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一指点中南阳的额头,轻声,杨赟珂伸长了耳朵。
八卦吗,我就剩下这点乐趣了,随着年龄增大,那群丫头一个个都在自己跟前禁言。
“母后最是惦记着你,怎么也不带禅师来让我瞧瞧。要不我将他养在宫中。”此处,胡小萝伸出一只猪脚,看官上眼,想入非非了吧,此禅师非彼禅师,公主独子名禅师,这下省了百年修行,直接师字辈的,大吉大利。
“娘,这小子最近越发的调皮,什么地方有他一个人就最热闹。”
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大外甥来,他此时六岁,比我还大又要叫我姨姨,哎呀这倒是一份美差。
南阳一边往我口中喂果子,一边与她亲娘闲话,“现在的世道有点乱。”
萧皇后咳嗽一声。
南阳公主手一抖。
“阳儿,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你父王听了要不高兴。前朝的事,我们娘们可不许乱言。”
“母后,我是听士及说的,大隋的江山……”她犹豫着后半句。
萧皇后目光撇过。
南阳不了解他的母亲,萧皇后怎么不知道外表强盛至极的大隋王朝最近有点烦。不过她操心不得这个,那个时代男尊女卑,她做不到婆婆独狐后那一步,否则她心中大大向往的公婆一夫一妻制早就身体力行了。杨广是杨坚的儿子,但是他老子一生的热爱专一,他的儿子没学来,而且学反了。
她们谈上了正事,就不管杨赟珂的正事了,那果子,她自己去抓。
这里刮着一季风,我们都热爱自己的祖国,但是要从果子开始。
“哎呀,珂儿吃了果子没吐核!”我被南阳提了起来,大头朝下,后背给拍了几拍。
举报,我的核子吐出去了,全在南阳的怀里,这可是现世报啊。
“公主,核子给小公主吐出来了。”
可喜的嘴走的是亲主路线,这个核子是我吐出来的吗,明明是我早早就吐在了南阳的身上,她一早瞧见了,这会歪曲一下说出来,不得罪小主子又讨好了大主子,说明人家南阳没做无用功,用公主神掌拍出了果核。
萧皇后连忙接过赟珂,“哦哦”的哄了半天。
很多的夫人稀释了皇主母的份额,孩子们又都长大了,每天与她腻在一起的时间有限,所以惯养杨赟珂成了萧皇后的一种消遣。
杨赟珂没事时在草上打滚,无聊吗,这与身陷囹圄有什么具体的区别。然后呢来了一件趣事。
杨赟珂的宫中分来了一批奴隶,给她一个个挑拣。男人,公主是不常见的,但是这些是奴隶被皇室定在了女人男人之外,他们压根就不是人,所有公主也见得了。
无聊吗,得找个有聊的,“识字的举手。”乌泱泱的三十多人几乎全举手。
“我说的是汉文。”“呼啦”放下一半。
“好啊,会作诗的举手,又少了一半的一半。”
“会下棋的举手!”剩下了三只手。
“会画画的举手。”还有两只。
“会弹琴的举手。”最后一只。
“早知道就说是会琴棋书画的举手了,你一奴隶会这么多,影射我呀,拉出去杀了。”
人脸成了猪肝色。
杀一个奴隶跟杀一只鸡一样正常。
五岁的公主要杀人。这就从道义上过不去了,纯正的五十步笑百步,怎么杀人的合法年龄是公主十岁以后,十四岁以前,那时公主还未嫁,有她老子撑着,等到嫁到夫家就要看她男人的意思了,但是这个时间段倏提到四岁的岁尾巴,这丫头就有点太像她老子啦。
可喜向着四儿使了个眼色,四儿立时向萧皇后的寝宫跑去,杨赟珂余光扫过,一点也不打算放弃嚣张。
不一会,萧皇后身边的云络跟了过来,悠悠拜过杨赟珂,并不声张些什么,杨赟珂一下子给搞蒙了,她不是来劝善的,只等在一边,看来是想来料理后事。
这个小奴隶,跪在地上,抖动得很明显,我就是要吓吓他,杀人,我保证她杨赟珂是不会杀人的。
那小子抱住杨赟珂的脚,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巴望着,里面全是哀戚,杨赟珂差点陪他一道痛哭个涕零,立棍也是个力气活。
“好啦,今天你留下。实习陪公主玩。”
实习?一群宫女摇头中。
可喜紧跟着,这小奴隶只有十二三岁光景,但是万一他发起疯来,掐死五岁的公主绝不是什么难事。
下棋这种事,五岁的公主是不擅长的,但是指挥可喜与这臭小子下棋,不管可喜会不会。
于是这次冒汗的是臭小子,公主吃东西时漏饭粒,为了报复饭粒,给小奴隶起名,漏儿。
杨赟珂嗑着瓜子,漏儿已经懂得去接瓜子皮,无论她扔到哪时,他都接得准准的。
“漏儿去把外面的雨水都吹干。”
“漏儿去把树上的叶子全摘下来,我喜欢它们掉落的样子。”
“漏儿去,去池里摸鱼。”
“漏儿,漏儿……”杨赟珂在阳光下,亭身玉立,看他忙来忙去,她五岁时已经很肖杨广,鬼使神差。
他亦会跳舞,起舞时似有无端的风气与他驳斥,他的衣裙会卷出荷瓣卷。
殇音从笛孔隐隐地流逸。他还会吹笛子。
转眼要立太子,萧皇后的次子,其实,长长的二年间,杨赟珂根本没有见过太子是神马模样,不过这回机会来了。
镯音轻叮,拍了漏儿一个巴掌。这个游戏也已经腻了,漏儿是打不痛的。
然后见到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