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柏寒愣了一下，半晌才从那种奇怪的幻觉里挣脱出来，他看到自己的手停留在半空的手。
他像被毒蜂蛰了一下，迅速缩回手去，人也往后退开了几步。
“抱歉，我刚才中邪了。”
宋薇薇：“……”
你在讲什么笑话？
宋薇薇的心情经过一晚上的起起伏伏，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总觉得她承受了太多，直到现在都没疯，可能是她心脏太强大了。
厉柏寒清醒过来，他看着宋秘书，神色间带上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电梯“叮”一声合上，走廊上空空如也。
宋薇薇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身体的重量，她顺着墙壁滑坐到墙根，狠狠吐了口浊气。
厉柏寒和妙依人都是来索她的命的厉鬼吗？
和他们周旋一晚上，她感觉已经耗费了她半生的精力。再来几个回合，她觉得她离当场去世也不远了。
许久，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打开家门走进去。
宋晨晨做了错事，听到开门声，他躲在儿童房门后悄咪咪往这边张望。
宋薇薇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生不起气来，她叹了一声，冲他招了招手。
小团子立即哒哒地冲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可怜兮兮地说：“妈咪，长腿蜀黍说要借用一下厕所，我才让他进来的。”
“嗯？”宋薇薇眯起了眼睛。
小团子别扭了一瞬，脸上有些羞涩，“长腿蜀黍说男人憋久了会不行，妈咪，我以后也不憋尿了。”
宋薇薇：“……”
这什么乱七八糟，厉柏寒还能不能教孩子点好的？
宋薇薇从小团子那里得知他被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欺负了，厉柏寒恰好经过，帮他赶走了那些坏小孩，然后问他借厕所。
宋薇薇觉得他恰好经过的水分有点高，堂堂日理万机的总裁，跑小区里来偶遇个孩子，最后还问他借厕所，谁听了会信？
她把小团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她才放下心来，严肃地叮嘱他，“晨晨，以后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哦。”小团子自闭了一会儿，小声说：“可是他不是陌生人，我在医院里见过他。”
宋薇薇愣了一下，“你见过他？”
“嗯，我刚才看见他就认出来了，那天他一个人在输液室里输液，看着好可怜哦，和我一样。”小团子怕妈咪骂他，故意卖了个惨。
宋薇薇的心揪了一下，她薅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我的小可怜。”
宋晨晨知道她是不追究了，赶忙从她怀里爬起来，眼睛亮闪亮闪的，“妈咪，那我以后能再和长腿蜀黍见面吗？”
宋薇薇迟疑，“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告诉他你妈咪是谁，而且在他面前也要假装我是你的邻居。”
即使宋薇薇不想让晨晨和厉柏寒接触，但血缘天性，她总有防不住的时候。不如提前预防，以免到时会像今天这样让她措手不及。
宋晨晨满眼困惑，“那以后我们要在长腿蜀黍面前假扮邻居吗？”
“嗯。”
宋晨晨得到妈咪肯定的回答，虽然心里很不解，但是他还是乐颠颠的答应了。
*
楼下，厉柏寒倚在树干上抽烟，他仰起头望着面前的公寓楼，漫不经心地数着楼层，然后目光停留在某一层。
他等了很久，直到隔壁的灯都熄灭了，另一边的公寓都没有亮起灯来。
他眯了眯眼睛，果然，宋秘书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