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十月十三日,是傅子宴跟顾幼鱼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为了给妻子顾幼鱼准备一份结婚纪念日礼物,傅子宴三顾茅庐去找蓉姐,拿回了顾幼鱼曾经抵押给蓉姐的一对同心指环。
同样这一天,妻子顾幼鱼也给身为丈夫的傅子宴准备了两份结婚纪念日礼物。
其一,是她深夜与陌生男子街头亲密合照。
其二,是她让好友赵莞尔起草的离婚协议书初稿。
书房里,傅子宴坐在座椅上,桌子上摆放着那几页被透明胶带拼凑完整的纸张。
他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顾幼鱼陈述的离婚理由:夫妻感情不合,自结婚以来一直分居,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夫妻情分已走至末路,惟愿解脱,两不相误。
惟愿解脱,两不相误!
好一个惟愿解脱,两不相误!
傅子宴扯起唇角笑了。
他其实甚少对别人笑,他所有的笑都给了那个他唤做“阿梨”的女子。
旁人说他:笑如弯月,隐隐含情,望向你的时候,整个眸色都是温润的,仿佛你就是他的万千世界。
但彼时,他的笑却尽显悲凉而无助,眼圈被涂了红,心里被扎了针!
阿梨,我们是怎么走到今日这一步的?
他突然想问,可是问谁呢?谁又能给他答案呢?
他的眼里沁出了泪,心口流出了血!
外面的天幕好似为了要配合他,突然更暗了,只听“哗啦”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连天气预报,都没能算准的巨大悲凉,就那么洋洋洒洒的浇灌了整个北城。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他淡淡看了一眼,上面闪动的,依旧是左池的号码,可他却无心去接。
手机就这么一直响着,响了很久,直到灭下去,他站起了身,突然想打开窗子去看看那厚重悲凉的雨。
但人还未抬脚,手机却再次响起来,与此同时,桌子上的座机也响了起来,两个铃声相互嘈杂,闹得他心口狂跳。
咚咚咚!
他再次听到了内心的空旷!
他喘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声音低沉的说了一个字:“喂?”
“傅总,不好了,太太……太太……”
傅子宴猛地收紧了手指骨节,大脑的神经也瞬间紧绷,他立马问:“怎么了?她怎么了?”
之后,是左池略带哭腔的声音:“傅总……太太五分钟之前,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轰——”的一声,一个响雷从窗外炸开,窗台的一盆兰花,应声掉在了地上。
摔得粉碎。
这天是十月十三日,是顾幼鱼与丈夫傅子宴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但顾幼鱼却在上午九点丢下丈夫从家中离开。
并在上午十点,提着行李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为了避开市区堵车,指引出租车司机从小道超车前往机场。
十点二十六分,出租车行至某河堤附近,因为下雨路滑发生翻车,幸好河堤树木阻挡,并及时被发现等来救援。
但包括出租车司机在内,两人均有不同程度受伤,顾幼鱼更是因为肩头安全带滑落,而导致头部撞到窗玻璃,陷入重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