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装钱(1 / 1)

大阪郊外,极乐馆。

小雨连绵。

这是一间深藏于古老大山中的木屋。

它占地面积广阔,高大恢弘,通体完全是由绘树修葺建造,散发着幽香。

这种树的树龄一般都能够达到上千年而不朽,哪怕是在多雨的深山里,因为树木能够自动吸潮的属性,并不会显得潮湿甚至出现积水,而且在干旱的时候,还能够从自身细胞里释放水分,湿润周围空气,相当于一台天然的空调机。

大屋前山溪潺潺,其上是一道极为精致的木质拱桥,桥面镂刻着火焰般的纹路,升腾的火焰里有夜叉与恶鬼互相缠绕。

长桥卧波,伴随着古雅的音乐,身穿开叉和服的女孩们跳着歌舞伎里的名作艳舞,她们千娇百媚,一颦一笑间极尽妩媚之能事。

一辆辆名贵的豪车停靠在木屋别墅前,有迈巴赫、劳斯莱斯、甚至是限量版的玛莎拉蒂、法拉利等超级跑车,此时天气微寒,但从车上走下的女人们皆是穿着暴露,上身的伟岸与下身的挺翘在行走间勾勒出极为迷人的线条。

与之随行的男人们早就不老实的在女人后背处贪婪的摸索起来,换来女人迎合般的扭动。

其中一个俨然大佐风范的外国青年叼着根高希霸雪茄,气焰嚣张的从迈巴赫里大刺刺的走了出来。

青年神色英俊,人中处还留有一撮胡须,身穿灰白条纹的和服,在他的左右手边,各种环抱着两名气质出众的漂亮女孩,周围其他男人包括女人在看到女孩们的容颜后都不由得黯淡失色。

木屋前的侍者在看到对方后,纷纷神色郑重起来,虽然并不清楚对方是何许人也,但这气场就足以碾压在场所有人。

这外国佬绝对是个大佬。

侍者们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顿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有的为青年及其身边女孩撑伞,有的去为其拿出后备箱里携带的行李。

嘶~

就在两位侍者来到迈巴赫后备箱准备拿出里面行李的时候,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赫然是一个个体型庞大的拉杆箱,这些箱子整齐的码放在一起,几乎撑满了整个后备箱。

要知道,来到极乐馆的赌客都会携带箱子,里面装着丰硕的赌资。

侍者们不是没见过大手笔的赌客,毕竟能够来到极乐馆的赌客,都是在日本境内不容小觑的人物,而且极乐馆里的赌注没有上限,只要你敢赌,甚至一局就能够赢得价值千万的资金,所以来此的赌客一般携带的赌资都很多,于是乎那些装有赌资的箱子都非常大。

可他们还没见到过这么生猛的,竟然用大号行李箱来装赌资,而且这些行李箱不仅仅后备箱里有,就连迈巴赫宽大的后排座位空间里也塞的到处都是。

一眼望去,足有二十来个。

侍者们很难想象三人是怎么过来的,因为这辆车里并没有司机,极有可能是三人中的一人开车,另外两人像个忍者一样,缩在行李箱的中间。

话说现在连赌博都这么卷了么?

本来一旁同样一脸大佐相的麻脸胖子还极为不满,毕竟他身为某上市公司董事长家的大少爷,很少有见到比他还要嚣张的年轻人,甚至连身边的马子都没有外国佬的靓,可直到这家伙亮起那些行李箱,这麻脸大少爷心中那股心气顿时烟消云散。

财力就是资本啊,能够带这么多的赌资来玩,家底至少是财阀级别的,再看着自己身边这两个干巴巴的手提小箱子,赶紧有些灰溜溜的窜进了木屋里。

如果按照这些行李箱的尺寸来装钱的话,这些箱子加在一起怕是能够装载上百亿的日元吧。

侍者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招待不周引起对方的不满。

可箱子一入手,侍者们面面相觑,神情变得极为古怪起来。

这箱子,可真特么轻啊。

本来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凝聚力气准备提起这些拉杆箱,毕竟这些赌资丰硕,每一箱至少也得有上百斤,可如今他们几乎没费什么气力就将其提起,这特么跟个空箱子没什么区别啊。

话说一个赌客,为什么要带些空箱子过来?

这家伙该不会是要黑吃黑,打算来极乐馆装钱的吧。

侍者们看向外国青年的目光变得不自然起来。

“有问题?”

看到这些侍者一愣一愣的表情,大佐般的青年疑惑的扭头问道。

“没,没问题。”

侍者们也是训练有素,强压下心中情绪,或许这里面装的是地契一类的东西,他们自我安慰。

毕竟不能让客人提前打开箱子检查,这也是极乐馆的规矩,不管你带的是什么,哪怕是新型手雷随时会爆破也无所谓,极乐馆里的老板都能够轻松摆平。

这在此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位赌客输的家破人亡,最后将所有积蓄用来购买一颗新式手雷,并且将其带进了极乐馆里,就在他准备要带赌场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极乐馆的老板出现了。

伴随着古雅的音乐,身着轻纱长袖的“戏子”款款走出。

那真是一个非凡的人呐,分不清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但他的容貌绝美,像是歌舞伎里走出的绝世美姬,他一边舞动,一边爱怜的抚摸着那个走投无路的男人的脸,像是在安慰着自己的孩子。

他贴着男人的身躯摩挲,在其耳边低语,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到男人渐渐神色沉痛的跪倒在地,已然是泪流满面。

老板缓缓叹息,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欲要准备离场,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场危机被老板一场惊世艳舞化解无形的时候,老板本人却突然暴起,将手雷拉开保险后,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嘴巴里,最后将对方整个人从楼上扔了出去。

随后迎来了华丽的爆破声。

老板做完这些,长袖挥舞,让在座的玩得尽兴,最后施施然地离场。

从那以后,赌客们都知道极乐馆老板的手段。

所以说真要是黑吃黑的话,这外国佬绝对死的很难看。

大佐青年露出满意的神色,“搜嘎斯乃,那就将这些箱子给我搬到赌场里赌注最狂热的那张赌桌上,给我安排好最佳的位置,我要准备装钱了。”

好家伙,还真是来装钱的啊。

侍者们被外国青年的坦荡所震动。

不过他们更多的想法是,青年以为自己的运气会爆棚,妄想自己靠赌博一夜间就能够成为顶级富豪的那种。

“哈伊!”

侍者们不再多言,或者说跟一个神经质的家伙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纷纷将这些空行李箱搬运到了木屋里。

直等箱子被搬空,大佐青年深深抽了口高希霸,一脸的惬意与期待。

“琴乃,你说一会我们能够装多少钱?”

“放心呦,芬桑,极乐馆里的赌资都是现金,至少也有十亿美金,到时候就怕芬桑带的箱子不够用呢。”

琴乃俏皮的对青年眨了眨眼。

“是呀是呀,要用力装呦芬桑。”一旁的和纱也是笑眯眯的附和起来。

芬格尔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双眼几乎眯成了美元的图像,他伸开怀抱,在两女挺翘的臀部上轻轻一拍,然后一脸满意的搂着她们走向了极乐馆。

这栋木屋别墅四周都安插了很多的安保人员,他们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级雇佣兵,杀人如吃饭喝水,而且装备精良,哪怕是千人军队进攻这里,也不会轻易被攻克。

因为强大的安保力量,赌客们也安心,毕竟他们携带那么大的赌资,万一有不法分子抢劫他们,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他们只能被迫被抢,甚至说不定还会被劫匪绑票甚至是撕票。

因为能够来到这里的赌客,大多都非富即贵,劫匪们真要来了,那是一抢一个准。

虽然极乐馆称得上日本的大赌场,但它能容纳的赌客其实并不多,之所以这么火爆,是因为来这里玩是没有上限的。

真正合法开设的赌场都是有上限投注的,所以就不会出现在赌场里一夜之间输掉或赢下几十上百亿的日元。但在极乐馆却没有这种约束,赌客可以携带不限量的资金,只要你有,极乐馆就敢下注。

而且一旦你在极乐馆赢得足够的金钱后,极乐馆还会满足赌客的一个心愿,任何看起来过分甚至是天方夜谭的心愿都可以提,而且极乐馆务必会做到。

比如跟当红女星打上一炮,你可以在满是红毯的大床上喝着香槟等待,不久一丝不挂的女星就会主动来到你的面前,而且整个过程是极尽逢迎,哪怕你是一个乞丐又或是一个艾滋病患者。

亦或是你不满某议员的政策想要将其虐杀,第二天就会在政务大楼上挂着他的尸体,上面写着某某字样,又或者是被浇筑成水泥桩,然后沉进海里,整个过程录音录像,甚至可以被发到各个电视台最热闹的黄金时段循环播放。

甚至是一个快要垂死的老人想要重新焕发生机,只要他拥有一次实现心愿的权力,极乐馆同样能够满足他,垂死挣扎的老人只需要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老迈的身体变得年轻,身体里那些苍老腐朽的器官像是重生般迎来强化。

那不是做梦,那是真正的脱胎换骨,逆天改命。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

这就是极乐馆绝对的实力,完全凌驾于世俗的权力之上。

放眼整个东京,没有一家赌场或是势力敢这么嚣张,即便它们和黑道的关系再亲密,不合法的行业也有自己的规矩。

比如在风俗业里,要是有年轻女孩自愿且主动陪酒老男人都是没人管的,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给当地黑道上缴一定比例的保护费就好了,但是如果强迫女高中生卖身就会有人过问,因为这其中的性质就变了,一般强迫者都会被切指谢罪。

甚至有更严重情节的,直接会灭杀参与者的帮派满门。

因为只有如此铁血残暴的镇压,才能够将其他暴力的势力硬生生的镇压下来。

想要压制暴力,就需要爆发更大的暴力,这在黑道的世界里,就是唯一而绝对的真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混黑道也得谨守规矩,而日本更是个讲规矩和传统的地方,谁也不敢跨过界,跨过界就会死,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极乐馆绝对意义上的被排除在外,甚至说它不在规矩之内。

因为它足够强大,任何风险它都能够将其挡下来。

跟日本黑道略有关系的客人们对极乐馆充满敬畏,敬的是它的力量,畏的是它的手段。

它就像是盛开在大阪深山中的一朵妖花,虽然违反时令,却永不凋零。

来极乐馆体验过的人都很难拒绝这朵妖花的无穷魅力,就像是被食人花包裹起来的探险者,他们在被吞吃前往往会感到无比美妙的过程,像是重回母体般,温暖而充满馨香。

然而在现实中,他们却是在被食人花一点点的吞吃下来,从脑袋到双脚,直到最后被吃的一干二净,第二天从食人花的口腔外分泌出一些碎掉的衣服鞋子之类的残渣。

而赌客们就像是这样,他们着魔似的带着一箱箱现金从四面八方驱车来这里豪赌,其实更多的人觉得财富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完成心愿,完成他们心底里炽烈燃烧的欲望。

这一点,才是极乐馆的终极手段。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里不是地狱,而是真正的天堂。

因为极乐馆无所不能。

可只有赢大钱的赌客才能向极乐馆提出自己的心愿,所以这些赌客都会把更多的筹码推出去,歇斯底里的参与进来,只为能够多赢一些,就能够距离自己的心愿实现更近一些。

说到底他们都是有钱人,其身家都不下数十亿日元,他们在赌桌上一掷千金的目的绝不是要赢一些赌资找些乐子,因为他们的企业每分每秒都在为他们赚进丰厚的资金,他们想要的是自己的欲望能够得到满足,可随着赌注越发的堆积而增加,欲望又怎么可能会得到满足呢。

它只会攀升的越来越高,最后高得就像《圣经》中那座通天的巴别塔般遥不可及。

其实想要实现自己的欲望,其本身就是最大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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