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厮只是叹息一声,又看了我一眼,“饿得糊涂了吗,哪个犯人可以这样跟自己的主官说话。想要挨板子吗,不吃饭再挨上板子,那才叫让人哀叹的生活。”
结果,这厮只是叹息一声,又看了我一眼,“饿得糊涂了吗,哪个犯人可以这样跟自己的主官说话。想要挨板子吗,不吃饭再挨上板子,那才叫让人哀叹的生活。”
这么的人物,还挑理了,看来,这个时候,确实能用的就只有清高了,狗腿什么的,一点儿也不好用。我不说话,就着他起来了,那草铺空了,也就将自己很及时地安置在上面,还想要倒一倒,今天真的是很奇怪,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就一点也不饿了。可是,这样的话,也要跟他说吗,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傻瓜。
他在我面前转来转去,瞧了我好几眼,我坚持动也不动。其实,这样还挺累的。他终于板不住要说的话,“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样也不是最坏的,为什么要那么早失望,有些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你都很难看清它是好是坏。”
我是在想一些事情,犹如终身大事,我在想,接下来,我是横着睡还是竖着睡好啊,两样都不好,我还要到那个窗子上去吹吹风,但是,要是那样的话,就得先将他熬走了。
只是,究竟是我将他熬走了,还是他将我熬化了,眼下还不算是一个明朗的问题。最后,他又投来一眼,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这般地步了吗,怎么会有一眼千言万语的本领,那眼神里的东西,铺天盖地向我心中来,幡然萦绕。
我快哭了真的。
悔恨的泡泡在心中上扬爆开再到下降。
他忽然变得有些深情模样,我心想,不知道一会儿的功夫又会有哪个夫子被他扛出来。结果。他使用的声音比这个表情还能深情一百倍。刚刚我给他那个定位都还是轻的,“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我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是难以回答,他还没有讲出是什么故事,就问我有没有听过,显然就是想得到一个否定答案。我果断地将头摇了摇,又望了望天,做出一副懵懂样子。虽然。这些行为看起来不过是简单的一二动作,其实的其实,真的是很难的好不好,犯上作乱很难。不犯上忍气吞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看向南面的目光调向了北面。又调了脚尖,开始在这个小小的牢室内踱步,一下两下,声音响起。“从前有一只小狗在山洞里蹲着……”他的目光眺向我,而且是在说小狗的时候,行了,我也没有指望他能将我比喻成什么好东西。
“后来,那只不中用的小狗连饭也不懂得吃了。这不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它拥在了一只小鸡的秉性,也就是从打蛋壳里面出来,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它就会将它认成是娘亲。它一直要跟定小鸡。”
他现编出来的故事。估计也不大走得了什么直线,但是忙里偷闲,我用眼睛瞄了一下牢头大姐去了哪里,那个、那个,这个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失踪啊。但是到底去了哪里,怎么都找不到该怎么办。
耳边传来击掌的声音,“集中注意力,我这个故事,很漫长,但是是有中心思想的,就是想告诉你路不拾遗。”这下子,我就是真正地开始敬佩他了,真不知道,他要怎么将这个一开始是小狗再到小鸡,又要到传统美德的故事,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时一不小心使用了鄙视目光。
他深吸了了一口气,“夫人今天看我的眼光,真的是含有诸多内涵啊!”
我谦虚,“也没有了,只是,将军大人的衣服真的是很好看,很衬这里的风格。”干笑一下,要不然,这样结束语,显得有些生硬,于我们相对的气氛不利。
“你是说这里?”他像是要气结的样子。我好像又出言不逊了。
他很不爽地看着我,目光在我身上直荡秋千。故事也有了进展,那就是小狗认了小鸡做母亲,然后,一生一世都对小鸡好。于是,感到收获了幸福的小狗和小鸡决定做些什么回报上天,上天轻易地就察觉了它们的想法,决定试它们一试,一阵风涌过,小狗和小鸡的面前出现了一块肉和一根青菜,份量相等,且都很新鲜,有源源不断的香味从内中释放。但,这不是要给它们吃的,而是为了检验它们的诚心。至此之后也引出了本故事路不拾遗的宗旨。
我没敢笑,也没敢不笑,其实,要做出这样的表情还是挺难的。主要是因为,我现下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笑呢,还是不笑,听完人家讲的故事,总要有一个情绪用以配合。可现在的我却是完全没有主意自己要如何配合才对。要不然就这样吧,我对他尊敬有加,惕惕然如对天地般地看着他,这个样子总不会出错吧。他虽然有种情绪,但是主流的情绪其实还是以臭屁为主。若然是投臭屁之人的所好,就当是……我咬一番牙齿,再凝魂聚气,然后,还是不知所措。唉……
我半抬着头,能一星半点地看到李晖琢他直直地看着我,一阵目光深沉。后来,尤觉不足一般,更紧了紧眼皮,于是,内中精光的一点就变得更加的犀利。
于是,我只好又低下头来。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可不是表相上在发狠,简直就是骨子里在发狠。这个时候自救应该还不算晚,我凑上去,觉得自己的脸皮还真是厚啊,“那个,将军大人,我到底是该笑还是该不笑呢。”
他忽尔就笑了,本来,我是要对他察言观色的,所以,看得难免会细致入微,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眉飞色舞了。这么快就眉飞色舞了,那么眼下,我到底是狗腿还是清高才对,真是好生磋磨人呐。到了这一步,我是彻底地相信,这世上最强大的动作,其实根本就是无为而治了。
眼看,我就开始悔恨,当初有空闲时,没有好好捧读老子继而生出了对不起他老人家的经典的更加悔恨之心的时候,一只手游上了我的唇角,一个充满迷惑性的声音轻轻如流,“是该笑的啊,这么好听的故事,难道夫人不爱听吗?寓教于乐,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
我觉得眼前一片花开,而李晖琢大人的头,就从花蕊中伸出来,用以迷惑第一次出门采蜜的蜜蜂。这个人,都能改变众口难调这件事情吗,也就是说将我与蜜蜂这两种不一类别的生物一道给调了。心中涌起的什么气血将自己一气裹住,有道是,时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人却能够瞬息万变。
我吸了吸口水。
他笑了一下,向外面拍了拍手。
我保持身子不动,只将眼睛向外面斜了斜。有人拿了什么进来,本来,我还想要猜猜看什么的,后来,就放弃了要猜,因为真相有如气味已经大白于天下。那个味道一直伸入进来,直接趁虚而入进到了我的心里。正正经经是饭菜的味道,然后有人鱼贯而入,在这小小的斗室之中放上一张小木桌,又陆续放上食碟还有各色的菜品。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升腾出来,这不会是最后一顿了吧,从前,听许多人说过,也看过话本子上说的这种事情,犯人的最后一顿饭,往往会丰盛以极。所谓最后一次放纵是也。
我顿时手脚冰凉,仔细打点了一遍自己糊里糊涂活过的这几个年成,都不是太好,见过最多的,就是失去,眼泪倒是用了很多,其它的就不知道了,也许,我也是幸运的与传说中的公主有同样的面孔,让这么多人同时注意到了我。就是,就是唯一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直到现在为止,我对自己还不是真正的熟知,相对于叶落知秋,还差那么一点点能释然的感觉。
面前的将军,将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时,我来了食欲,主动移到桌前,扶好袖子,昨天,为了擦擦脸,我撕下了一段袖子,今天它大概是为了报复我,就这样一直挡碍着我。做什么事情都得先和它纠缠上一番才能大有所为。
李晖琢忽然伸过手来,牵住我的袖子,“看来也该顺道换一件。”我真的是想哀叹一句,“不用了,行吗?”可是,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的时刻了吗,干嘛要和他争这些了无意义的东西呢,也许,我可以一边吃好吃的东西,一边回忆这个简短还失败的人生啊。
看见这些东西,我只用一个感觉就是想哭,看见好的也哭,看见坏的也哭,我才发现,我啊,就是爱哭。这些不能轻易改变的忧伤,又岂能是泪水冲刷得了的。我对自己劝了又劝,后来,就如浸水雾了,还真是能哭啊,都落到面前的杨梅酒里面了呢。也许都会跟着一道变成了苦涩的味道。
我不想让李晖琢,也不是李晖琢,而是任何一个人,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我这个样子,所以,我使劲地瞪眼睛想将那些眼泪给瞪回去,可是那些如泉如涌的泪水啊只是控制不住的汹涌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