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受重伤,而且这段时间饱受折磨,刚刚又几乎被炸掉半边身子,但端木鸢毕竟是妖王,即便现在境界跌落,妖躯也还是妖王的底子,所以在闲门给她用过顶级伤药、通过快捷法阵给她创造了一个适配的灵气环境后,她就基本缓过劲来了。
听到闲门这个问题,她倒也没有多犹豫或装傻,直接说道:
“你们刚到这边的时候,施放的灵相,我也能看到。”
闲门依然还是疑惑:“光看到我们的灵相,你就能知道我们的来历和目的?”
“紫尾凤主”毕竟是妖王,灵感超绝,即便被封印、被法阵困住、被关在其他房间,能够看到他们这边展示而出的灵相,倒也不是很难理解。
但这灵相和他们原本的身份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紫尾凤主”又是怎么通过这灵相就得出正确判断的?
荧乌鸦也好奇道:“当初……我应该还没有灵相,从现在的灵相,应该看不出我当时的灵气结构才对啊?”
端木鸢说道:“我和陈阔交过手。”微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真正的交手。”
闲门一下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紫尾凤主”说的是那次让她妖王现世的斗法,是大哥真正显出阳属灵气掌控力的交手,而不是平日里进行普通的降妖除灵的那种“交手”。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灵相,能看到和……陈阔相关的东西?”闲门问道。
因为现在还不知道“紫尾凤主”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只知道他们和大哥有联系,还是连他们的身份都直接看破,所以保险起见,他并没有直接以“大哥”来称呼陈阔。
“是的,我见过陈阔显出的那个武将灵体,也见过他构建的三眼阳属巨人,所以我很清楚,他对灵体的改造和影响是什么风格……不仅是灵气结构上,也有灵体的形象设计上……”
听到这话,于小白迷糊地问道:“三眼巨人?大哥不是都火焰铠甲巨人吗……”
她说一半,荧乌鸦就赶紧踢了一下她屁股,她也意识到说漏嘴了,吐了下舌头,往闲门背后一缩,假装自己不在。
闲门叹了口气,也没责备于小白,反正现在这“紫尾凤主”处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不论她是什么心思,都可以控制风险。
而“紫尾凤主”说的那些话,灵气结构这个比较好理解,作为妖王,而且是最顶尖的那几位、本来就已经隐约接触到阳属灵气领域的妖王之一,能看出大哥改造过的灵相有什么特异也很正常。
至于“灵体的形象设计”,直白点说就是外观上,居然“紫尾凤主”都能看出大哥的风格来,那就有些玄学了。
荧乌鸦也有些惊奇,原本她以为“紫尾凤主”认出他们,主要应该是因为认出了她,但现在来看,竟然不是,竟然是通过已经被主公“魔改”过的灵相认出的。
她忍不住想到,在改造完他们仨灵相的时候,陈阔和干饭妞一起抱着双臂,满意地看着他们展现出来的魔改灵相,说了句话:
“除了我们自己以外,这世界上应该没人能看出来这灵相原本的模样吧,哈哈!”
哪想到,这边竟然有人,不对,应该是有妖直接一眼就通过灵相,锁定了主公是幕后黑手。
“你们三个,是陈阔的结拜兄弟、结拜姐妹?你们……是不是用了什么易容的法宝,改变了外形?”端木鸢问道。
于小白一声“大哥”,她会猜到是结拜兄弟这点倒很正常,闲门说道:“你刚刚说,要帮我大哥办事,你能办的比那章鱼更好,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端木鸢很直接地说道:“我不知道,但陈阔既然让你们以这种伪装的姿态到这来见云水那杂碎,又没有一见面就动手,那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让她做的。而她能做的事,我肯定都能做,肯定比她做的更好。”
“哦?你现在都不是妖王,凭什么那么肯定?”闲门反问道。
端木鸢直接说道:“你们要那章鱼办的事,肯定和纯粹的实力无关,应该是要借妖界的力量办什么事。如果只是要靠纯粹的力量,根本用不着来找她。”
“若没有妖王的实力,你又如何办事?云水灵师有一众大妖可供驱使,本身也掌控着一大妖族。你就凭现在连化形都无法支撑的状态,怎么替代她?”闲门很直接地问道。
端木鸢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绝对的实力并不仅仅是修为,说句你们可能不太高兴的话……你们是身靠陈阔,直接得到了跨阶的力量,所以已经没有办法用一般的小妖、大妖的思维来理解妖界了。妖界相比起灵修界,有些时候更加直接、更加简单,弱肉强食、强者为王,但有些是,却比灵修界还要复杂,有一系列的它们无法摆脱的固有限制。我有很多办法收拾起那章鱼的势力,如果你们愿意,这‘云水天宫’我也能完美地接手过来,不会有任何引起宗门注意的动静。至于需要用哪种方法,用什么方式,这个还得知道你们的目的后,再作选择。甚至我可以保证,我接手之后,对这支妖族中下层的控制,可以比那只章鱼更强。”
说着,停顿了一下,端木鸢艰难地抬起鸟头,看向闲门说道:“而且我相信……如果陈阔愿意,他随时都能帮我解决我的伤势,不说让我完全复原、恢复原来的实力,但有和你们现在接近的修为,应该是没问题的。”
闲门眯起眼睛,以他现在这个外貌,这表情看起来就一下变得阴险起来:“为什么你只靠着当初那一场斗法,就对我大哥这么有信心?”
端木鸢这次终于是犹豫了一下,但依然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被困在这里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刻意地打听陈阔的消息。最开始的是,我当然是想着复仇,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个仇是报不了的,陈阔正在改造这个世界,他和所有灵修,所有过往以阴属灵气为修行基础的存在,都已经不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
这话听得闲门、于小白、荧霜雪都是一呆,他们当然知道陈阔有多强大、多可怕,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踏上过陈阔创造出的真实天地。
可即便是他们,都没有端木鸢这般清楚明确认识,特别是“陈阔正在改造这个世界”的判断,更是让他们震惊——这个描述非常地精准,而且有预见性,甚至能让他们这三个“知情者”,都一下有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感觉。
要知道,端木鸢所获得的信息,是肯定没有他们多的,也肯定没有见过大哥那掌控阴阳开辟、创造出的一方天地。
“我有个疑惑,不知你能否给我解答。云水灵师之前听到你对我们喊的那句话,为什么会是那种奇怪的反应,她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她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对我们下杀心了?”
端木鸢说道:“你们想利用她,她也想利用你们,就这么简单。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很确定你们是‘遮天隼王’的人,所以她顶多猜测,隼王和宗门的人合伙,参与进了宗门内斗中,她认为自己能够把控风险。而且,她之前其实就已经打算把‘云水天宫’转移到其他地方了,把你们带进‘云水天宫’,不过是她想借你们传递给隼王的一层信息,心理战术而已。这章鱼,很喜欢自作聪明。”
她说着,看了眼荧霜雪:“隼王……被炼成了法宝?承载在你身上?”
荧乌鸦忍不住点头:“凤主……好眼力。”
闲门也是暗暗有些感叹,这“紫尾凤主”以前在妖界除了绝对实力很强,修为上的名声外,其他有关她的消息很少,她不仅自己很少露面,和她有关的妖似乎也只有那穿山甲大妖翟弘阳为人所知——甚至翟弘阳究竟是不是她麾下的,都没有一个百分百确定的信息。
“紫尾凤主”一直以来,相对其他妖王都是比较低调的,也不隶属任何一个妖族,但现在在这种她可以说是绝对的“虎落平阳”、“落毛凤凰”的状态下,这种地位完全不对等的交流中,闲门才意识到,这“紫尾凤主”能成为最强的几位妖王之一、能在大哥掌控阴阳的“霸体”之下逃生、能在重伤跌落境界的情况下还摆脱宗门真君们的追杀,除了实力外,脑子也是很厉害的。
至于她最终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老实说,也已经是“非战之罪”了。
“你要帮我们的话,有没有什么条件?”闲门又问道。
端木鸢苦笑:“条件?我现在的情况,可以提条件吗?如果能提条件的话,那我希望帮你们办完事后,能把那只章鱼交给我。”
“条件提归提,答不答应,那是我大哥的事。”
闲门说着,抬头看了眼:“咱们得先出去,跟大哥打个电话,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用了那法宝,正担心着。”
他们在这“云水天宫”中,手机没有信号,陈阔就算打电话来,也联系不上。
……
在解决了杨妙程,把“励心殿”毁掉后,陈阔就跑去找朱璃了。
按干饭妞的说法,这叫“屁颠屁颠跑去邀功”、“一副谄媚的嘴脸”。
对此,陈阔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碗妖见了小秘书,比他谄媚多了,跟只小哈巴狗似的,就跟在小秘书边上吸气,连吃饭都是赖在她边上,这样的小家伙说他谄媚?呵呵……
在东南沿海的某个小镇上,朱璃见到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陈阔,还有些意外,因为按照他们的计划,陈阔应该还在跟着那些真君高修搞事,让他们一步步入觳——陈阔在解决杨妙呈前,就将“励心殿”的灵气震荡封印了起来,所以在左崇喆他们打破“励心殿”的封印之前,她也不知道有个真君被干掉了。
“小朱,我把杨妙呈解决掉了。”陈阔说道。
灵视界下,他肩膀上的干饭妞立刻邀功:“被我吞了!我吞的!”
朱璃愣了一下,这和他们定下的计划不一样啊?不过从陈阔看着她那温柔的眼神,她也一下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她狗哥肯定是想到了她当初和家人遭受的苦难、她父母兄姐的死,于是没忍住,直接把杨妙呈干掉了。
朱璃心中有些感动,走过去抱着狗哥,脸贴着狗哥的胸膛,轻声道:“狗哥,陪我去看看我爸妈和哥哥姐姐。”
陈阔当然明白,小朱现在说的“爸妈”指的是生身父母,指的是当初在逃离上一宗的据点后,将最后生的希望交到她身上的血脉家人。
“嗯。”陈阔轻轻揉了揉朱璃的脑袋,“我改计划了,我们要先报私仇。”
在他们去祭奠朱璃父母兄姐的路上,陈阔感觉到了一阵灵气震荡,他马上意识到,是他给闲门他们的那个召唤“霸体”的法宝被用掉了。
这让他有些好奇,因为正常情况下,他们现在的实力和装备配置,对付一俩妖王都是没问题的。
而若是面对多位妖王或多位真君,他们现在的实力也足以快速逃跑——他们没必要和真君硬刚,还不是时候。
是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样的对手,让他们用出那个法宝?
陈阔拨打了下电话,不在服务区,三人都是。
“狗哥,怎么了?”朱璃察觉到了陈阔的异样,问道。
陈阔简单地说了下情况,朱璃说道:“我们先去找他们吧。”
陈阔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在动车上,准备下一站提前下车。
“我简单算了下,应该没什么大事,而且以我给他们配的法宝,打不过也肯定跑得掉,何况……现在能真正威胁到他们的真君,现在都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那边。”
“会不会……是明佳?”朱璃有些担心。
“应该不是。”陈阔摇头,但也不太确定。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闲门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