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化作灵气,在体内翻滚。
张青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郊区,来到田野中,找个地方盘膝而坐。
体内真气翻滚,已经到了临界点。
“大道无名,万法为空。有道可修,不在其中。道不可守,法不可行。阴阳之内,五行为锋。筑基可立,从头再生...”
“开鸿蒙之意,创万法之源。藏三千大道,立新世之泉。赐符箓三千,成新道之言...”
脑袋中,黄钟大吕的声音不断回响,筑基瓶颈轰然而开。张青云运转功法不断巩固新的境界,睁开眼的刹那,张青云无语望天:“原来的我是已经练废了,重头再来?”
黄钟大吕的声音,明明白白告诉张青云,原来的你已经废了,新道从现在开始重修:“那么,天眼究竟是什么,要引领我到什么境界?最终目的是什么?”
创造新的世界?
前世已经践行过,可惜没成功。
“开鸿蒙之意,创万法之源。藏大道三千,立新世之泉。赐符箓三千,成新道之言...”
境界太低,前世心境已经全部作废,无法理解啊...张青云起身,种种困扰都在心头。这个世界是末法世界,修行者大多为献祭灵魂走上旁门左道。
然而,这个世界依然还有种种灵异,比如鬼怪...既然鬼怪存在,另类修行者还在,那就不是末法...末法,是万法不存。
“又到筑基境界了。”
感受体内奔腾真元,筑基境界真气化真元,量变引起质变:“距离元神境界,又进了一步。”
筑基之后,就是阴神境界,张青云感觉时间紧迫,云生真人还有四个多月寿命,要是出现变故,四个月寿命都没有:“现在是稻子第一季快要收割,稻子是七月下旬收割。记忆中第二季稻子还没收割的时候师傅就已经羽化!”
“也就是说,师傅还有三个多月寿命!”
之前的时间,计算错误!
时间太久远,记忆出现了偏差:“该死的,不应该以此计算时间,师傅实在十一月六日羽化,现在快到七月,还是有四个多月。”
“四个多月...”
前世从筑基到元神,用了几年时间?
记忆有些模糊,张青云记不清楚具体时间,应该用时不短:“四个多月,不够哇,除非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获得庞大功德。”
然而记忆中,很多大事件,也赶不上趟。
“师傅,究竟去了哪?”
张青云皱眉:“前世,师傅虽然经常离开,但是好歹三两天还会回来一次,最长一次离开才不到一个月,现在一个多月了,师傅还没有丁点消息。”
“你踩着我的钱了。”
突兀的,一道声音在身边传来。
原本思绪万千的张青云,顿时感觉阴风扑面,头皮一麻。
丹田中真元运转,张青云看到身边一个老太太的时候,真元回归丹田。路边坟头边,说是坟头,其实坟头已经看不到。或许年代久远,坟头快要消失,化作了田垄。一个老太太正在数钱,其实就是活纸。
老太太有些呆滞,并不是真正的鬼魂,而是一种意志凝聚。也就是说,一种信仰,寄托的一种精神,后世子孙对于逝去亲人的思念,意志与信仰交叉形成的另类存在。
张青云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仔细一看,这老太太与活人无异,冥冥之中坟头对它有一种牵引,无法离开坟头一米范围外:“也就是说,只有坟头上坟,亲人才能拿到钱,遥祭根本无用...”
“后生,给你一亿买糖吃吧。”
老太太蓦然抬头,递过来一张冥币,随后消失不见。直接消失不见,没有进入坟茔,也没有消散天地间:“有趣。”
张青云手中,有一张一亿面额的冥币,哭笑不得,张青云调侃道:“地府物价这么贵,一亿也仅仅买块糖?”
“要不要告诉你的子孙后代,以后上坟多少一些冥币?面额大一些的?”
冥币没丢,张青云装入袖口。一般人不会这么做,张青云是为修道者,也没有这么多忌讳。这毕竟是老太太对他的关心,也算是一种礼物。
“谢谢,麻烦你了。”
一道声音从坟头传来,老太太很是高兴。
张青云脚步一顿,双眼凝视,恍恍惚惚间看到,老太太就在坟头中,却被一根绳子束缚一条腿,而那条绳子,压在骸骨下。
张青云恍然而悟:“老太太这是无法投胎转世,要钱买轮回呢。”
“你这是抢了别人的钱呢。”
这些冥币原本不是给老太太的,而是别人给先人上坟,遥祭方式,他们的先人无法拿到钱,恰恰便宜了老太太。
“有趣,有趣,贫道要是能见到你的后人,一定帮你把话传到。”
张青云转身离开,天下这种事情多得是,很多先人坟茔,由于年代久远,后人无法找寻。所以就会采用遥祭方式。
然而,自己的先人拿不到钱,反而便宜了同样被后人找不到自己的先人捡了便宜。但是...如此一来,一些特殊存在,无法进入轮回,慢慢消失,只剩下意志与信仰交叉,诞生了老太太这种特殊存在。
“倒是忘记了,今天是清明。”
过了凌晨十二点,就已经是凌晨,这段时间,是阴物最活跃的时间,等到天亮,阳盛阴衰,阴物蛰伏就等于清明过去。
转身一看,这里距离市区仅仅几百米。张青云有些后怕:“还好这里拆迁,没有人来。不然,刚才的突破,少不得被打扰。”
凌晨很是寂静,张青云反身折返。刚才匆匆而来,走错了道路,要回到市区,继续往西走一段路,进入田间小道,才能回转道观。
刚刚从市区要进入小路,张青云就看到七八个年轻人,醉醺醺的追逐着,打闹着向这里走来。而这里,恰巧是一个小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有人画了一个圈,圈内有一堆纸灰。
正常人看到的就是一堆纸灰,然而张青云看到的却是一堆冥币,一只手正在捡钱。
摇了摇头,张青云也没有管。这与老太太一样,遥祭先人,这些冥币便宜了最近的特殊存在。这种情况,每年会有几次,这些特殊存在,只要不触及到它们的底线,一般没事。
走上乡间小道,张青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直扑那堆纸灰,伸手抓起一把灰,向同伴身上撒,撒完一把又去抓一把,向同伴脸上抹。
张青云清晰地看到,那个圆圈中那只黑漆漆的手,在这个青年抓纸灰的时候缩了回去。显然,这只手退缩了。
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普通人,自然看不到。不一会儿,几个醉酒程度不同的同伴身上脸上都是灰烬。一个还算清醒的年轻人说道:“大同,这样不好吧,别闹了。”
不劝还好,这一劝,这个叫大同的年轻人更来劲了:“嘿,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胆小,这有什么?咱们都是新时代的人,还怕这个?”
一边说,一边解开腰带,在纸灰上浇了一泡水。
“作死啊...”
张青云看的清楚,就在这年轻人浇了水之后,转身的刹那,一道黑影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年轻人不知轻重,阻碍别人拿钱,还直接断了人家的路。人家这是需要钱买通关,投胎转世呢,一年也就这么一两次。”
“福生无量天尊。”
作为修道之人,见死不救是为魔。而且,这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年轻人特殊的做法,直接把这个特殊的存在,从另一个奇异空间,带回了现实:“几位居士留步。”
几个醉酒年轻人,转身看到一个小道士。
小道士身材不高,长相普通,年龄不大,顿时笑嘻嘻的问道:“道士小弟弟,有事?”
“几位居士,你们一些事情做的有些过,惹上了麻烦。贫道...”
“去去去,哪来的小屁孩,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大同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其余几个年轻人,有一个犹豫一下停了下来:“小道长,我这兄弟是不是...”
这个年轻人伸手一指那堆灰烬,脸色有些白。
显然这个年轻人,还是一个明白人。张青云点头,拿出一枚折叠好的符纸:“居士,要是刚才那位居士,有什么异常,这枚符篆塞他嘴里,带他去北边天师观吧...”
指了指北方,告诉这个年轻人天师观方向,张青云转身离开。
这个年轻人手里握着符篆,赶紧追上几个同伴。
“赵伟,你就是胆小,这些道士最会骗人,利用人的恐惧心理,放大你的恐惧,然后骗你的钱。”大同笑嘻嘻的,还是一脸无所谓:“咱们村子都有神婆神汉,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伟,也就是刚才留下那个年轻人,并不多说。
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赵伟只是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赵伟忧心忡忡,其他几个同伴见此,放缓脚步在他身边:“大伟,你这是怎么了,那个道士说了啥?”
几个人刚刚离开那个同伴身边,大同就一边走一边气恼,甩手向后推:“干啥呢这是,一个劲拍我肩膀干什么?”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他们距离大同都有两三米距离,谁也没有靠近他,也没有拍他肩膀呐。一个高大年轻人嗤笑一声:“这货喝醉了这是,在这儿说胡话呢。”
显然,这是给众人一种心里安慰。
但是,大同还在不断嚷嚷,甩手向后推打:“都说了,别拍我肩膀,干啥呢这是,我要急眼了。”
几个年轻人皱眉,出了赵伟心中一惊,其余人纷纷靠上去,拉着大同向宿舍走。几个年轻人同校同学,同一个宿舍,大学四年的好友,毕业后选择一个地方打拼,关系还是极好的。
赵伟跟在最后,一直观察大同,后面大同也没有了其他异常,也舒了口气。
回到出租房,这是一间二十平米的房子,放着四个上下两层的床铺,赵伟先是洗刷之后,酒精刺激让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差点睡着。
其余同伴嬉闹一会儿,也开始睡觉。
“嘿...砰...”
大同以往身手敏捷,轻易就可以爬上上层床铺,然而他刚刚向上爬就摔了下来。大家伙嘲笑他几句,随后闭眼睡觉。
然而,刚刚闭上眼,大同又掉下来了,还嘟囔着:“干啥呢这是,别拉我呀,再拉我我可就要急眼了。”
这时候,几个同伴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家伙这都是躺下睡觉了,大同下铺的同伴,已经向里侧身呼呼大睡。这个同伴酒量最小,醉的一塌糊涂。
谁拉大同了?就算是闹着玩,也不能让他不断摔下来吧。
大同也不想继续爬床铺,直接歪倒身子,在下铺挤着同伴就睡。下铺的同伴被挤醒,骂骂咧咧爬上了上铺。
房内这才安静下来。
“啪...”
迷迷糊糊的,一声脆响,让赵伟惊醒。他本就心思重重,睡得不沉。侧耳倾听,发现声音,就是从大同那个床铺穿过来的。
而赵伟恰巧与大同现在睡着的下铺平行挨着,他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床上,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嘟囔囔,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何伟也没放在心上,只当这货喝醉酒,后悔自己做过的什么错事。再加上这货这几天失恋,大家伙也都容忍他。
“啪...”
刚刚闭眼,又是一声脆响。
赵伟皱眉,但是他本来心里有些怕,也没有起身,而是伸手捅了捅与自己顶头挨着床铺同伴的脑袋。
这一捅,捅了一个空,赵伟这才发现,大家伙都坐起了身。身材最高大的那个同伴,叫梁大龙,不仅身材高大,胆子也大,起床打开了灯。
“嘶...”
这一打开灯,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大同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一张脸已经完全肿起,嘴角还挂着血迹。但是他,还是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谁也不晓得,他的牙齿有没有被打掉。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后脑凉气直冲。还是梁大龙这个壮汉,走到大同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啥呢这是?”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梁大龙如此体型,竟然被大同这个瘦小男人,轻轻一抬手臂,推了一个趔趄。
“啪...”
又是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大同面无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痛,嘴里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清的话。
几个年轻人真的有些怕了,梁大龙率先起身,与另一个同伴,把大同按住,伸手探去,大同的额头一片冰凉,没有半点温度。
几个人倒抽着冷气,感觉头皮发麻。
“这货...这是中邪了?”
几个年轻人自然是害怕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在那个小路口,大同做出的那些事情。梁大龙这个时候猛然说道:“大伟,那个小道士,究竟向你说了什么?”
大同力量很大,两个人几乎按不住,其余三个年轻人赶紧上前,按住腿,按住脑袋,梁大龙这才感觉轻松些。
赵伟脸色有些白:“那个小道长给我一张符,你们掰开他的嘴。”
梁大龙一扭头,看到床铺前桌子上的汤匙,他不敢用手,害怕被咬。直接用汤匙撬开大同的嘴巴,赵伟直接把符纸塞进大同嘴里。
原本剧烈挣扎的大同,一瞬间安静下去。但是一张脸青灰不见,反而逐渐有了黑色。嘴唇也逐渐泛着紫色。
几个年轻人心跳加速,内心涌出无尽恐惧。
愣了好一会儿,大同就乖乖躺着不动,梁大龙还是最有主见:“怎么办,这张符纸,也仅仅是让大同安静下来,他还没有完全好转。”
赵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还是有些恐惧的,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没有见到的时候,别人说的再可怕,也只是一个故事。
而自己遇到了,那才知道什么是恐惧。梁大龙瞬间成了主心骨:“大伟,你别发呆了,赶紧的,那个小道长,还给了你什么?”
赵伟猛然回神:“他就给了我这一张符纸,告诉我要是大同有什么异常,就把这张符纸,塞进大同的嘴里面。”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梁大龙涩声道:“那个小道长,一定是高人,大同做混蛋事情的时候,那个小道长就已经发现了什么。”
赵伟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恐惧减少了几分,他猛然想起当时张青云告诉他的话:“快,快,带上大同咱们去找那个小道长,那个小道长告诉我,符纸塞进大同嘴里,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