋着不吭声。
看着脸上挂着甜笑的凤染,慕隐:这欢喜,一点也看不出她曾经中意过他,或景三爷。
此时,慕隐觉得凤染对他或景苍的喜欢,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倒是他和景苍显得太过在意了!
凤染不过是在闹着玩儿,而他们太过当真了。
慕隐想着,听顾母恭敬道,“侯爷,多谢您将凤姑娘许配于我儿。”
“老夫人多礼了!凤染能与顾家结缘,也是她的福气。日后,若是凤染有做的不对的,还望老夫人多担待。”
“侯爷言重了。”
凤染低着头乖巧的站在慕隐身旁,听他和顾母寒暄,完全像个乖巧的待嫁姑娘。只是在慕隐停下说话的空隙,拿起茶壶给他将茶水填满,“侯爷,喝水。”
慕隐点头,拿起茶杯正准备喝,就看凤染背着顾家人,对他递了个眼色。
慕隐喝茶的动作顿时一顿,她在做什么?
凤染的动作,让慕隐脑子里闪现八个字,暗度陈仓,私相授受!
看慕隐不但没会意,眉头还皱了起来,凤染当即收回视线,重新站好,继续含羞带怯。
直到顾家离开,凤染抬手按按自己脖子,装羞涩也是个力气活儿。
“你们先下去吧!凤染留下。”
屋内下人除了墨书之外,全部都退了下去。
凤染站着,心里疑惑,“这定过亲还要做总结吗?”
正想着,听慕隐开口,“你刚才对我眨眼是何意?”
听慕隐那近乎审问犯人的口吻,凤染有些不明所以,“我没别的意思呀!我就是给侯爷递个眼色,想你在顾家的人的面漆那多夸夸我。”
慕隐听完,表情有些微妙,很快就恢复如常,“夸你什么?”
“夸我优点呀!外貌什么的大家都看的出来,那是极好,就不用特意的说了。但性格乖巧,听话呀!心灵手巧呀,心地善良呀!这些还是都能夸夸的。”
慕隐听了,没什么表情的看著她,不咸不淡道,“本只是寻常亲事。但如果本侯真那么夸,那就真的成了骗婚了。”
凤染:……
啥意思?是说她那些优点都没有吗?凤染有些不服气。
“侯爷,就算是上面那些优点我稍有欠缺。但,我胆色过人这一点却是事实吧!”
慕隐没说话,这个倒是事实。若没胆子,她也不敢算计景苍。
“胆色过人在你这里并非优点。”说完,抬手,“好了,回你院子里吧。”
“是。”凤染应,转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儿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慕隐,“侯爷,你以为我刚才给你递眼色是什么意思呀?”说完,不待慕隐说话,就满是惊讶道,“莫不是侯爷还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想……”话没说完,被打断。
“嫁妆还想要吗?”
闻言,凤染对着福身,“小女告退。”
嫁妆自然是要的。
看凤染麻溜离开,慕隐:她还算识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正想,就听一道声音压着嗓门说道,“清荷,你说,侯爷这是不是被我猜中了,然后恼羞成怒呀?”
慕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