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许振威顿时紧张起来,指着她道:“我看你是想造反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如清无畏的看着他,“我嫁进厉家,我这两年在厉家忍气吞声,全都是为了我妈。你不用跟我哭穷!你打着厉家亲家的幌子,招揽了多少生意,我一清二楚。”
许振威的脸色变得有些心虚,避开了许如清的目光。
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许如清索性继续说道:“你别忘了,当年你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到处打工的穷小子。是我妈妈拿出了全部的钱给你,帮你投资,才建立起许氏。你现在要是不管我妈,那我们就一起玩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要死,我也会拉着许翩然和姜萍当垫背的!”
许振威勃然大怒,狠狠拍着桌子道:“疯了你!简直跟你那个妈一副模样,都是疯子!”
“是,我是疯了,被你逼的。”
许如清跟他下了最后通牒,“中午之前,我妈的进口药要是再没有续上,你就给我等着!”
说完,她大步离开,门关的‘砰’的一声响。
许振威简直傻眼儿了,反了,反了!
他从来不知道,许如清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还敢威胁他?
可现在,他还真不敢跟许如清撕破脸,万一这臭丫头真在厉家做了什么事,那真是要把他们许家给拉下水了。
毕竟,许翩然还没有成功的把厉慕承拿下,他不能冒险把许如清逼上绝路。
否则,只能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万一许如清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连累了许家,说不定许翩然嫁进厉家,也就没有希望了。
无奈之下,他立刻给医院打电话,将于岚的进口药给续上了。
回去的路上,许如清忧虑重重。
以她对许振威的了解,他不敢现在就和她撕破脸,她吓唬他一下,他是会上钩的。
可许如清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厉老夫人,厉家的每一个人都几乎忍够了她,随时都在找机会将她赶出去。
况且,厉家最让她害怕的人是厉慕承,她待不了多久的。
一旦她离开了厉家,就再也没有能拿得住许振威的筹码了,可她是真的需要钱。
她得早做打算!
就在这时,她路过一家高档咖啡店,门口贴着招聘启事。
他们这里需要一个钢琴弹奏者,每小时的薪酬是200块,每天工作时间还算灵活,基本都在傍晚或者下午客流量大的时候。
许如清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虽然这样的薪酬远远不够妈妈的治疗费,但能攒一点钱也是好的。
进门之后,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扭着腰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我看到你们店门口的招聘启事。”许如清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你们这里还缺钢琴演奏者吗?”
“我就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我叫乔森。”
乔森竖起兰花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先弹一首曲子,我听听。”
弹琴对于许如清来说是小意思,她15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了钢琴十级。
大学考表演系的时候,也是靠着这个才艺加分的。
因此,她从容的坐在这架白色钢琴前,纤细的手指摆在了琴键上。
这时,乔森忽然捂住琴键,道:“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这儿已经有许多人应聘了,200块每小时可不便宜。我们咖啡店的定位就是精致和高档,来的客人也都是有底蕴的。所以,不是说会弹钢琴,就能胜任这个工作的。”
许如清微微笑了笑,道:“您先听听,不就知道了?”
乔森见她如此自信,便决定让她试一试。
许如清选了一首《flowerdance》,节奏轻快明朗,再加上她弹出的旋律抑扬顿挫,很快乔森不屑的目光便转为惊艳。
一首曲毕,乔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场便道:“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许如清松了口气,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今天就可以。”
乔森别提多高兴了,那个招聘启事挂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他心意的人。
就这样,从中午到晚上,除了休息时间,她一共弹了八个小时。
不得不承认,这家咖啡店的生意很好,座无虚席,许多客人来之前,还要提前预约订位置。
而且乔森看起来也是个很实诚的老板,抛去他吹毛求疵的性格和古怪的脾气,在工资方面,他并没有亏待她。
晚上下班时,他给她微信转了1600块,道:“你的工资是日结,没意见吧。”
“没有,谢谢您。”
这正合了如清的心意,日结的话,她反而更安心。
从咖啡店出来,她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些,畅快的舒了口气。
从18岁到20岁,在厉家消耗了两年的光阴,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赚钱的能力。
她差点,就成了一个废物!
……
回到厉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庭院里的车位还空了两辆,厉太太带着女儿参加慈善晚会了,还没有回来。
偌大的客厅里,佣人留了一盏夜灯,也都去睡了。
许如清安静的穿过客厅。
路过餐厅时,厉慕承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
“许如清。”
他的嗓音在黑暗中暗哑却又惑人。
许如清停住脚步,伸手打开了餐厅的灯,这才发现厉慕承一身藏青色的睡袍,正坐在吧台前。
面前的高脚杯里,盛着猩红的酒。
许如清脸色微变,心里紧张,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她淡淡地说:“你还没睡啊?”
男人歪着头,望着酒杯里的红酒,并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许如清面无表情的说:“那我先回房了。”
她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
厉慕承是令人上瘾毒药,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依旧是这样。
她不敢再碰,她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许如清看也不再看他,抬脚往楼上走去。
就在这时,男人冷沉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很怕被厉家赶出去,是不是?”
许如清猛地顿住,心狠狠沉了沉,没想到厉慕承会摸到她的死穴。
可是他只猜对了一半,她并不怕被厉家赶走,她只是怕现在被厉家赶走。
等到她挣到了足够的钱,给妈妈治病。
不用他们赶,她也会自己走。
许如清转过身,素净的五官清丽绝伦,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她看着他,蹙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笑意不达眼底,残忍的开口:“信不信,我可以明天就让你从厉家滚出去。”
他深邃如鹰的冷眸浮现着危险的光芒,许如清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
她放低了姿态,语气中透着一丝哀求:“慕承,能不能放过我?我必须待在厉家,我现在还不能走。”
厉慕承从椅子上下来,喝完了杯中的红酒,走到她身边时,淡声吩咐:“明天晚上八点,来云端会所。有个酒局,需要你陪一下。”
说到这儿,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对了,打扮漂亮点。”