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升腾翻滚似是天边的火烧云滚涌倾下,层层覆压着。
飞速穿梭的电光游曳在火焰之中,偶尔露出形迹闪出可怖的寒光,令人不自觉的就想缩脖子。
置身在这火焰和电光纠缠而成的樊笼之中,砖墙忍不住一阵阵的心悸。
尽管他身经百战,几度从生里来死里去,心理素质如百锻钢一般。可在这座樊笼之中,他像是回到了刚出道的时候,畏首畏尾,像只趴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且。
在这一刻,砖墙那引以为傲的刀枪不入的皮肤无法保护他,他自以为坚固的心防也被扒得一干二净。
那些阴暗的心思,那些一个个死在他手下的人的影像,都像大海里的渣滓一样,随着他脑海风暴浮沉而又一一浮现。
但砖墙很快也意识到这不对劲,因为一路走来,他的心肠已经变得石头般冰冷,除了利益,其他一切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猛地抬起头,对着站在对面那个熟悉的红白铠甲人恨恨道:“这都是你搞的鬼?”
“天地无极之刑天必杀术!”
周正缓缓开口,同时将火刑剑举起,一面对着自己,映出刑天铠甲冷冽威严;一面对,着砖墙,映出他极力隐藏的慌乱紧张。
“尊法律之准绳,惩世间之不矩!”
周正再次开口,尽管隔着坚实的铠甲,砖墙还是能看觉得周正正在看着他。
那是一种和平常人看他没有什么区别的目光,包含着厌恶、不屑、视他如垃圾一般。
在砖墙的一生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高高在上,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心里痛恨,但已经习惯。
可是周正同时还在审视他,用一种绝不包含任何感情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
当这样一个装握着能杀死自己能力的人像审视物品一样看着自己的时候,砖墙不得不生出恐惧。
但他从周正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丝的不对劲,于是他壮起胆子问:“你说你承法律杀人,可你不是警察,没有这个资格。”
“是的”,周正颔首道:“你说的没错,这里不是明界,也不是阿瑞斯,我甚至也不是一个美国人,的确没有资格美国的法律来支撑必杀术来对你进行审判。”
刑天铠甲是明界的警铠,实力强劲,即使不用必杀术也能轻易杀死大多数的犯人。但作为警察,刑天在执法过程中却又必须要升起以明界法律为根基的必杀术来审判犯人。
可周正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撑起必杀术的骨架简单,但再继续下去就没有了就只能靠自己的意能强撑。
说真的,周正其实用不着这么大费工夫。砖墙的皮再硬也抵不过火刑剑的锋利。
但周正却不想这么简单就让砖墙去死。
杀人容易,可杀人之后的麻烦能不能承担却又是另一回事。
尽管周正嘴上说着要肆意发泄一回,但事到临头,他又不自觉的开始做起了长远打算,看向砖墙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在周正心里,此刻的砖墙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他要做的则是考虑怎么把他“物尽其用”。
剑脊映出的铠甲身影越来越冷,周正的想法也逐渐确定了下来,连带着整座樊笼里的火和电光也变的狂躁起来。
砖墙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变化,认定周正已经下定决心要下杀手,于是他抢先一步冲出去,豁出命去搏出一线生机。
他三两步就跨过了十米的距离,一双铁拳带着恶风狠狠砸向周正。
周正傻傻待在原地,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直到砖墙冲到面前也没有反应。
这和他之前的勇猛表现相差太多,砖墙隐隐感到不对劲,但他也没有退路了,只能使出全力,不求决胜,只求能打退周正,征得一线生机。
但就在此刻周正稍一侧身,以极其惊险的距离和砖墙的拳头擦身而过,同时手腕一转,火刑剑从上斩下。
砖墙感受着刺痛皮肤的剑气,脚下一踢,像只小狗一样蹿了出去。
周正乘胜追击,火刑剑上下翻飞,寒光凛冽,交织成一张绚丽网罗的大网,层层逼近,不断压缩着砖墙的活动空间。
砖墙惊险的躲过一次的剑光,但还不等他喘口气,又一道剑光就又落了下。他能够感受到周正是故意在驱赶自己。而且这招也很成功,他感到自己的体力下降的很快,但为了性命却又不得不躲避。
多少年来,砖墙仗着自己刀枪不如的皮肤一直是莽出一片天,可现在却被赶得像丧家犬,惶惶无路。
终于砖墙再也撑不住了,尽管他还在硬撑着,但淋漓满身的大汗已经出卖了他。
周正见状不再进攻,看着他冷漠的说:“我并不想杀你。”
砖墙立刻变了脸,他明白这个世界上绝没有白吃的饭,不杀自己就意味着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在这个时刻,砖墙心里一硬气,强撑着冲向周正,只求赴死。
但周正一个旋身就躲了过去,而砖墙则栽倒在地上,再难起身。
赴死的勇气是难得的,不坚定的人在某一个时刻,因为某件事情或许会因为激动而产生这样的勇气。但当这个时刻过去,那勇气也会消退的很快。
砖墙就是这样的人,只认利益的人,终究也会因为利益而屈服。而在这样人的心里自己的命永远排在第一位。
但他终究还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没有丢人的趴在地上求饶。
周正伸手一抓,莹莹紫光浮现,庚伮金刚杵出现在他的手中。
但当神器出现,紫光并没有散去,而是凝聚在金刚杵周围变得更加凝实,樊笼中的火焰和电光也被吸引涌入金刚杵当中。
周正将金刚杵下压和火刑剑的剑柄合在一处。
金刚杵呛啷弹出紫色的剑刃,火刑剑的剑身也燃起熊熊的火焰,与此同时,周正的意能也在飞快的消耗当中。
周正不禁露出苦笑,金刚杵这件神器哪里都好,就是用起来消耗意能太厉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靠着金刚杵和某个蓝色光头大吊男碰一碰。
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的想法,周正看向面前的砖墙,整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金刚杵的紫色意能和火刑剑的红色意能在空气中划过螺旋交织的轨迹,穿透了砖墙的身体。
砖墙看上去毫发无损,但他当时就感觉心里一缩,似乎身上有什么被消除掉了。
但他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